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接住银针的两只手指,变得乌黑,“快走。”苏南星从喉间吼出这句,拉着陆言惜往外跑去。
“不要伤了你弟弟。”苏大夫看着从屋里追出去的大儿子叮嘱道,他太了解这个儿子的心性了。
苏南星拉着陆言惜在侍月城内慌不择路的跑着,陆言惜看着拉着自己手的苏南星,一个念头闪过,有意无意中将苏南星引进了侍月宫。
这个地方,陆言惜到侍月城的当晚,就已经探过了,却无法接近最中心的那间白玉宫殿,既然苏家和秦妃娘娘之间有着某种关系,那她不如借苏家一用。
一进侍月宫,陆言惜就被眼前惊住了,方位和布局和自己初来那次,已经完全不同,他们是如何做到,连方位都改变的,难道小宝说的那个来自未来的人,是秦妃一党的?
陆言惜带着苏南星绕过可能出现侍卫的地方,站在楼上空旷的游廊上面,风沙停了以后就是烈日炎炎的天气,陆言惜看了眼窗外炽热的金乌,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只怕这会是一个旱年。
有一种亲人是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彼此之间便是对方最亲的人,苏南星和苏南均便是属于这种,这些年苏南均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大哥了。
此刻,陆言惜和苏南星被逼的站在游廊上的边缘,脚下是交织扭缠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毒蛇。
“大哥,你一定要逼死我吗?”苏南星手指上的黑色已经蔓延上手臂。
“将她留下,大哥可以给你解药。”苏南均手一指陆言惜说道。
苏南星摇了摇头,“我一生所求都是这一个人。”
“可她是端王妃。”苏南均,压抑着怒气说道。
“你们不是已经安排了一个端王妃了吗?没有人会知道,真正的端王妃在那里。”苏南星固执的说道。
“就凭这一点,她永远都不能入我苏家的门。”苏南均的怒气濒临到极点,这个弟弟从来都不肯上进不管家族利益,费尽心思想的将一件事情,玩出新花样。
苏南星惨然一笑,揽住陆言惜的腰,将她轻轻往前一送,陆言惜稳稳的落在白玉宫前。
“苏公子……”陆言惜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苏南星已经迎上大哥朝陆言惜飞去的剑。
锋利的剑锋惯穿苏南星的胸膛,他用手极力的扶住身旁的柱子不让自己到下,嘴角的血如泉涌般喷出,“大哥,你真的以为,你和父亲做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吗?百姓们需要一个安稳的国家。”
“你懂什么,你以为百姓就无辜吗?顾焓血洗宫殿的时候,你知道有多少百姓幸灾乐祸吗?他们当中有多少人受过先皇恩惠,帝后一双头颅悬于城门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上去替帝后收敛头颅,他们凭什么就可以这么轻易的又过上安稳的日子。”苏南星近乎癫狂的说道。
“大哥,他们都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对凶悍的北狄,你想要他们做什么。”苏南星,喷出最后一口血,摇摇坠在地上,仍然挤出一丝笑来。
“况且,百姓如今在顾家的手下,能够安居乐业,大哥为什么要去毁了这么多的人生活。”
“安居乐业?”苏南均仿佛是听到了笑话般,冷笑道,“如果你知道,如今的皇帝想要挑起战争,称霸天下时,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苏南均看着已经咳尽最后一口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二弟,你安心去吧,等我成就大业时,封你为世安王,还有那个女人,大哥也抓来给你陪葬。”
苏南均说至最后一句时,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刷”的一声,抽出苏南星身上的长剑飞身朝陆言惜刺去。
“苏南均,你枉费南星叫你一声大哥。”陆言惜怒道赤手迎上苏南均的长剑,那人曾教过她,攻才是最好的破敌方法,只有攻才是制敌的主动地位,所以这些年,她行事只喜主动,不肯置于被动地位。
苏南均舞动剑花,如九天上降下的一阵雪,陆言惜从剑花之间寻出一处破绽,顺势而上,当剑花退去时,陆言惜将剑横在苏南均的脖子上。
“阿惜,剑下留……人。”苏南星失去光彩的眸子满是惊讶。
“阿惜?”陆言惜怔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再听到有人,这样喊过她了,趁陆言惜怔住的时候,苏南均从剑下避开,将地上半人高的青瓷胆心花瓶移开,一扇厚重的大门打开,苏南均巧妙的闪身进入。
