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雪越想越气:我是留在这儿,可我不是没骨气,非得赖在许家。既然大家都瞧不起我,我走好了!
她去卧室搬出当初救她一命的书箱,打开了,往里面放了几件衣服,装了几件衣服后,她反应过来:这衣服是许家给置办的,她要走,不能带衣服走。
她陷入了矛盾中:当初她自个的那身衣服,早就被许府扔了,那她现在穿什么走??
有粮看见公子怒气冲冲收拾行李,心知事情不妙,赶紧出门找人。
婉婉嫣然二少爷几个人不敢离开,就守在北归居前。有粮出来,跟婉婉说:“小姐,不好了!公子在收拾行李。”
婉婉跟嫣然急了。婉婉急得眼泪都快落了下来,她冲二少爷吼:“看你做的好事!冬哥要走了,我跟你没完!”
嫣然对婉婉说:“快,现在能劝住冬哥的只有大少爷和老夫人。你去找你大哥,我去请老夫人来。”
婉婉让有生莲花迎花在门囗守着,如果冬哥要走,坚决拦住她。
她则赶紧去找大哥帮忙。
大少爷正换了件衣衫,准备出门,婉婉进了门,抓住大少爷,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哥,快!冬哥要走了,你快去劝劝他!”
“好好的,冬哥走啥?走哪去?”大少爷看见婉婉吓得花容都失色了。
“二哥骂他了,他都收拾行李了,你快去!再晚来不及了。”
大少爷就赶紧跟着婉婉过北归居来。
程初雪想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被许府扔了,身上穿的这套就算许府赔给自己的吧!她把头上的玉簪摘了下来,搁在床边的柜子上:这玩意贵重,还是留下吧。
她把书箱里几套衣服也拿出来,提个空空的书箱,就往外走。
大少爷和婉婉已经赶了过来,进了门,正好看见程初雪提了书箱从卧室出来。
“小冬哥,你这是上哪去啊?”
程初雪气乎乎地说:“我回老家去!”
婉婉心里想:冬哥啊冬哥,你老家没人了,你回去找谁?你怎么生活??
大少爷看见小冬哥在气头上,就说:“你回老家去我们也不能拦着,但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声,再跟奶奶和爹打个招呼呢?尤其是奶奶,她平日里没少疼你。”
大少爷这是缓兵之计,先把小冬哥拖住,再想办法劝说。
果然他一说奶奶,程初雪就有些软下来了。奶奶真心对她好,她把奶奶当亲奶奶一样。这么不辞而别,是不合情理。
“你这么不辞而别,奶奶得多伤心,你想想。再说,我对你不好吗?你要走你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程初雪沉默不语。
大少爷把她手中的书箱取了下来:“你这书箱怎么这么轻,你什么都没带?”
“没带!”
“你别的不带,你得带上些银子啊。一点银子都不带,你路上吃啥喝啥你怎么走?”
“我叫有粮给你装上些银子,你带上好不好?”
“那是你许家的银子!我不要。反正我要走!走得远远的,以后也不回来了!”
程初雪从大少爷手里拽回书箱,又提在了手上。
老夫人被秋嫂和嫣然扶着,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这一路上,嫣然把这事从头到尾跟她讲了一遍。老夫人是又气又急。
老夫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进了门,就一把把冬哥拽住了。
秋嫂和嫣然赶紧给老夫人搬过来把椅子让老夫人先坐下喘口气。老夫人说:“冬哥,你就这么走了,你这不是挖我的心吗?”
程初雪看见老夫人赶来了,怒气一下就降了下来。奶奶这么大年龄了,从她的住房到北归居,有好长一段路,她想象得出奶奶是怎样地颤巍巍地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她提着书箱的手松开了,大少爷赶紧把书箱抢了过去。
老夫人缓了好一会儿气,嫣然又喂了她几口茶,老夫人才好了些,老夫人拉着冬哥:“小冬哥,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和婉儿怎么办?我把你当亲孙子一样待,你要走,你就把我们俩也带上吧!”
婉婉站在老夫人身后,呜呜哭出声来。
老夫人接着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受了气。奶奶给你做主。我看以后谁还敢说你坏话!”
老夫人冲外面叫:“让那个欠揍的小坏蛋滚进来!”
二少爷知道说的是他,一步一挪走进了屋。
“你说说!你为什么说那些话?冬哥哪没骨气了?他是咱们家的小姑爷,住咱们家理所应当。你是想把他气走?再把我气死!”老夫人怒气冲冲地说。
“奶奶,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从来都没想过把冬哥赶走。我是一直拿冬哥当兄弟的。我就是看不惯妹妹平日对冬哥的态度,我才一时说错了话。奶奶,我错了!”
老夫人又骂婉婉:“平日里让你对冬哥好点,你不听。让你学会温柔贤惠,你学不会。男人的脸是要女人来成全的。你把他踩着,别人能高看他?他要没脸了,你哪来的脸?”
婉婉哭着说:“奶奶,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老夫人说:“你们别跟我承认错误,你们跟冬哥说去。你们是对不起他。你们看他愿不愿意原谅你们?”
二少爷和婉婉过去,对着程初雪做楫行礼赔礼道歉。
二少爷说:“冬哥,你千万别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是我胡说八道,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原谅我一回。”
婉婉说:“冬哥,对不起。是我害得你被人瞧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对你指手划脚了,你留下来吧!”
程初雪的怒火早就消了。婉婉管她管得多,是怕她不小心露出破绽,她理解。
二哥觉得她没骨气被婉婉拿捏着,是他根本不了解实情。她也不怪二哥。
老夫人和大少爷巴巴地赶来相劝,是因为他们心里都有她。
她觉得许府己经成为了她的家,她也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她跟二少爷和婉婉说:“我不怪你们。是我太冲动了,我害大家着急了,是我对不起大家,我不走了,以后也不走了。”
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