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陈耳朵收拾完出来后,几个人在院中坐着闲聊。
陈耳朵见小冬哥抱着个小果篮吃樱桃,便想起个趣事来,他说:“我讲个你们大少爷小时的事,跟樱桃有关。你们想不想听?”
小冬哥婉婉嫣然都很感兴趣,说想听。
众人围着藤桌坐好,连有粮莲花茶花等,也都搬个小板凳过来坐着。
大少爷坐在藤椅里,搂着小冬哥只笑,说:“都是小时侯顽皮的事了,说他做什么?”但大家都想听,他也拦不住。
陈耳朵说:“这儿气候好,一年四季如春,所以樱桃时时都有,咱们徐州每年五六月份,就这一两个月,樱桃成熟,能吃上一些。但咱们那边,樱桃产量小,所以卖得也少,还算个稀罕物。”
“有一年,那会咱们在学堂上学。我们学堂人多,有个学子,请了个孟先生,孟先生得有五十多岁了。挺严厉的,别的没啥,就是眼神不太好。”
大少爷也跟上说:“孟先生那眼神差到什么地步,就是书,他都得凑近了看,人走他五步之远,他辨不清是谁。”
陈耳朵点头:“有一年炎公子家里就给买了些樱桃,就让炎公子给孟先生提了一篮子来。”
“炎公子提了樱桃来,就不想送孟先生,因为头天,孟先生刚打了他手板。”
婉婉嫣然小冬哥都张了嘴:“大哥不是说他小时功课好吗?他也打手板?”
陈耳朵说:“他功课好是好,可他也调皮捣蛋啊!他常领着我们一起闹腾,他是头儿,那孟先生不打他打谁?孟先生最得意他,他挨打手板也挨得最多!”
大家都笑成一团。
陈耳朵说:“你家大少爷是什么人呀?他是有仇必报的人!人打他一下,他必得还人家一下!那樱桃他是提上了,他可没想着让孟先生吃!”
嫣然婉婉连连点头,说确实如此!
陈耳朵便接着讲:“孟先生喜欢坐个圈椅,椅上放个布垫子,炎公子就领着我们,把那布垫子拿开,把樱桃一颗颗整整齐齐摆在椅上,摆得平平整整的,然后,就找了块儿和布垫子差不多颜色的薄布,蒙了上去。”
“那天孟先生来了,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让我们把作业交上去。他好检查作业。他眼神不好。没看出椅子上有什么不同?就往那圈椅上一坐。”
“樱桃哪能吃住他这一压?樱桃水全出来了。红红的。把盖在樱桃上面那布染红了,出来的樱桃汁儿。把孟先生的臀部那儿染红了一片。”
“孟先生觉得屁屁湿了,这就起身一看,红的一片,他那眼神不行,以为是血。再摸下裤子,裤下摸了一手红,孟先生以为他屁屁流血了,就起了身,着急忙慌回他房间去了。”
“我们都欢喜得不行,但又怕孟先生听见,只好憋住笑,等孟先生走了,我们赶紧把圈椅上的樱桃和布拿走,擦干净,再放上他原来放的垫子。”
“一会儿,孟先生就换了个长衫裤子来了,这下,他把垫子抓起来看了又看,放回去,摸了好几下,才坐下:他一定搞不清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都说想到大少爷小的时侯也这么顽皮。
陈耳朵说:“从那以后,孟先生添了毛病了,每次坐下,要先凑近瞅清楚了才肯坐。”
嫣然问:“孟先生坐下,下面是樱桃,他就没觉得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大少爷得意地说:“要普通人坐坐着樱桃,樱桃裂了,肯定能发现不一样啊!”
“只不过,我是谁呀?我早就发现孟先生的房里有痔疮的药。他得了痔疮,他这坐下去,听见身下卟卟炸裂,回头一看,红红的以为是血。他以为他的痔疮让他自己坐破了!”
大家更笑得厉害了!眼泪那都差点儿笑出来。
笑过后,小冬哥问大哥:“大哥,那家里没发现这事吗??
大少爷说:“刚开始没发现,家里问,我说樱桃送孟先生了。”
“过了段时间,孟先生派饭到我们家。我爹问孟先生今年樱桃好吃不,孟先生纳闷没见什么樱桃啊。孟先生这才反应过来裤上的红汁的是樱桃汁。”
“孟先生告我爹,说樱桃全部让他裤子吃了。一件长衫,一条裤子洗都洗不掉都报废了。我爹这才知道这事。给孟先生重新置办了一身新衣服,把我狠揍了一回。”
大伙儿都笑着说是该揍!大少爷也不好意思笑了。
陈耳朵说大少爷:“你从小胆大心细,小冬哥天天跟着你,你就没发现小冬哥是个美人吗?”
大少爷摇摇头:“她抬进咱们家时,手边还提着成公子的书箱,里面还有我写给成家的信。那是信物。再说问她什么,她都答得正确,我和爹还有奶奶也就没怀疑。”
“尤其是奶奶,还常跟我念:你这小妹夫,打小没爹没娘,跟世伯世叔们长大,不受待见,缺衣少食,看长得身板这么小这么瘦,像个孩子似的。你得多照顾他!我能怀疑她么?我也只当她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婉婉嫣然小冬哥有些得意:这都是她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陈耳朵摇头,说这么个美人搁他身边,他准一早发现了。
小冬哥问:“奶奶要是以后知道我是女孩儿,她会不高兴吗?”
大少爷认真想了想,伸手把小冬哥揽在怀里:“奶奶要是知道了,最多刚开始有些生气,气你们把她骗了这么久。不过,你不做她孙女婿了做她孙媳妇,你还在家里。她会高兴的,她是真喜欢你。”
大家都点头,奶奶宠小冬哥那是真的。小冬哥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在婉婉之下。
“倒是爹那儿,只怕到时得费些周折。”大少爷说:“不过,没事,你不是有我吗?我会让他接受的。”
爹古板,颜面和规矩看得重。到时候光靠婉婉她们摊牌是不够的,他不会那么轻易被说服。大少爷决定到时候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逼迫老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