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等大伙儿把玫瑰园整理妥当,离入学只有四五日了,老夫人吩咐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徐州。
大少爷让有福把牙人请了过来。
牙人,是彼时专门替人出租房子,赚取佣金的人。有福找的牙人姓魏,算是白凤磨盘山出名的大牙人。白凤磨盘山的好一些的房子,都在他的手上。这处宅子,也是有福从他手上租来的。
“小爷这房子整改了一下,看着比以前可是漂亮多了。”魏牙人一进门,就打着哈哈说。
大少爷又叫人请来小冬哥。大少爷指着冬哥跟魏示人说:“现在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下了。房主就是这位小冬哥。以后这个房子还交给你打理。”
魏开人赶紧点头答应。说承蒙两位小爷看得起他。
大少爷说:“交给你打理。有几点要求。”
“一,每年夏天我们都会过来住上一个月。所以,每一年的七月,这个房子是不能出租的。”
魏牙人点头称是。
“二,这个宅子,房租要翻倍。”
大少爷说房租翻倍。魏牙人听了有些惊呆了,原房租已经够贵的了。现在再翻倍,能租出去吗?
看见他有些发愣。大少爷很平静地问他:“租金翻倍,你的佣金也会翻倍,你还不乐意吗?我跟你说,租金翻倍也只是暂时的,等玫瑰花开了,我要你把租金翻三倍。”
“可是租金涨这么高,我怕这宅子租不出去。”
“这个不用你管。租得出去就租。租不出去就空着。要是租不出去,你的佣金比现在每年收得低,就按现在的佣金补足给你。要是佣金高于原来的,就按高的算。”
大少爷这么一说,魏牙人自然乐意。相当于给了他保了底,他马上表示一切都听从大少爷的安排。
大少爷接着说:“还有一样:我们家特别喜欢玫瑰花。所以把这个宅子叫玫瑰园,这满圆的玫瑰花是我们辛辛苦苦亲手做的,不能少一株,少了你得负责。”
魏牙人便说:“小爷放心,我出租宅子的时候一定让租客们注意,不破坏花,少了一株玫瑰花,我掏钱补上。”
(魏牙人后来出租玫瑰园,就是秉着爱租不租,不租拉倒的拽样,租金老高不说,条件还极苛刻:园里的玫瑰花不能采,采一朵罚银一两,园里的玫瑰也不能破坏不能挖,毁坏一株,罚银十两。
可有的人就是偏偏要租这玫瑰园。租金这么高,一定是与别的房子有什么不同。再说租金高一些,正好凸显自己的身价与众不同。
魏牙人对这样的结局始料未及。及至于慢慢的,小冬哥的玫瑰园成了身份的象征。白凤磨盘山的人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牛!你怎么不去小冬哥的玫瑰园住?
玫瑰园里的玫瑰,到了下半年,已经长得很高了,有时早熟的花朵开始羞答答地开放,更是吸引无数人眼球。
魏牙人依着大少爷吩咐,把租金按原价翻了三倍。但有钱要面要身份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银子。面对满院的玫瑰和那满园的玫瑰香,钱不是最重要的,心情最重要。
小冬哥的玫瑰园彻底大火。魏牙人终于明白这玫瑰园是自己的聚宝盆。出租这一个房子,可以赚出租其他房子的N倍。
于是,他便更用心的照料这些玫瑰花。偶然有株玫瑰枯死,他也赶紧自己偷偷花钱,买一株更好更大的补上。毕竟这玫瑰花和佣金来说,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后来白凤磨盘山有其他人也效仿,在院里种上些玫瑰。这样倒是更吸引游人前来。但成功的方法无法复制。小冬家的玫瑰园始终是金字塔的顶尖,只能效仿却无法超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老夫人和大少爷带着许府的人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玫瑰园,浩浩荡荡地回了徐州。
回到徐州,休息一天半,也就到了二少爷小冬哥入学的日子了。周先生也回到了许府。学堂也被有庆等人收拾干净。
婉婉替程初雪准备好了去学堂的书箱,笔墨纸砚和水杯纸巾等,都是拣最好最贵的买的。程初雪不见兴奋激动,倒忐忑不安。
晚上,程初雪在大少爷的房中愁眉苦脸,连大少爷给她的小食也不吃了。
大少爷问她:“小冬哥,你前几天在玫瑰园还欢喜的很。现在回来了,怎么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了?”
程初雪说:“大哥!你不知道。我一想起要去学堂见周先生,我都觉得心里怕的很。”
大少爷想起来小冬哥写的那些字作的那文章,也明白他心中的胆怯和不安。
大少爷说:“不行,我去跟爹说一说。看能不能不去了,不过我爹这人特别固执,我怕我说的话他也未必能听,只能试一试吧。”
老爷早就算准了时间。在大少爷他们回来的前了两天就回了许府居住。
大少爷第二天就去找了老爷。大少爷跟老爷说:“爹,我看这小冬哥不想去上学,这两日他愁得很。他基础差,去了怕先生骂。要不就不要让他去了?”
老爷瞪起眼说:“怎么能不去?就是因为知道他不行。所以才让他去学习,他去跟着学学。总是能有些收获。不指望他高中状元光宗耀祖,起码他有点才学,不至于让外人嘲笑。他以后也是要在外面跑的。总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家的小姑爷是一个草包。”
老爷又训大少爷:“你身为大哥,不督促弟弟妹妹上进,反倒由着他们胡闹!”
大少爷只好赶紧说:“我就是这么随口一提。还是爹说的是,爹想得长远。”
大少爷回来,将与爹的谈话告诉小冬哥,小冬哥也无可奈何。
老夫人叫了程初雪过去,跟她说,去学堂学些知识对他有好处,大家都是为他好。周先生本来不想再收弟子的,好容易才说服了他。机会难得。
婉婉二少爷嫣然也劝解她。
程初雪只好自己给自己打气,也许自己去了学堂,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