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能拒绝这样的师姐呢？——管他谁能，反正清言不能。
一起同行了这么久，清言都要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青龙圣境的时候。
师姐对这个魔头很好，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宠，但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一般的请求都不会拒绝。
表面上，这魔头乖乖巧巧的，跟那只绿茶精有的一拼，但——！
清言好几次晚上看见这魔头从另外一个房间摸了过来，或是坐在床边望着师姐的睡颜发呆，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或是紧紧的抱着师姐不松手，低低的说着什么。
而师姐睡得很沉——一看就是被这魔头动了手脚的好吧！
这魔头不仅对师姐的睡眠质量动了手脚，还对师姐的身体动手动脚。
若不是看在这魔头半夜会将魔气传给师姐，助她修行，清言早就录下来给师姐看了！
——他可以借助房间里的那面镜子重现晚上的场景，让师姐好好看看这魔头是如何的不要脸。
所以，当师姐提出要回无上宗……
这种捉弄魔头出气的小把戏，清言怎么可能拒绝。
于是面对贺兰京看似和善其实充满杀机的笑容，清言面无表情的点头：“是呢，师姐一定会很喜欢无上宗的，毕竟师姐以前就很——”
“好！我也要去！！”
贺兰京生怕他说出什么话刺激到了小狐妖，然后让小狐妖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他故作很兴奋的提出这个建议。
清言瞥了贺兰京一眼，“你去不去都没关系，我认得路。”
“……”贺兰京捏紧了拳头，憋出一个漂亮的笑容：“没事的，我就喜欢跟着代代。”
——真是该死，真是碍眼。
要不是看在代代的面子上……
真想把这绿茶拔了，把这魔修给灭了。
贺兰京闭了闭眼，把眼中的戾气遮掩住。
小狐妖很开心，她蹦到清言身边，与他并肩而行——小狐妖个头小小的，才到清言胸膛下面一点点的位置。
清言之前还不太敢摸师姐的头，觉得这样不太尊重师姐，师姐再怎么说都是长辈，都宠了自己那么多年……
可看着那一动一动的、毛茸茸的耳朵，清言把手放上去第一次之后——
就有了第二次，第五次，第十次……
如今，已经可以一脸宠溺的摸着师姐的脑袋，温声问她要不要吃小点心了。
“……”
贺兰京憋屈的走到了小狐妖的另一侧。
他夜晚不单单会给代代传魔气，还会给那绿茶精传。
这绿茶精真是好生磨人，比清言这个小兔崽子还令人厌烦。
总是要代代抱，总是拿叶子摸代代的脸，还一脸害羞的让代代对他好了又好……
这些待遇，贺兰京都是想也不敢想的。
可是绿茶精做的这么顺手。
他心里别提多酸了，感觉醋海都要一个一个的海浪把他拍死在沙滩上了。
“前辈能跟我们一起，我还是很高兴的。”
小狐妖不肯叫他的名字，固执的喊他前辈。
说他很厉害，连那天那个白衣修士都可以打得过，一定是活了很久的前辈。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在老牛吃嫩草的贺兰京：“……”
以前，他变作少年模样，仗着“年轻不懂事儿”占了许多代代的宠爱。
差点儿，他都要忘了，自己比代代大很多很多很多。
这一声声的“前辈”，真是很好地提醒了他——应该是他来对代代好的，而不是要代代一味的顺从他。
从这个角度去看问题，才发现他以前亏欠这人何止一星半点。
他总是想着，想着这人的温柔不要给别人，只给自己多好。
——或许潜意识里，也不希望代代因为性格温软，就被旁人欺负了，或是受了委屈自己咽下，当成理所当然。
可他却不想着如何对她好，只希望让她对自己一个人好……
他喜欢她付出，而且只对自己付出，他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
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今有了重来的机会，他必定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会竭尽所能的……让她开心。
去一趟无上宗又怕什么，哪怕代代想去九重天走一遭，他翻天覆地也要找到上天的法子。
“能陪着你，我心里也愉悦。”
贺兰京将宠溺与深情藏的恰到好处。
他觉得，在小狐妖的记忆中，两人相遇不过一月光阴，若是那么快就对她有爱慕之情，可能她会觉得自己轻浮……所以，一切都要慢慢的来。
反正时间都还长，他守在她身边，不让其他人觊觎，不让她有机会喜欢上别人——迟早有一天，代代会心甘情愿的与他在一起的。
魔族天性嗜杀，爱掠夺，占有欲强。
——可只要在代代身边，他这些小毛病都不是问题。
哪怕压抑住自己的天性。
贺兰京这边在给自己灌着心灵鸡汤，余光不小心看见代代又亲昵的跟绿茶精小声说着悄悄话的样子……
他捏紧了拳头，发出‘格叽格叽’的响声。
——去他喵的细水长流。
-
无上宗。
白发老者胡搅蛮缠，众弟子大气不敢出——身为宗门之主，掌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发老者不把他的弟子放在心上，肆意作践。
有那么一瞬间，他多想像那日扬起剑与魔族宣战一样。
——与这不懂礼数的白发老者决一死战。
“你们这群没有见识的下界之人，老朽乃上界飞流宗长老，元忘尊者乃上界第一人，你们也敢如此不尊敬？！！”
“别说是给他端茶倒水了，就是他顷刻间要了你们的性命，也都是你们的命！”
白发老者掐着弟子的脖子将他提起来，言辞猖獗，“你以为你们的存在意味着什么？！魔族为何进/犯你们偏偏打不上上界？！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低等人心中有贪念，有邪念！”
“若非如此，魔族如何进//犯小三千界？！！”
“还理直气壮的给上界发求救函……真是笑死人了。真以为上界的人那么闲，会来管你们的烂摊子吗？！”
“见过元忘尊者就是见过，老朽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说那些多余的话浪费时间，不如老朽干脆送你们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