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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寝宫之中。
北凤国都是女子掌权,她们这些有了地位财富权势的女官们,家中都会设有一只小型的‘保养团队’,用来让她们青春永驻,看起来不衰老。
女皇的保养团队那自然是最顶尖的,涵盖了全国各地最优秀最出名最有能力的美容师,日日夜夜都为她钻研‘青春永驻之术’。
故而,女皇虽已诞下三位公主,年过四十,但光看面容,是完全看不出岁月痕迹,说她还没到三十都有人信。
近几日忙着皇太女册封的事情,女皇同时还注意到了另外两个女儿的情绪。
她多多少少都往两个公主的宫殿中赐了金银珠宝,或是稀有布料,或是周边小国进贡来的粉色珍珠、蓝色玛瑙……
尽管如此,被她拒绝过一次的大公主还是没法儿开心起来。
为此,女皇愁闷不已——一边是二女儿的册封典礼,一边是最喜爱的大女儿重重心事……
女皇身边伺候的女官名叫宛碧淑,是已告老还乡的先丞相家女儿。自幼聪慧伶俐,出了名的大才女。
宛碧淑如今年过双十,在北凤国算是正值花季。她却早早地一身鹤袍官服,从早到晚都在为女皇出谋划策。
宛碧淑知道女皇最疼爱大公主虞笑霜,她笑吟吟道:“今日晚宴,不如陛下就把三位公主都请来?”
“依臣所见,大公主这会儿跟您闹脾气,那是心里那道弯儿还没转过来。到底是您的亲生女儿,还能不知道陛下您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从前就属大公主最懂陛下您的心意,怎么会越长大了,越不懂了?约摸着是需要人点拨点拨。”
女皇迟疑,“……代儿听话是听话,可这,跟霜儿说得通吗?”
两个公主因为所站的派别不同,平时没多少话题聊,都是各有各的事儿。
但要说她们关系不好吧,也不至于,毕竟都处在皇宫里头,还能疏远到哪里去?
再说了,血缘关系浓于水,真能不当回事儿?不能够。
女皇也是没法子了。
自打上回虞笑霜在御书房跟她提了一回生子药不能再制的事儿,母女关系就直降到冰点。
女皇是万万没想到,自个儿最宠爱的女儿,居然因为此等事跟自己疏远。
旁人都是担心决策与她想的不同而怪罪,偏偏霜儿她……
宛碧淑之前就说了,大公主能如此大胆,仰仗的不过是女皇陛下的慈爱之心与疼惜之情罢了。
“大公主与二公主隔着五岁,要说什么话也好说。”
要是年纪相仿的话,反而宛碧淑还得担心场面会不会失控。
两位公主在女皇陛下面前跟在外人面前是不一样的,多多少少都会遵守礼法,顾得皇室颜面。
“……那就这样办吧。”
女皇捏了捏眉心,不想再去思考这事儿,实在是令她头疼不已。
“代儿这两日辛苦了,你等下替朕去看看她。”
“臣接旨。”
临行之前,宛碧淑又笑道:“话说二公主今日可算是更努力些了呢,连陈娘娘都赞不绝口。”
陈娘娘是负责教导三位公主的老师,在朝中没有其他官职,性情易燥易怒,最不爱蠢笨之人。
当初还是女皇亲自去双凤山请她下来的,入宫之后各种好待遇,生怕她老人家在这里不高兴了。
陈娘娘心气儿高,眼界高,往日公主们上交的作业诗词无一不是被她批的一无是处——陈娘娘得了陛下青眼,那是骂公主带了脏字儿都能好端端活着的主儿。
陈娘娘不止教文,还教武。
大公主和三公主一个被陈娘娘说的不肯再去书院了,一个身娇体贵受不了那个苦……只有二公主虞代坚持下来了。
——原剧情中,是把这位陈娘娘形容成‘恶寡妇’,说她因为年纪轻轻死了丈夫,所以脾气臭,说话不中听,满嘴‘粗鄙之言’。
不管别人怎么想,虞代觉得这女主就有点脑子不太好了。
人家好歹是教了你几年东西的师父,什么寡妇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你一个学生能说出来的话吗。
——总之呢,陈娘娘是有实力的,否则女皇也不能这么纵着她。
但就是脾气太不好了,说话太难听了,导致全宫上下就女皇这一脉对她和善,其他都是背地里骂人的。
宛碧淑同样是有真正才学之人,面对陈娘娘,她是尊敬的,是敬重的。
如果陈娘娘真的只是街头市井一什么都不懂的妇人,那宛碧淑没什么好说的。
可人家肚子里有东西啊!文武双修,乃国之栋梁!
你要觉得女皇陛下给她的殊荣太过了,有本事就跟人家一样优秀!照样这殊荣少不了你的。
——宛碧淑跟在女皇陛下多年,这些话也是听倦了的。
总有些小人爱在背后嚼舌根子,拦不住。
她平日里多是说陈娘娘的好话——嗯,也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在里边儿吧。
“当真?”
女皇听见自个儿刚册封的皇太女有上进心,那自然是高兴的。
她合掌笑道:“真是难得啊!朕还以为圣旨一下,满宫都得不高兴了呢……”
“陛下言重了。”
宛碧淑笑,“陈娘娘见二公主吃苦耐劳,连下午茶也不喝了,就守在靶场看公主射箭。”
“朕要去看看。”
女皇来了兴致。
她在宛碧淑的搀扶下起身,往靶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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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来靶场没有声张,她就是想看看自家二公主的实力如何,这些日子练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就是做做样子。
北凤国是倡导女子学武的。
毕竟大部分女子力气比不上男子是事实,就只能用后天努力来弥补,甚至完成超越。
靶场是在皇家园林前方开辟出来的一个小场地,专门用来练习射击的。
只见那一身青色短打的女子墨发高高束起,用一白色玉冠牢牢绾好。左右两侧分别垂下两颗青色小穗子,干脆利落的同时,又平添几分俏皮。
今日阳光正好,又起阵阵暖风,吹得那靶子旁的黄色旗帜猎猎作响。
金色的光线洒在那张精致漂亮的侧脸上,落下半寸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