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粮阻拦公子,说不能再喝了。大少爷看了看小妹夫,眼也迷离了,脸也红了,好像是不能多喝了。
大少爷说:“嗯,小冬哥是有些醉了,有粮,你把小冬哥送回房休息去。”
马家兄弟说:“别啊!还没喝好呢!再喝一阵。”
大少爷摇摇头:“不行,出门时妹妹再三交待过,不让他喝醉。让他先回去,咱们仨喝。”
马家兄弟直摇头,说:“令妹在徐州,这儿离这么远,她也管不着啊!”
大少爷说:“那跟班跟着,回去能盘问不出来吗?回去了,不定小两口得闹架呢!我妹妹什么都好,就是管我这妹夫管得严。”
说得马家兄弟都笑了起来。
马老板说:“你这小妹夫长得白净潇洒,令妹是担心他喝醉了被别的女子勾了去吧?明天,我做东,请你们喝花酒,许大公子,敢还是不敢?”
马兄弟也说:“对,明天喝花酒去!”
大少爷知道喝花酒有清花荤菜花之分,便说:“去就去!还怕吃了我们不成?”小妹夫跟着自己,自己看着点,也闹不出多大水花来。
有粮送程初雪回房睡觉。大少爷一个人陪马家兄弟喝到半夜,才醉熏熏地回来。
他在程初雪门前敲了会门,程初雪睡着了,也没给他开门,有喜把他扶回天字三十一号房,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众人都起得有些晚,天蚕酒楼的早饭都错过了。大少爷说:“走,咱们去逛街去。街上有早茶铺子。”
众人穿戴整齐,这才坐了马车出门来。
大少爷和程初雪坐在车內。程初雪问大少爷:“大哥,你们昨天喝到什么时侯了?”
“半夜了,喝到饭厅就剩我们一个雅间的人。”
“谁喝趴下了?”程初雪问。
大少爷得意洋洋,说:“自然是我把他们兄弟俩喝趴下了。”
“你一个人,他们两个人,他俩酒量也挺好的。你能喝倒他们?”程初雪显然不相信。
大少爷说:“光靠我一个人自然是不行的。你走后,就剩我一人,马老板敬了他兄弟又敬。后来我一看不行啊,我就吆喝着有喜有根有贵上了。”
“我让他们三个人轮着敬马家兄弟,一人一杯就是三杯,一人敬三杯就是九杯,可不就把马家兄弟喝趴下了。”
程初雪听了笑了起来。
大少爷说:“马老板说,今儿下午,请我们喝花酒。”
“喝花酒?什么是喝花酒?”
大少爷笑了笑:“就是有花姑娘敬的酒啊!你还没见识过呢!今天带你见识见识。”
在早茶铺吃了早点,又在雍州的大街小巷转了转,最后,按小冬哥的要求,去了小吃一条街。
从这头一直转到那头,小冬哥吃得肚儿滚圆滚圆。
大少爷本不爱逛这些街边小吃的,他一惯嫌街边小吃不卫生。但答应今天由小冬哥做主,也只好一路相陪。小冬哥吃得开心到飞起,他也看着高兴。
唯一的是走的路太多了,大少爷只叫腿疼。逛了半天街,就买了两三件带给奶奶和婉婉的礼物,其余都只看不买。
大少爷有些纳闷:“不买东西,咱们来街上干什么?”
程初雪说:“逛啊!闲逛!你不觉得四处转转看一看也很有意思吗?”
大少爷说:“不觉得,我腿都酸了。”
程初雪笑他:“谁前儿个说我弱不经风的?这么逛逛,你就腿酸了,你才是弱不经风吧。行了,大~少~爷,一会儿回酒楼了,我把我的按摩锤借你敲一敲,保准你的腿一会儿就不酸了。”
“那你给我敲?”大少爷问。
“好,我给你敲,我亲自伺候你。”
从街上回来。程初雪将按摩敲打锤找出来,亲自给大少爷敲腿。大少爷心满意得地靠在椅上,把腿架在个方脚凳上,享受着小冬哥的伺侯。
“对,这一块再敲一敲。”
“加使点劲,敲重一点。”
看着小冬哥敲得有些累了,大少爷才松口:“好了,好了,别敲了。”
“怎么样?腿好些了吗?”
大少爷动动他修长的双腿:“还行,真不太酸了。”
几个人在房里休息了会。马老板就带着他兄弟过来请。说他带了马车过来,就不用许大公子他们再驾车了,一会儿他们包接包送。
马老板他们驾了两辆马车过来。出来一看,除了两个驾车的小兄弟,车头还有四个精壮小伙子。大少爷笑:“马老板,这是替昨儿个报仇来了?”
马老板笑:“哪里哪里,孙大公子和小冬哥来了,我自得好好款待款待。今天不醉不归。”
车在街道上穿梭,七拐八拐,就来到十里醉香坊。
十里醉香坊在雍州稍偏一点的地方,但地方偏僻可不冷清。还没进十里醉香,便看见门口停着许多辆马车。
待进了坊里,里面是楼台小榭假山流水,没有大厅,一个弯眉红唇满身芳香扭着水蛇腰的中年女人迎了过来。她自称是三姐,带了众人往里去。七拐八拐,才来到间标着酒香一梦的雅间。
程初雪一路过来才发现,这里面其实是有许多房间的。只是这些房间错落有致地掩藏在树叶中、亭台后,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酒香一梦里两张桌子。大家分开两桌,在桌边坐了下来。大少爷小冬哥马家兄弟坐了主桌。有喜有根有粮有贵和马老板带来的四个精壮小伙坐了副桌。
众人坐下后,那风韵犹存的三姐问:“四位尊贵的大爷小爷,不知你们今儿是准备酒里醉还是香里醉?”
马老板问大少爷:“许大公子今儿和小冬哥既来了,就破个例,香里醉一回吧!”
大少爷连连摆手:“可不敢。我,你们是知道的,我不好这口。小冬哥更不敢,那回去得骂我把人带坏了,我都脱不了干系。还是酒里醉吧!”
马家兄弟笑了一回,说:“三姐,酒里醉。”
三姐笑着说:“那我这就去安排。”扭着腰枝走了。
程初雪听得云里雾里,问大少爷:“什么是酒里醉?什么是香里醉?”
马兄弟解释:“酒里醉就是听曲喝酒。香里醉就是一人一个姑娘陪着,吃完饭喝完酒,后面有歇息的屋子。女人香里醉一回。”
程初雪从没听说过,惊讶地眼都瞪得溜圆。
酒菜上来了。不多时,一位身着白衫白裙薄施粉黛的女子,怀抱一把琵琶走了进来。这位女子,比刚才那三姐年轻许多,也清丽许多。
女子跟大家行了礼,走到一边角上,坐了下来,弹起了琵琶。
她伸出手,十指在那琴弦上来回拨动,美妙的琴音倾泻而出,琴声柔婉动人,好像一汪清泉潺潺流淌,又好像林间鸟儿的呢喃,一折连着三叹。
所有人都停下了筷,专心听她弹琵琶。
一曲终了,程初雪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马家兄弟:“马老板,这姑娘就是你们说的陪人喝酒歇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