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垠阳县这个地方过于贫弱,任谁来也只能认命了。
周广平其实是一个颇有远见的县令,他知道垠阳县这个地方除了种大豆以外,还真的是种不出什么能糊口的东西。
这大豆的收成虽然很不错,但每年商队过来收的价格不一样,遇上价格低的那一年百姓也只能填饱肚子,周广平知道要想改变垠阳县的现状,或许还真的只能指望这女娃酿造的这一缸缸黑糊糊的东西了,尽管他还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有周县令做这个主管事,且与百姓一同上工吃一样的饭菜,倒也没有人敢偷懒生事,加之又是在县衙的后面,也没有什么泼皮无赖敢来生事,不过众人也只在乎那一天五十文的工钱,至于自己手里做的是什么,倒也无人关心这东西是什么。
这酱油的酿造极耗工艺和耗时间,光是晒酱这一项就要晒足六个月,这垠阳县的太阳又比别的地方更足一点,也正因为如此,陆言惜并不担心这门工艺会被人偷学了去。
这日,周广平穿着一件短褂,和百姓们在一起忙碌着,县衙的主薄许禄安一路小跑着,匆匆赶来,见了周县令连忙翻身下马。
“大人,王德全又在县衙闹上了,非要让我们以他的价格将所有的大豆都卖给他。”许主薄走的急,一句话让他说成了三句,才将话说圆了。
这王德全自诩是三皇子的表舅,其实仔细算起来早已出了五服,但平常打着三皇子的称号,没少干欺行霸市的事情。
要说这垠阳县的大豆这么好,今年怎么会没人进来收,全因王德全早已放出话来,谁要来收这垠阳县的大豆就是和他过不去。
经商的经常在外四处走到,谁愿意惹上这么个麻烦,所以才使得县令都求上门去了也无人敢进来收一颗大豆。
周广平一听连衣服都没换,就赶去了县衙,脸上堆着笑容拱手道“实在是对不住了,本县的大豆今年一颗也不卖了。”
“不卖?我说周大人,你打算让大家顿顿都吃大豆了不成。”王德全一张肥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眯着眼睛从眼缝里透出一抹精光,打量着不过几天不见就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县令。
“今年,本县的大豆另有用途,所以还请王员外另去别地收购吧。”酱油就在县衙的后面酿造,直到现在陆言惜也只出银子,在百姓面前并未露过几次脸,周广平也绝不肯将陆言惜是这幕后老板的事情透露出去。
“哼,我到要看看是谁敢和我作对。”王德全暗暗咬着牙,带着人离去。
“老爷,你怎么知道是有人在和我们作对。”王德全的管家长寿问道。
“猪脑子啊,周广平前一个月,还在四处求人来买垠阳县的大豆,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能想到办法去处理那些大豆?”
“查,去给爷查清楚了看看那人有几个脑袋,敢抢爷看上的东西。”王德全狠狠说道,脸上的横肉又颤了颤,看到长寿心里一惊。
县衙这边,周广平的心情也不轻松,这王德全势必不会罢休,而买下他们全县大豆的又是三个女娃,周广平虽不知这三个女娃的来历,但看着也不像是王德全这类恶人的对手。
周广平心里想着,便忧愁起来,垠阳县好容易看到一点希望不能就这么被人毁了。
“大人,后院那些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下官还从未见过这么做的,好好的大豆弄成这样还能吃吗?”许主薄终于忍不住,问出在心里积压了半个月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周广平答的理直气壮,但他有一种直觉,垠阳县将会成为最富有的县。
“你派几个人去,守在客栈里,不能让任何人去找那几个女娃的麻烦。”
“是我亲自去守着。”许主薄看似一个文弱书生,但其实是武家出身,祖上曾经营过镖局,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开始没落,没守住祖业,这才走起了读书之路。
许主薄去的时候,陆言惜三人并不在客栈,酿造酱油需要时间,她也必须在这里长期呆在这垠阳县,俗话说人只要一醒来就离不开吃住穿这三样,要长期呆在这就要解决住的问题。
她并不打算住进周县令提供的宅子,因此今日出门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正在沽售的宅子,也好看看这垠阳县除了大豆还能不能再种点其他的,毕竟眼下大豆都已经收获了,但是土地还是空着的。
牙行里只一个掌柜在守着,见了一容貌清绝的少女但却没有一丝女子的扭捏,领着两个丫头进来,忙上前招呼着,“小姐是想买几个下人还是要买宅子。”
“先看看宅子吧,不过我只看那种干净的宅子。”陆言惜喜欢把事情说在前头,免得彼此浪费时间。
“小姐放心,我这里都是干净的,保证不会有什么麻烦找小姐的。”这个掌柜也是个看菜下碟的好手,不动声色的从最下面抽出几张图样放在陆言惜面前。
陆言惜只当没看见,掌柜的动作,挑了其中一张,“这处宅子在什么地方。”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处宅子在次东边,离宣化街不近不远,倒是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掌柜的咧嘴笑着,就差没笑出花来了。
看过宅子付了银钱,把文书一签,这宅子就彻底属于陆言惜的了。
陆言惜又吩咐燕月去雇几个人,将宅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回客栈的路上见有农夫卖的鸭蛋喜人,便买了回来,她已经很久没吃过皮蛋了。
等在客栈里的许主薄,远远见两个丫头一人提着一个沉甸甸篮子,忙上前来接过一手一个提回客栈。
“许主薄,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莫不是县衙出了什么问题。”陆言惜接过老板娘送来的茶,亲自取了一只杯子给许主薄倒了一杯。
“大人叫我来告诉小姐,先前想以低价收购大豆的王德全恐会来找小姐的麻烦。”许主薄受宠若惊的接过陆言惜递来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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