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南郊玩,十几个人,坐了许家那辆豪华大马车,来到南郊。
南效风景很美,遍地的不知名的野花,红的粉的白的紫的……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清新自然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四处走走,看一看,走累了,便找一处草长得茂盛的地方坐一坐。大少爷生怕小冬哥和陆小姐离得太近,总是有意无意地隔在两人中间。
陆小姐也很少到郊外来玩。她提议:“咱们摘点花做个花环吧!”
婉婉马上附和:“我也想做个花环。”
婉婉拉拉程初雪:“咱们去那一片摘花。”她是为了给大哥和陆小姐创造机会。
大少爷呢,马上表示赞同:“你们俩去那边摘,我在这边帮陆小姐摘。”
程初雪本来心里有些儿不开心,现在也忘了那些不愉快了。她从这朵花奔到那朵花,又扑向另外一朵更娇更艳的。开心地像个孩子。她要集齐最美最大的花,给姐姐做个最美的花环。
大少爷和陆小姐在这边一边摘花,一边说话。大少爷问陆小姐:“陆小姐也很少来郊外玩么?”
“很少,我们雍州,像这样开满鲜花的地方很少,靠河的地方多一些,我去码头玩得比较多。许公子喜欢坐船么?”
大少爷点点头:“喜欢。我们这码头少,船也不太多。我还想着哪一天雇个大船,带弟弟妹妹去划船呢!”
陆小姐赶紧说:“那你们来雍州,我家有二十六七条船,大大小小都有。你们来了,我带你们上船打渔去。”
“行啊,那我先多谢了。不过小冬哥不一定敢上船打渔。等我先问问他。”
“为什么?”陆小姐很好奇。
大少爷看了一眼小冬哥。他正拿着花在辫花环。
“他去年坐船来时,船翻了,差点被淹死,他在水里漂了三天,我怕他有心理阴影。”
陆小姐说:“你挺在意小冬哥的?”她发现大少爷时不时会看一眼婉婉和小冬哥。
“嗯,他在我们家最小。我是大哥,有照管他们的义务。”
陆小姐说:“我也有个弟弟,我也很照顾他。”
摘了一大捧花,大少爷和陆小姐便坐下辫花环。在各种颜色的花扭一起,像辫小辫儿一样辫起来。大少爷没辫过,陆小姐辫花,他便坐一边递花。
陆小姐把最后一朵花辫进去,然后收了口。她抬起头问大少爷:“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大少爷有些奇怪:“我们以前认识?”
陆小姐说:“两年前,雍州的花溪街,你扶起个小姑娘,还帮她撕掉裙摆,你想起了没?”
陆小姐这么一说,大少爷仿佛记起是有这么回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是那个小姑娘?”大少爷问。
陆小姐说:“是。”
大少爷说:“对不起啊,我这,没认出你来。”
陆小姐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那天我惊慌失措都没来得及跟公子道个谢。事后,我一直觉得有些亏欠,上次,总算又遇见你了。”
陆小姐说:“无以为报,我给你弹首曲子,表达谢意吧!”
陆小姐将花环环在头上,便叫了雁儿过来:“雁儿,把琵琶拿过来。”
雁儿把琵琶送了过来,陆小姐问大少爷:“想听什么曲子?”
大少爷说:“其实陆小姐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不过陆小姐琵琶殚得好。我倒是愿一饱耳福,那就来《浔阳琵琶》吧!”
陆小姐点了点头,便低了头,开始弹奏起来。
在陆小姐的纤纤五指下,琵琶音悠扬婉转,初时古朴、典雅、节奏比较平稳、舒展,仿佛让人看见春天静谧的夜晚,月亮在东山升起,小舟在江面荡漾,花影在西岸轻轻得摇曳。
后来旋律由慢而快,由弱而强,激动人心。似乎在诉说着小船向归途划去时欢乐的声浪。
最后尾声的音乐是那样飘渺、悠长、好象轻舟在远处的江面渐渐消失,春江的夜空幽静而安详,使人沉湎在这迷人的诗画意境中。
大少爷听得入了迷。程初雪和婉婉在另一边也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也陶醉在这美妙的琵琶声中。
一曲终了,大少爷赞道:“陆小姐真是才女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大少爷也有了兴致,他叫有喜:“有喜,把我车上笛子取来。”有喜答应了一声,一会儿,取了只翠绿色玉笛过来。
大少爷用手摸摸玉笛,说:“陆小姐,不瞒你说,我己经好几年没吹过笛子了,这还是我原先那夫人送我的。今天,我也献丑一回。陆小姐想听什么曲?”
陆小姐想了想,她不愿大少爷又思妻伤感,便点了首欢快的《鹧鸪飞》。
“好,就吹鹧鸪飞。”
大少爷吹起了笛声,随着那轻盈、飘忽的笛声,仿佛一只只鹧鸪在眼前时远时近,时高时低地翱翔。
陆小姐听得入了迷,她望向大少爷的眼里,又多了两份痴恋。
远一些的地方,听着久违的笛声,婉婉拍拍程初雪:“冬哥,大哥开始吹笛子呢呀!真难得,从大嫂走后,大哥一次都没有吹过。”
“冬哥,你说这是不是个好现象?”
“什么好现象?”
“你笨!大哥和陆小姐,一个吹笛,一个弹琵琶,你想想,你想想。”
程初雪用脚尖也不用想,她恨恨地踩脚边的小花:还吹笛子!都没给我吹过!!
望远处,一男一女,一个吹笛,一个托腮凝望,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但她看着却一肚子的火。这火又没处发,只好冲脚边的花花草草发泄!!
笛声终于停了。大少爷和陆小姐交流吹笛子和弹琵琶的心得体会。
“我想回家了!”程初雪站起来,说。
婉婉说:“再玩一会儿,你看他们正聊得火热呢!”
“我不管,我要回家。我饿了!我渴了!”
“那我让有粮拿些水和小食来!”
“我不。我就是要回家!马上。”程初雪很不高兴地说。
婉婉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高高兴兴的,独冬哥不开心,还像个孩子一样任性起来,她只好叫大少爷:“大哥,冬哥想回去了!”
“那就回吧!”大少爷招呼大家收拾东西坐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