“都坐下吧，一家人客气什么。”
女皇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看着下方容貌昳丽的三个闺女，满脸慈爱的笑容——她先是让人开席，然后一个一个问过去他们的学业。
在虞代身上停留的时间要更多些，能问的东西也更多些。
陈娘娘把虞代写的文章给她瞧了——那话还是说的客气，什么叫有进步啊？！简直都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女皇还是比较相信虞代的人品……当然，也有可能是下午那一箭给她心都射的偏了起来，她就愿意相信这是自个儿闺女凭真才实学写出来的，练出来的！
“霜儿啊，你要加紧努力了啊。”
女皇说这话之前，心里还有点没底，怕虞笑霜不接她的茬——但心底还是希望这个闺女跟虞代一样能成长，能进步，她道：“多去书院里逛逛，陈娘娘到底是过来人，教你们足够了。”
“……”
虞笑霜看了虞代一眼，“母皇，女儿还是觉得在自己那边学习较好。”
“陈娘娘有些意见与我不同，女儿怕让陈娘娘不高兴了。”
“……”
她那见解岂止是与陈娘娘不同，与在座各位都不同。
岂止是让陈娘娘不高兴了，说出来让在座各位听了都高兴不起来。
女皇兴冲冲的表情有些萎靡，她沉默不语，端了果酒喝了口。
虞笑霜也没下文了，她见女皇不说话，就当女皇是默认了。
反正陈娘娘那里去不去都没差，虞笑霜不认为那个迂腐的中年妇人能懂自己的想法。
——陈娘娘不破口大骂就不错了。
她一向喜欢用骂人来掩盖内心的不足，像个恶劣的小丑。
虞代与虞璇对视一眼，她道：“姐姐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不管是好是坏的见解，陈娘娘都不会霸道到不让它存于世。陈娘娘只是想让我们学更多东西罢了，看更广阔的天地，懂得更多的道理。”
“再说了，姐姐，咱们成年之前，不都是统一交给陈娘娘教导的吗？”
“那时她可以游刃有余，这会儿必定不会忽然扼杀我们所有的想法、观念。”
“陈娘娘向来都不是个迂腐至极的妇人。”
“？！”
虞代含笑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虞笑霜不屑的表情顿住了。
——她怎么会知道……
“当初姐姐和妹妹不想学骑马射箭时，陈娘娘也没逼着你们上马，也没逼着你们拿弓，一切不都是以姐姐和妹妹的想法为主么？怎么到了这里，姐姐又说这等会令人误会的话？”
“我是知道的，知道姐姐并无恶心，可旁人不知道，旁人听了姐姐您说的话，只以为你对陈娘娘有意见，对母皇的安排有意见。”
话说到这里，虞代的话才算是说完了。
——女皇掌权这么多年，论最不喜欢的事儿，不听话绝对排在前列。
哪怕是最宠爱的大公主，那也是有个限度的。更别论今日虞笑霜在女皇高兴时扫兴，雪上加霜。
“……你这话说的有点严重了吧。”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姐姐可万千不可小看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
“……”
虞笑霜只觉跟她说不下去了。
虞璇却在此刻添了把火，她说：“我觉得二姐说的有道理。陈娘娘为我们操劳了这么多年，璇儿先前不懂事儿，这会儿便要向二姐学习，明儿个就去书院报道。望陈娘娘原谅璇儿的不懂事……”
虞代：“陈娘娘欢迎你还来不及。”
“那就好。”
女皇敲了敲桌子，大殿之中安静了下来。
她扫了三个女儿一圈儿，叹了口气：“霜儿，你妹妹说得对。”
“一个人闷头在房间里学有个什么意思？你得跟人交流，得跟人理论，才有可能精进几步。”
“母皇也不是要你做什么太难办的事儿，就这么一个小小要求。”
“你看，你三妹都去了，你……”
虞笑霜特别特别固执：“适用于二妹三妹的方法不一定适用于我啊。”
“……”
女皇看她半响，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开心就好。”
她也懒得再说了，再说都是多费口舌。
第一次在霜儿身上不想多说，总觉得很累。
看看懂事儿的二闺女三闺女，倒是贴心多了。
接下来的场子有些冷。
虞代挑了个时候，上去拿了一柄剑舞了一场，又让女皇开怀大笑。
虞璇羡慕的看着自家二姐的身姿，半天移不开眼睛。
她身旁的小丫头笑道：“奴婢看了，这些动作都不算难。公主您要是想学，让二公主教您呀。”
“……算了，我这身子还是别为难二姐了……”
虞璇是有些心动的，但是她仍旧咬了咬唇，缓缓摇摇头。
场中，那一袭青衫的人儿还未停下。
虞代会武又会舞，那身段儿是一流的——今日这衣裙有些像是舞裙，改良过的，不像是生活服饰。
就光是那腰，看得虞璇这个女孩子都有些移不开眼睛。
只见那腰又细又软，旋转之间，系在腰带上的乳白色飘带绽开飞舞，比那一瓣儿一瓣儿盛开的花骨朵还要美丽。
她手中执一把银色长剑，剑光流转——水袖与剑光相融合，长袖柔媚纠缠间，又猛地窜出一道银色流光……
一舞结束后，虞代注意到了虞璇的落寞，她收了剑，对女皇道：“母皇，女儿想教三妹。”
虞璇，“？！！”
她连忙起身推拒，“这，这不行的……我，我不行的……”
“你可以的。”
虞代笑道：“放心吧，如果你真的身子受不住，我不会勉强你的。”
正如那丫鬟所说，有几个招式简单，回头动动脑子编成一串舞，也是可以的。
女皇也说：“是啊璇儿，让代儿先教教你，先试试，不行再说。”
“……”
虞璇看看虞代，又看看女皇，红着脸点了下头。
——说不定真的可以……试试呢，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呢。
到时候就可以像二姐一样，做出这么多好看的动作了。
“……”
虞笑霜觉得今晚的虞代太不正常了，连带着三妹也不正常了，母皇也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