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首辅家的小帝姬4

虞代是这个想法。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殿下,您怎么下来啊!”

要让侍卫把公主抱下来……感觉明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小丫还有点为公主的‘皇家脸面’担心。

虞代看了看身后的大圆月亮,沧桑着说:“让我赏会儿月吧。”

——你看这月它又大又圆,照得上面这只公主她又冷又蠢。

坐在屋顶上看月亮跟站在下面儿看月亮感觉真是不一样的,好像小说里头描写的‘伸手可摘星辰’真能在今晚的梦里实现。

虞代可能是喝了点酒的原因,平时看不出来的诗情画意在这个时候蹭蹭蹭的往上冒——也有可能是上个位面的‘小清新文艺少女’的人设竖的太狠了,这会儿看见月亮就想吟诗作赋。

酝酿许久,启唇半天,也吐不出来一个句子。

脑子里都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哎,没文化,真可怕。

小丫,“……”殿下,您这是又上头了吗?

小丫在下面急得不行,过了一会儿,虞代眼眸落到一处。

然后她一脸正直的说:“哎,小丫儿啊,你还是去找人把我抱下来吧啊!上面好冷啊,我这小身子板儿要受不住啦!”

“……”

可是看殿下您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真的说服力很低啊。

但小丫也怕虞代在上面冻坏了,连忙应了声,“等我啊殿下!”

看着小丫颠啊颠跑远的身影,虞代吸了吸鼻子。

又来了一个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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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上,一主一仆正慢慢的朝虞代这边走着。

“首辅大人,陛下都来保和殿催您几次啦,怎的这回不去赴宴呀?”

开口问的是个大宫女,她年纪约摸着二十七八,身上的宫装都与皇宫中其他宫女的不同——款式要精致许多。

“不想去。”

说话的这人带着懒洋洋的腔调,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被尊敬。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无形之中压人一头。

他一身银白长衫,墨发随意简单的在脑后挽了个发髻,用一根上好的白玉簪子束好。剩下的垂落下来,直到腰际。

若这样就觉得他身上穿的很朴素就错了——光是那根白玉簪子,抵得上平常人家半辈子的消费了。

更别提身上这用‘人鱼蛟纱’附着了一层的长衫。

这蛟纱看似轻轻巧巧与普通的纱没有什么不同,在清凉月光的照耀下,那色泽宛若缓缓流淌着的河流,深邃又暗藏危机。配着里头长衫上绘制的祥云图案,别有一番风味。

——不但可以给衣裳添几分光泽,还能抵挡利器的攻击。

无论匕首的尖端多么锐利,都捅不进这软绵绵的纱里。

段黎月是邱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他的才华与容貌并肩,曾是邱明皇十分赞赏的状元郎——有民间传闻,说是段黎月不是本国人,但在外救了邱明皇一命,才有了参加科举的资格。

邱国的武将比文人多,对参加科举书生的要求们都非常高,不止要看家境,还得看品行。期间考试数不胜数,从头考到尾都要大半年。

故而大家都直截了当的选择去当武将。

段黎月的传说从他中了状元之后开启——如今邱国几条正在被推行的国法,就是段黎月最初撰稿。

他还是邱国‘帝王策’‘妃·传’‘臣说’等几部流传后世的典籍主要编撰人,国内销量极好的几本有关河山的典籍、有关药理方面的书籍、有关农畜业发展方面的教育性手册……都是段黎月主编。

他的学识当真是有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不是吹的。

邱明皇本就是个惜才的人,面对段黎月这种全面发展的天才,更是重用再重用。

有进贡来的好东西,都是先给段黎月送去——民间传闻不错,段黎月确实不是本国人。

邱明皇生怕自己招待不周,好好的大才子就这么跑了,所以对待他特别小心翼翼。

就因为段黎月,内阁的地位在朝堂之中升了又升,隐隐有‘排六卿而成相之尊’。他虽然不是武将,威慑力却不比诸葛南低。

朝中老臣见了他,也都得陪笑着上来叫一声‘段大人’。

段黎月的学识无人能敌,那一张脸更是令宫中万千宫女神魂颠倒——他的容貌精致到了一种雌雄莫辩的地步,偏又爱穿白衣,爱将长发垂下来,远远看去,真像是一位身材略高大的漂亮姑娘。

你以为段黎月会介意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嘛?

不,不会。

因为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在背后说他像女人,又总是带着敬畏与赞扬的口气,主旨是夸他漂亮的。

人家本事摆在那里,长相成为不了他的弱点。

“听闻诸葛将军回朝之后跟陛下在御书房里商量军机要事,足足商量了一个下午。”

这大宫女不是普通人,在保和殿也是有官职的,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女官。不过前身是段黎月身边的侍女,当了官之后也一直伺候段黎月。

“嗯。”

段黎月漫不经心的应了。

边疆战事吃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邱明皇这几年都在为边境受骚扰神伤。

段黎月倒是提了几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邱明皇都当救星一样用上了,算是安分了几年。

如今应该是安分不下去了,那北戎人的野心勃勃,冲着的,可不是邱国国土——这样最难办,意味着要割去大半血肉,并且在无法将其击溃之时,都会被这样一只吸血虫趴在身上吸血。

女官叹了口气,“连诸葛将军都要……”

她话说了一半,停了。

“那位是……永乐公主?”

女官眼神儿极好,离那宫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见到上边儿躺了个人了。

“嗯?”

段黎月抬了下眼皮,顺着女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人一身紫衣,衣摆从房檐上垂下来,掉在那儿随着风一晃一晃的,看起来颇为搞笑。

她侧躺在屋顶上,两只手还放在房脊上——她的双腿微微蜷缩,也不知是冷了还是困了,面上表情看不太真切,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可怜兮兮’的意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