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少爷程初雪一行带着茶花直奔上茶沟。上茶沟离得有些远,因此他们早饭也没吃。大少爷说等到了上茶沟再吃。
上茶沟其实就是个集市,集市两边有些散落的店铺,中间,是些小商小贩自发摆放的摊点。集市上东西倒是挺全的,卖什么的都有。人也很多。
路上并不好走,不是官道,全是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的土路。车有些颠簸,颠得程初雪越发觉着饿。
一到上茶沟,程初雪就跟大少爷说:“大哥,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大少爷问她:“怎么?饿了?”
“嗯。”
“饿了也不能吃,忍着。你忘了咱们来是做什么的了?”
“我们不是来给茶花做衣服的吗?”
“对啊!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吃,得先去给茶花量尺寸,让他们先做着。这样我们下午才可能拿上衣服,要不明天还得带茶花跑一趟。”
“那好吧!”程初雪一想起颠得头晕脑涨的路,马上妥协了。她可不想再跑一趟。
几个人忍着饿,就直奔街边的裁缝店。裁缝店里也没什么好料子,粗布老粗居多。就选了两种稍略看得过眼的布料,让裁缝加紧赶制,说下午就要。
看在银子的份上,裁缝一口答应。裁缝说他和他儿子儿媳今儿个不吃饭,也要赶出来。
老裁缝给茶花量尺寸。就在这时,听见外边传来几声吆喝声:“叶儿糕,叶儿糕,卖叶儿糕。”
吆喝声是本地话,说的又快又重。几个人都没听清叫的是什么。就好象是在叫幺高幺高卖幺高。
茶花回过头,跟程初雪比了个吃东西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门外。
程初雪马上反应过来,问:“你是说外面吆喝的是吃的?”
茶花点了点头。
老裁缝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外面是卖叶儿糕的,咱们本地的一种吃食,挺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叫进来尝尝?”
程初雪赶紧说:“尝尝。”
老裁缝冲外面叫了一嗓子:“买叶儿糕。”
就有个庄户模样的男子挑了担进来。担子里放的是叶儿糕。叶儿糕是用鸭儿糕叶包着的粘米蒸熟的糕,叶儿碧绿碧绿的,粘米里包着两种馅,一种红豆枣泥的,一种鲜肉咸菜的。
担子一挑进来,那叶儿糕的特殊的叶香米香便扑鼻而来。男子问:“要几个?”
大少爷说:“一人先来两个尝尝,好吃了再要,吃完了一起结帐。”
卖糕男子给大少爷他们一人递了两个来。叶儿糕甜味的香糯,鲜肉的鲜香,再加上这一行人本来就饿了,便纷纷动手拿叶儿糕吃了起来。
吃完了就拿,喜欢吃甜的拿甜的,喜欢吃咸的拿咸的。卖糕男子只顾着收吃了糕剩下来的叶子,来计算吃了多少个。
茶花量完尺寸,也加入吃叶儿糕的队伍。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大少爷问卖糕男子:“我们一共吃了多少个了?”
卖糕男子有些吃惊,他说:“吃了九十七个了!”大约他都很少一次卖这么多叶儿糕的。因为本地的人,都是买一个两个品品味。像这样当饭吃的,很少见。
大少爷说:“再拿三个,正好一百!有喜,结帐!”
有喜结了帐,最后拿的三个叶儿糕,给茶花两个,最后一个咸肉的,大少爷在程初雪眼前晃一晃:“小冬哥。这叶儿糕你还吃不?不吃回去可是吃不到了!”
程初雪果然伸出手来:“那我吃!”
几个人这才出裁缝店在集市上转悠,再看见卖吃的了,大少爷问程初雪:“小冬哥,吃不吃?”
程初雪只看不动:“不吃,我都吃撑了。要吃你们吃吧!”
其他人也说不吃。叶儿糕虽小,但是粘米做的,吃上很管饱。平均下来一人吃了十来个。个个叫唤有点吃撑了。
大少爷便领着众人在集市在胡乱转悠,只当散步,帮助消化。
逛了会儿,程初雪回头,忽然发现跟在后面的茶花不见了。
“茶花呢?”程初雪问大少爷有粮他们。都说刚才还在一起走着,怎么忽然一下就不见了。几个人四处看了看,也没看见茶花的身影。
有粮问:“不会是被人掳走了吧?!”
大少爷说:“不会,要掳也掳你的公子。小冬哥看起来比茶花有钱多了!”
“那就是她偷偷跑了?”有贵说。
程初雪说:“不可能!她喜欢跟着咱们。再说,咱们还刚给她做了新衣服还没取呢!一定是刚才人多,她个子小,没跟上,跟丢了。走,回去找找去。”
几个人沿刚才走过的路回头去找,一边走一边喊:“茶花!茶花!”
程初雪心里着急:茶花小,又不会说话,这要是弄丢了,以后她一个人在外边,无依无靠,怎么生活?
大少爷叫小冬哥别着急,说他先带有喜拐去裁缝那看看,看茶花会不会去裁缝铺那。
程初雪带着有粮几个继续在人群中找茶花。程初雪也开始叫:“茶花!茶花!”
一只小手从后面抓住了程初雪的袖子,拽了两下。程初雪回头一看,是茶花。
“茶花,你跑哪去了?我们都急死了!”程初雪抓住茶花的肩膀:“我们叫你,你怎么不答应呢?”茶花当然不会出声回答。程初雪这一着急,就忘了茶花是个哑巴的事实了。
“就是,你瞎跑什么?害我们一通好找!”有粮有根有贵也纷纷说。
茶花也不说话,拽住程初雪的袖子往一边拉,拖着她往另一边走。有粮几个只好跟了过去。
走了一段路,茶花将众人带到一个卖山楂水的小摊上,她指了指山楂水,又把手搁肚子上划了几个圈。她的意思很明白,肚子胀就喝山楂水,山楂水是帮助消化的。
程初雪问:“你是专门跑开帮我们找山楂水喝?”
茶花点了点头。
程初雪问:“你来过这个集市,知道这卖的有山楂水?”
茶花又点了点头。
程初雪这才叫有贵:“有贵,你赶紧去叫大哥来,就说茶花找到了,我们就在这儿等,请他也过来喝山楂水吧!”
有贵去叫大少爷,程初雪要了山楂水,几个人坐下喝水。这一路逛一路找,肚子还饱得很,脚倒走酸了,正好坐下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