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了许府,才发现府里来人了,是陆小姐家的,来了两个人,说是家中主母说小姐一个人在外,挂心得紧,差他们接大小姐回家。
老夫人说:“要不明日再走。今天天也不早了,也赶不到雍州。”
来人说他们带了船来,船晚上走,更顺畅些。现在走,明日中午便能到雍州。
老夫人见留不住,只好让厨房拾掇些吃的喝的,给陆小姐送上马车。
陆小姐来辞别老夫人。老夫人拉着陆小姐的手,说:“陆小姐,家中既牵挂,你先回去看看再来。我老太太不舍得你走,看着你就喜欢的很。就盼着你来,你来了,家里热闹些。你可一定再来啊!”
陆小姐赶紧说:“老夫人不嫌烦,我过些时候一定来。”
老夫人选了个透亮水润的白玉手镯,亲手戴在陆小姐手腕上,说是见面礼。
陆小姐道了谢。老夫人和婉婉程初雪将陆小姐送上马车,又安排大少爷亲自送陆小姐去码头,叮嘱送上船再回来。
大少爷送陆小姐出门,程初雪和婉婉回了家。
程初雪见陆小姐走了,心里高兴了一点,但又不知道大少爷送至码头,又会上演一场什么样的依依惜别的戏码。正在那胡思乱想。大少爷回来了。
程初雪跟了大少爷进了望川阁。
“大哥,那陆小姐走了?”
“走了。”
“没和你说点什么?”程初雪酸溜溜地问。
大少爷听见她有点阴阳怪气,说:“没说什么啊!”
大少爷问:“你不会真是对陆小姐有意思吧?这么在意?”
程初雪直翻白眼:“我对她有意思?我看是你对她有意思吧?又给她摘花又给她吹笛,还送她上船!”
大少爷忍不住说:“小冬哥,你还有良心没?我不是为了你吗?我怕她缠着你我才陪她。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程初雪火一下就上来了:“你骂我?我不识好人心?!行,我不识好人心,以后咱俩决裂,谁也不用识谁的好人心。”
“还有,谁风流成性,谁四处流香?!谁自个心里明白。”
要不是婉婉再三叮嘱不能跟大哥说陆小姐是奔他而来的,程初雪早就冲他嚷出来了。
程初雪气呼呼回了北归居。跟婉婉说她和大哥吵架了,闹崩了。婉婉问她为什么吵架,她也不肯说。
大少爷受了小冬哥这顿莫明其妙的叫嚷,也觉得小冬哥无理取闹,简直不可理喻。
程初雪和大少爷闹僵了,两人谁也不理谁。
开例会程初雪也不去旁听了,她跟老爷说她去金店跟秦江学卖金饰。秦江又回柜上了。老爷自然愿意,只要这小姑爷肯学,他绝对支持。
程初雪每日早早带有粮去了金店分店,中午和店里伙计们一起吃点便饭,到下午金店打烊,她又带有粮去嫣然家看茶花。呆到天黑了才回家,到家了直接洗漱睡觉。
一连几日,天天如此。
莫说大少爷,连老夫人好几天没见着小冬哥了。老夫人问婉婉:“小冬哥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总也不见他?”
婉婉打掩护,说:“她天天去金店学习。说要好好用心,才对得起奶奶您。”
“那也得注意身体啊!做事是要用心,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天天不在家吃饭,在外面随便糊弄一口怎么行,身体垮了怎么办?”老夫人有些着急。
老夫人说婉婉:“你也不劝着他点,你是他夫人。你得照顾他。”
婉婉赶紧点头:“是,是,是,我回去再劝劝他。”
大少爷有好几天没见小冬哥了。初时,他以为小冬哥就是小孩脾气,耍两天小性子就没事了,到时侯用小食哄一哄。
但没想到小冬哥这次气性挺大,小食不叫收,也不来望川阁,连人都见不着了,天天躲到金店里。
大少爷去金店看过两次。小冬哥和秦江倒有说有笑,见他来了,冷着脸就走开。金店人多,大少爷也没法抓着他问个明白。
眼看四五天了,小冬哥不露面,大有冷战到底的架式。大少爷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急得抓心挠肠。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怎么就得罪小冬哥了。他问有喜:“有喜,你说小冬哥是不是看上陆小姐了,嫌我夹在中间坏他好事生气了?”
有喜说:“我看小冬哥跟小姐感情挺好的,他不见得会喜欢陆小姐。”
“那他为什么和我吵架,不理我了?”大少爷问。
有喜看了看大少爷,说:“是不是小爷你前几日冷落了小冬哥,估计他生气了?”
“他要生气,那他前几日就该生气了啊?”大少爷说。
“那不是陆小姐来了吗?有外客来,他当然不会闹得难堪,等送走陆小姐了,他才生气。一定是这样的。”有喜肯定地说。小冬哥识大体,生气也会选时间分场合的。
大少爷当然知道自己前些日子有些冷落小冬哥,那是他专门为了拉开距离。他不想让自己再往危险的边缘滑。
不过这下倒是距离拉开了,可他又觉得心里不好受。他不想要这样的距离!他想要常常看见小冬哥在身边,看他笑看他闹。
大少爷把自己关进了卧室,他打开衣柜,看小冬哥写的那些大作。
小冬哥不见我,那我就去堵他,总能把他抓着!
天色暗了下来,大少爷一人,在北归居前等候。程初雪带着有粮回来了。大少爷一把上前,把程初雪拽住了。
“小冬哥,我们谈谈。”
大少爷叫有粮:“你先回去!”有粮看了看大少爷,迫于大少爷的威严,只好先回了北归居。
大少爷拽着程初雪进了北归居前的竹林里。这里安静,说话没人打扰,声音也不容易传出去。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最佳谈话地点。
大少爷抓着程初雪的胳膊,问:“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的眼看着程初雪,那眼里,有哀伤有颓丧有……有许多无法言语的东西。几日不见,程初雪发现平日里帅气十足的大哥现在胡子拉渣、有些憔悴和狼狈。
程初雪一时间忽然有一些些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