“阿惜。”见陆言惜呆立在原地,苏南星又喊了她一声,重重的咳着。
陆言惜如梦初醒般,飞身来到苏南星的身边,扶起他,如星月般的泪珠滑下。
苏南星抬起手,轻轻拭去她脸上泪珠,“阿惜,别哭。”
真好啊!这泪是为他苏南星一个人流的,“阿惜,来生我还想遇见你,我们在一个没有阴谋的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好吗?春时听雨,夏时……”
苏南星抬起的手滑落下来。
良久,陆言惜轻轻应道,“好”用手环住苏南星,将他带进了空间。
“这里不会有阴谋,夜里只有星河发出的灿光,南星你在这里好好睡一觉。”陆言惜望着空间里的云河喃喃说道。
很久之后,当小宝回来的时候,时常和空间里的这座坟闲话。
当金光刺破万里长空的时候,陆言惜从空间里出来,一身拖地雪色长裙,映得她像九天上下来的仙女一样。
这天便是祭祀月神的日子,侍月宫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但这么多人中,却没有一丝的声音,众人连呼吸都屏着,唯恐惹恼了月神。
祭祀台上一个戴着蓝色纱巾面色姣好的蓝衣女子,端坐在上面,一旁的法师专心念着祭祀之语,随着法师越念越快的祝语,蓝衣女子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喜悦。
“以神之名,替冤魂寻回,那本该属于神明指引的方向。”随着最后一句祝语念完,蓝衣女子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扑向圣火的中心,热浪卷起的微风扬起女子面上的纱巾,露出绝美的容颜。
“映娘”陆言惜惊呼道。
“何人喧哗,扰了月神使者的清净。”法师死死的盯着陆言惜说道。
寂静的人群中,已经有人朝陆言惜挤过来。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月神才不会做那些以活人祭祀的事情。”陆言惜,仰着脸无惧的说道。
人群中开始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如被点醒了一般,这些年侍月宫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透出那么一些诡异。
“能够服侍月神,成为月神的使者,是凡人的荣幸,大家不要听这妖女的祸言,只有虔心供奉月神娘娘,才能解脱这无间之苦。”法师用手中法杖指着陆言惜,“拿下这妖女,月神娘娘必能赐给你们,无上的荣华。”
原本质疑的声音停下,看着陆言惜的眼神,似是看着唾手可得的荣华,向陆言惜靠近的人又增加了一倍。
就在有人快要挨着陆言惜的衣角时,陆言惜滕空而起,立于半空中,一阵银色光华笼罩着她的周身,众人望去,女子如雪的容颜,如神降临。
“月神娘娘,是月神娘娘降世了。”人群有人跪下,恭敬的磕着头,接着引着更多的人跪下朝拜。
直至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暗中窥视这一切的人,眼里闪过惊讶,她的系统恢复到这地步了吗?
法师望着跪下的众人,扔下法杖想要逃走,却被暗中窥视这一切的人发现,面上浮起一抹冷笑。
“蠢物”这是法师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这是他曾经当做月神的声音,从这个声音开始,从这个声音结束,法师用最后的力气,回头看着半空中的女子,第一次怀疑他所信奉的月神。
“嘭”的一声,法师倒在地上,鲜血从身下溢出,染红他身下的地板。
“是大法师,月神娘娘惩戒大法师了。”离的近的人很快发现异常,激动的叫了起来。
“多谢月神娘娘,救下我等。”众人跪下,恭敬的叩首。
“本神,从不需要什么使者,也不需要什么人的供奉,这宫中都是尔等供奉的财务,今日本神特许尔等取回。”陆言惜说完,隐身进入空间,以敌人的方法攻克敌人的阴谋。
“多谢月神娘娘仁慈。”众人感激说道,忙伏在地上扣首,不敢抬头。
直到许久,也没有再听见月神的声音,众人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哪里还有半点月神的影子。
众人面面相觑,大法师已经死了,刚才月神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人一旦被奴役久了,连思维也会被奴役,即使知道骗去他们一生的财物,骗的他们妻女离散的法师,死在眼前也不敢去抗挣分毫。
“月神娘娘的意思是……是侍月宫中的东西,任凭我们取去。”人群中一个年龄最小的人,试探着说了出来。
“一群蠢物。”暗中窥视的人,扔下这句话,离开了侍月宫,面上带着冷笑,这群蠢物不会以为,他们供奉的财物,还在这侍月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