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雪适应了学堂生活,这一晃,入学己经快两月了。
这一天上午,周先生讲完了课,程初雪和二少爷孙少爷捧着书熟读,读一遍文章,再读一遍注释。
程初雪读着读着,只觉得身下一阵热潮涌出。
“坏了!月事来了!”
程初雪也没带垫子草纸,课上一般又不允许入厕。这可难坏了她。
她一动也不敢动,怕动得多了,血流得更多。只好埋头继续读书,好等下课后回家再换裤子。
好不容易捱到下学了,二少爷孙少爷邀她一起出去,她也不着急,她说:“你们先走一步,我把这两句记一记再走。”
二少爷孙少爷说她用功。其实她是怕裤上沾了血,怕被二少爷孙少爷瞧了出来。
待二少爷三少爷带着有庆瑞喜儿走后,她站起来,发现裤子虽然湿了。但深衣上没有,深衣够长,直达腿间。深衣遮得严实,看不出来。她这才放心了些。
有粮替程初雪整理书箱,清理桌面。有粮忽然问:“公子,你屁股流血了?你受伤了?”
刚入秋来,穿得又不太厚实,那经血便从裤子上渗了出来,在椅子上粘了一些。程初雪刚刚光顾整理衣服,也忘了回头看看座位上有没有血迹。
“啊~啊~,对,我屁股上长了个小疮,今儿破了,流了点血。没事的。”
程初雪撕了张纸,赶紧将那些血迹擦干净。
“走,咱们回去吧!”程初雪说。
“那得告诉老夫人一声,再叫嫣然小姐来瞧一瞧。”有粮说。
“你别跟老夫人说,只是个小包,出了血就好了。你别大惊小怪的。再说叫嫣然姐姐过来给我看屁股,合适吗?”
程初雪又说:“你别担心,回去我抹点药就好了。”北归居倒是有药膏。各种都有,治疤的冶疮的治蚊叮虫咬的。
可有粮不放心啊!那一块血迹不小,普通的疮不会流这么多血,公子这是长了多大一个疮啊!有粮背了书箱,就往北边跑,说要去告小姐一声,小姐不是外人。
程初雪叫他两声,也叫不回。程初雪也不敢在院里多滞留,也就随了他,自个赶紧回北归居,清洗,换裤子,再把锁好的抽屉打开,拿出垫子垫在裤子里。
有粮跑到婉婉小姐那,跟婉婉说:“小姐,咱们公子身子底下长了个疮,流血了,血都流到座位上了。”
他用手比了比:“有这么大一团血迹。”有粮的意思是公子流这么多血,这疮一定很厉害,得赶紧想办法找大夫瞧瞧。
婉婉初时听有粮说冬哥身子下长了个疮,还云里雾里,现在看有粮这么一比划,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你们公子还跟你说啥了?”
“他就跟我说,让我不用告老夫人,也不用请嫣然小姐来,说疮没事,过两天自己就好了。”有粮说。
“你没告诉老夫人吧?”婉婉问。
“没有,公子不让告我就不告,我寻思小姐不是外人,所以跑来报告一声。”
有粮不傻,迎花是小姐房里的,给不给他,小姐说了算。所以小姐说的公子的事事无大小都得向她汇报,他是记得牢牢的。也一直在这样执行。
婉婉说:“对,你做的对。这长疮的事不光不要跟奶奶说,也不要跟其他人说。免得别人跟着着急。”
“是。”有粮答道。
婉婉叫莲花迎花:“走,看看冬哥去。”
几个人来到北归居。迎花进了洗漱室,把程初雪换下来卷成一团的裤子包了起来,一会好拿回小姐处清洗。
“公子,你抹了药了没?”有粮关切地问。
“抹了,抹了。”程初雪说。
“还要紧么?疼么?公子,要不我扶你上床躺着吧!”有粮说。
婉婉说:“有粮,我和莲花扶冬哥休息。你先送迎花回去,顺便把种下的花浇一下水。我的花都快了。”
“那公子?”
“去吧去吧!我没事的。”程初雪说。
小姐让有粮送迎花,有粮心里其实是乐意的,他和迎花一前一后走了。
来月事了,在学堂上学就不太方便了。学堂只有一个茅厕,程初雪一般都是少喝水,尽量在家里方便。偶尔内急的时俟,就让有粮在门口把守,不让别人进。
可这来月事了,垫子里放的草纸得常换,拖不了一上午或一下午。在学堂的茅厕换,滴落下来的血迹会让人生疑,再说换下的草纸也不好处理。
只好请假,待身上利索了再去。
请个病假,把嫣然请来,开点药证明一下,不难。但难的是,有粮天天守着程初雪,她生没生病难以骗过他。
现在想调有粮走有粮定是不会走的,他眼见程初雪屁股长了疮流了血,他是决计不会走的,他要留下来照顾公子。再万一急了,把公子长疮流血的事说了出来,就麻烦了。
程初雪说:“咱们就把真相告诉有粮。有粮跟了我这么久,我了解他,他会帮我们保守秘密的。”
婉婉有些犹豫,她不是担心有粮的忠诚,她是觉得:既然是秘密,越少的人知道,风险就会越小。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暴露的危险。
程初雪说:“他一直跟着我,他忠心,嘴也严。值得咱们赌一把。再说他如果跟我们一条心,以后我们会方便许多。”
这是个道理,如果有粮也加入这个团体,以后有他帮忙打掩护,简直如虎添翼,以后暴露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莲花也说:“咱们就赌一把。有粮现在又喜欢迎花,迎花跟咱们一起的,让她去说,我不信他会去揭发迎花。”
“他要是真的背叛咱们,小姐,你以后别把迎花许给他!”
老实厚道的迎花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成了小姐和冬哥收编有粮的有力筹码。
有粮送迎花回了房,转身要去葡萄园边上浇花。迎花捂嘴笑:“你别去了,早上我帮你浇过了。”
“那现在做什么?”有粮问。
“咱们歇一歇,等一会儿直接去饭厅。”迎花从屋里端出两杯蜂蜜水,这是刚泡好的,还没来得及喝,给了有粮一杯。两个人就站在婉婉的闺房前,一边喝蜂蜜水,一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