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雪有些心烦意乱,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开饭时,大家才散场。她生了一肚子的气,银子也输了不少。
那此起彼伏的笛声总算停了,大少爷和陆小姐也过来和大家一起去饭厅吃饭。
大少爷笑嘻嘻地问程初雪:“小冬哥,我走了以后你赢了没有?”
程初雪没好气的说:“输了,我输了一堆。”
大少爷笑:“你不是说我臭手吗?我还以为我走了以后。你的手气好能嬴一大堆呢,看看,没有我还是不行吧。”
程初雪气得连翻了他好几个白眼。要不是你软香在侧,我会输那么多?
晚上吃饭时,老爷也在。老爷跟陆小姐说:“现在在徐州住着,就常过来玩。”
陆小姐说:“我拿来的古谱正好还没有研究完。少不得这几日天天过来跟大少爷请教。不知道大少爷愿不愿意?”
大少爷说:“愿意。陆小姐你寻到的这套笛谱,很是了不得。写这谱的钟先生果然是鬼才。今天一下午。我们才顺出来一小段儿。你有空下午就过来。咱们好好地顺一顺。”
大少爷又说:“原来只以为陆小姐擅长弹琵琶,没想到笛子也吹的这么好。真是多才多艺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大少爷显然是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陆小姐说:“还是大少爷你的笛子吹得好,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刚入门的。”
程初雪听见两人说的话,心里愤愤,又插不上嘴。只得埋头恨恨地把饭往嘴里刨。
饭毕,老夫人又安排大少爷亲自将陆小姐送到七里街。老夫人说:“陆小姐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带着几个随从和Y环,但还是要送一送的,要不别人还以为我们许家礼节不周。”
大少爷便送陆小姐回家。
嫣然也回了家。婉婉说她要好好泡个澡,说今天下午坐了一下午了,出了汗。
程初雪这两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说要去出来走走,活动活动。
也不让有粮跟着,自个进了竹林。
月亮出来了,竹林绿色的缝隙中透进一道道银光,微风吹来,竹叶轻轻地摆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竹林里很清凉,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竹的清香。
竹林中,放着张长条的石凳子,程初雪便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程初雪不知不觉想起了大少爷,眼前就是大少爷晃来晃去的那张帅脸。耳边想起了大少爷对她说的话:“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找我,哪怕天蹋下来,我也帮你顶着。”
姐姐曾经说过:喜欢一个男子,就是每天都会常常想起他来,会为他喜为他忧。喜欢一个男子,就是看见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会不由自主地愤怒。
竹林里没有人,程初雪静下心来,才发现姐姐说的那些,她都有。她明白了:在不知不觉中,她喜欢大少爷了。她很喜欢和大哥在一起,哪怕是在一起斗嘴或者一起对那些枯燥无味的帐本。
她看见大哥和陆小姐在一起,她妒忌地快要发狂。恨不得把陆小姐赶走。
程初雪对自己的这个发现很震惊。自己是真的喜欢大哥了,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许家上下,现在都在撮合大哥和陆小姐。陆小姐家世好,人长得美,又多才多艺。和大哥站在一起,那么般配。
而自己呢?自己只是一无所有的孤儿,有什么?凭什么和大哥在一起?那陆小姐,方方面面都那么出类拔萃。自己有哪一点能比过人家??
程初雪的心里一时充满了自卑。这段感情是不该发生的,自己不应该对大哥产生非份之想。
大少爷喜欢自己吗?程初雪也不知道。
大哥对自己好自己也知道。可是这好,是建立在她是小姑爷的基础上的。如果自己回复女儿身,自己在大哥那儿,可能什么都算不上。
程初雪苦恼不己,她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喜欢就大胆地喜欢吧!大少爷对你那么好,说不定他也喜欢你。”
另一个小人说:“赶紧停住,别傻了,大少爷不会喜欢你的。他和陆小姐才是真正的一对儿。”
两个小人在那儿激烈的争吵,不可开交。程初雪跟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一会儿又摇头。
竹林里又闪进一个修长的身影。他站在程初雪身后。看着他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又摇头,一会儿又点头。
这小傻瓜!不知道又在琢磨啥了。
他忍不住轻轻的走上去:“小冬哥,你在想什么呢?”
程初雪被吓了一跳:“大哥,你怎么来了?”
少爷说。“我去你屋找你,你不在。猜到你就是到这儿来了。”
大少爷在程初雪身边坐下。
“你怎么啦?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
程初雪呆了一下。这些肯定是没有办法跟大少爷说的。
她想起陆小姐来。妒火瞬间升起。她问:“你把那娇滴滴的陆小姐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大少爷说。
程初雪问:“你和陆小姐下午吹笛,挺开心啊?”
大少爷没发现程初雪怒火己升起,他说:“还行。”
大少爷说:“那张笛谱太有意思了,是鬼才先生写的。鬼才先生真厉害,一小段也能写得云起雪飞变幻无穷,等我和陆小姐参透了练熟了,再配上词。”
程初雪的怒火熊熊燃烧:一起练吹笛还不够,还准备配词,这意思是以后这两人天天都得腻在一起?
大少爷说:”明天下午陆小姐还来,你也来陪我们练呗!”
程初雪忽然站了起来:“我不去!我什么都听不懂,我去干什么?我是去当傻瓜吗?”
大少爷看见程初雪生了气,说:“你怎么了?我就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呆着,你就生气了?你在气什么?”
大少爷四处看了下,竹林里没人,他胆子一下大了起来,他把程初雪一下搂在怀里。他说:“小冬哥,你别生气了。咱们好好的,别吵架,好吗?”
程初雪被他搂在怀里,那怀抱温暖又熟悉,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