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和孙少爷要启程,嫣然和婉婉自然十分不舍。可进京赶考是正事,心里万分不舍,也只得依依惜别。
婉婉准备了一箱东西,有治感冒拉肚的中药了人,有贴头痛腰困的药膏,还有大大小小十几瓶亲手熬制的益智膏,都交给了有富,拜托有富天天取些益智膏出来,给两位公子喝。
婉婉领着莲花迎花,亲自穿针引线缝制两个绣着红中的软绵绵的靠垫,把那细长如羊脂般的指头都磨疼了,终于做好两个靠垫,送到了车上。路途遥远。那是给二少爷孙少爷累了时靠着休息用的。
二少爷孙少爷和随行人员的行李和书都己打包好,放在马车上。
二少爷和孙少爷去官府领了火牌和黄巾做成的旗帜,旗上书写“奉旨会试”四个大字,把这两面旗帜插在马车上,十分威风。
有了这面旗帜,沿途所有关卡知道这是进京赶考的举人,才会无条件放行。有了这面旗帜,也不会有土匪盗贼惦记。
万事俱备,二少爷孙少爷只等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启程。
晚上,厨房做了送行饭。吃完了送行饭,嫣然和二少爷在小花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嫣然满肚子话,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浓缩成了一句:“出门在外,当心身体。我等你回来。”
二少爷终于鼓了勇气拉了嫣然的手,他把嫣然的小手握在掌心,二少爷说:“嫣然,你说的,我都懂。你安心在我家呆着,等我披着红花回来。”
孙少爷晚上也来了北归居辞行。小冬哥和孙少爷寒喧两句,识趣地去了望川阁。
婉婉看着孙少爷,两眼泪花,心里好生舍不得。她和孙少爷刚刚和好,转眼,又要分开,还一别数月。
婉婉说:“我好舍不得你走!你走了以后,每天都要想我!不许忘了我!”
这话说出来,她又觉得不妥。她又改口:“不,不,你走了以后,每天都不要想我。你每天安心学习。”
孙少爷将她拥在怀里:“婉婉,你放心,我每天都会想你。想起你,我就知道我更应该努力读书。你是我努力的动力。为了你,我一定会加倍认真,一定考个好成绩回来见你。”
孙少爷说:“你安心等我,不要挂牵我,只要我中了榜就一定回来娶你!”
婉婉答应了一声,将头靠在了孙公子的肩膀上。
望州阁里。大少爷和小冬哥在埋头奋力对帐本。这一段时间,积累下来的账本儿,有厚厚的一叠子了。
小冬哥算盘敲得叮咚响,大少爷看她一脸专注,成心逗一下她:“小冬哥,下午爹跟我说,让我明天跟马车送二少爷他们一程。”
小冬哥问:“送哪里就回来了?”
大少爷说:“怎么也得送到祁州去,不远,也就天路程,一来一去,二十天就够了!”
小冬哥看他说的很真。便信以为真。小冬哥说:
“一定要送吗?”
大少爷点点头:“要送!”
小冬哥问:“那我呢?”
大少爷心里暗自乐。“你就在家待着啊。每天跟爹一块儿去店铺里转转。回来陪陪妹妹和奶奶。你不是总嫌我管着你?我走了你就自由了!”
小冬哥说:“不行!你都走那么远。又走那么久。你把我也带上,要不我不习惯。”
小冬哥抱着大少爷的胳膊摇来摇去,撒着娇说她也要去。
大少爷装作很为难:“不行啊!咱们俩都走了,院子里人就更少了。你别去,听话。”
小冬哥松开大少爷的胳膊,跳下竹台要回北归居去。
大少爷说:“这时候你回去干什么?现在孙公子和妹妹都在呢。你别回去,影响人家。”
小冬哥说:“我不管,我回去收拾东西去。你走,我是一定要跟你一块儿走的。我明天也坐上车!你不能一个人走,把我甩在一边!”
大少爷赶紧拉住了小冬哥,把她搂在怀里说:“小冬哥,我逗你的,我不走。”
大少爷问小冬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小冬哥点了点头。
大少爷心中喑喜,说:“我也舍不得你。你放心,以后我走哪都把你带上。”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大少爷起了床,安顿着二少爷他们坐车启程。
当马蹄声响起,马车载着二少爷孙少爷缓缓走出许府,嫣然婉婉没有前来相送。
二少爷孙少爷以为嫣然婉婉也还在熟睡。其实他们不知道:嫣然婉婉早就起了床,但她们躲在房中,不敢出来,怕伤感的眼泪会不顾一切地流出来,打湿他们前行的脚步。
二少爷孙少爷走后,嫣然和婉婉的心情低落了好几天。老夫人都说:“平日没见婉儿跟世清感情有多好,这一走,倒看出来了。”
其实她不知道:婉婉一小半心,舍不得二哥走,更多的那一半心,是舍不得孙少爷,孙少爷这一走,她觉得把她的心都带走了。
嫣然自从二少爷走后,倒每日来许府坐坐,陪陪老夫人。因为二少爷走时跟她说:“家里人少了,冷清了些,你以后常过来,陪陪奶奶。”
婉婉和嫣然,两个人有共同的语言,天天凑在一起,猜测孙少爷二少爷他们走到哪了,过了兰陵没,什么时候到祈州。
她们找来一张地图,天天对着地图研究。
小冬哥和她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往日少了。因为她上午跟大少爷去店铺,下午回来对帐本。晚上对完帐本,很晚才回北归居。
许府有些变化:有富走了,很多杂事得要人拿主意。大少爷忙,老夫人也嫌烦。大少爷和老夫人商量:索性将这些事交给婉婉和嫣然。让她们也逐渐上手,打理家事。
这两姑嫂兼闺蜜,就当起了许府的临时管家。不过有杂事缠身,两人倒没太多的心思东想西想,慢慢从伤感中走出来了。
兰嫂被派去给二少爷孙少爷做饭,芸娘厨艺比不上兰嫂。做得饭菜不如以前可口。嫣然也时不时去厨房亲自指导一番。有时也做几个拿手好菜给许家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