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雪被大少爷搂在怀里,那怀抱既温暖又熟悉。她有些迷醉,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一刻,她只想永永远远地就这样依偎在大少爷怀中。什么事也不要想,只要静静地听风吹过竹林,听两颗心在同节奏跳动。
大少爷终于又说话了:“小冬哥,你来吗?”
她抬眼,看见大少爷满是期待:“我来。”
大少爷这才松开了程初雪,两人一前一后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婉婉换了套粉色长裙,头发半干着披散下来,脸上没有一丝妆,如出水芙蓉般,她看见程初雪和大少爷从竹林中走出来,有些好奇。
待程初雪进了卧房,她问程初雪:“大哥跟你说什么了?”
程初雪说:“大哥让我明天下午去听他和陆小姐练笛。”
“你别去。你去了,会打扰他们的。”婉婉说。
程初雪说:“可是我己经答应了。”
“那也别去,到时候找机会再推脱。”
程初雪说:“那到时候再看。”
其实她心里很想去。她想看大少爷和陆小姐是在认真练笛,还是借看练笛的样子眉来眼去。只有她坐在那儿,她才会安心一些。要不她心里会胡思乱想。
晚上,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里,婉婉己经进入梦乡,程初雪还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想起大哥的拥抱,她练武晕倒,是大哥把她抱起来的。她喝醉了,是大哥把她抱回房间……她回忆起和大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喜欢大哥的?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
如果没有陆小姐,她不会明白自己早就情种深种!!
但如果没有陆小姐,现在如以前一样,多好??
不会为他喜为他忧,为他牵肠挂肚几时休。
程初雪在这边愁肠百结,望川阁里,大少爷也同样辗转反侧:小冬哥今天莫明其妙生了气,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将小冬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又细细回想了一遍。
小冬哥是因为打牌输了生气吗?应该不是。
小冬哥不是对钱太看重的人。他的钱匣里银子随时都是满的。
再说,小冬哥打牌从没赢过,他本来刚学会玩牌,打牌水平差,手气一直也不怎么好。记忆里,他就没赢过,好像上一次,输得比这一次还多。
那他为什么生气??
大少爷耳边回想起小冬哥在竹林里说的话:“你把那娇滴滴的陆小姐送回去了?“
“你和陆小姐下午吹笛,挺开心啊?”
“我不去!我什么都听不懂,我去干什么?我是去当傻瓜吗?”
大少爷把小冬哥说的话一句一句挼了一遍:小冬哥说的话,都跟陆小姐有关,小冬哥生气,是因为他和陆小姐练笛!他吃醋了!!
小冬哥一定刚开始以为陆小姐是奔他来的,所以刚看见陆小姐时,他那么欢喜。现在,他看见陆小姐跟自己走得近了些,他就不高兴了!
他一定是喜欢陆锦绣,所以他吃自己的醋,跟自己发脾气!!
大少爷心里恨得牙痒痒:好你个小冬哥!你把我们两兄妹迷得神魂颠倒,你还想要个陆锦绣?你太贪心了?!!枉我妹妹对你一往情深我对你情有独钟!!
大少爷越想越生气,他决定:好,你既然喜欢陆锦绣,我偏让你得不到!我明天让你看看,我让你断了这份念想!
大少爷打开衣柜,将小冬哥的大作拿出来,恨不得一把撕碎,点火烧了。但他终究舍不得,又挂了回去。
第二日下午,陆小姐果然如约而来。大少爷打发有喜将程初雪请来。
因为要故意气小冬哥,大少爷今日特意和陆小姐坐得近一些,他和陆小姐谈论笛谱,吹奏笛声,有说有笑,好不亲热。
程初雪插不上话,就在一旁干坐着。内心无比煎熬。想走,又怕这两人一会会做出更亲密的举动。留下来看着,心里又像有把小钝刀在来回割,痛得难受。
婉婉下午去了老夫人房里,老夫人问:“陆小姐来了吗?”
婉婉说:“来了,和大哥练笛呢!不过,大哥把冬哥也请了过去。”
老夫人说:“小冬哥怎么去凑那热闹了?赶快把他叫出来。”
婉婉说:“是大哥非要她过去的。”
老夫人想了下,说:“那就让他先呆一会,一会儿你回去,亲自去叫他,就说我找他有事,随便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婉婉马上明白,奶奶是想让自己去打探下,看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她马上点头答应。
望川阁里,程初雪看着大少爷和陆小姐越凑越近,心里越发生气。陆小姐本来对大少爷就仰慕倾心,见大少爷今日对她,不像从前那般礼性生疏,自然心花怒放,笑靥如花。
而大少爷呢,故意对陆小姐热情,大少爷说:“陆小姐,你这一句吹得稍轻了些。这个调一定要把指孔捏紧,这样。”他伸出手来,故意捉住陆小姐的中指按紧指孔。
大少爷温柔地看着陆小姐:“你再吹下试试。”
程初雪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她感觉她的心被什么重物敲打了一下,五脏六腑稀碎稀碎的。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再待一秒,她觉得她会发疯。她站起来,头也不回,往门外冲去。
“小冬哥,你不呆了?”大少爷还在后面假模假样地问。
“不呆了,我有事!”程初雪出了门,愤怒地一头冲向竹林。
婉婉从老夫人房出来,去望川居叫程初雪,去了才发现程初雪己经自己溜了,但见大哥和陆小姐正一起亲热地讨论笛谱,又退了出来。
婉婉回了家,看见冬哥不在,猜想她一定是在院里哪处闲逛了。便先回老夫人房中,向老夫人汇报:“奶奶。小冬哥不在望川阁。大哥和陆小姐正讨论笛谱呢!”
老夫人点头:“小冬哥还是有些眼力的。婉儿,你看你大哥他们怎么样?”
“挺好的,他们两个人坐得挺近,有说有笑,看着挺亲热的。”
老夫人有些开心:大孙子终于开始和一个女子有说有笑了。看样子,这朝思慕想的大孙儿媳终于可以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