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蜿蜒的盘山路上前进。
程初雪和婉婉还有莲花迎花在车上吃香辣小螺,程初雪开心地想飞起,车头前坐着有粮和有生,都是自己屋里的人。也不用拘束了,要多自由有多自由。
大少爷一个人坐在中间的马车上,车头前坐着有喜,寂寞之美不是每个人都能领悟到的,他自得其乐。
最后一辆车,车里坐着二少爷和嫣然,车头坐着有庆有贵。二少爷和嫣然小声说着话。两个人心里只觉如饮甘露般甜蜜,巴不得这路途,越远越好。
越往山上走,便越觉得凉一些。中途又停了车,底下的人把添置的外套取了出来,给主子套上。
有庆给二少爷取了衣来,伺侯二少爷加好大氅,二少爷这才发现,嫣然是没人伺候的,婉婉派了有生将嫣然的外披送了过来。嫣然自个把外披抖开。
二少爷赶紧上前,提起外披,轻轻地替嫣然披在身上。
“你一直就是自个,没个人跟着你?”
嫣然摇摇头:“没有,我习惯了。”
王家一直只有个柳妈,帮着打扫,收拾,做饭,所以很多事,嫣然都自己做。
嫣然小的时侯,是柳妈带着的。等她大点了,王大夫说过给她找个帮手来,嫣然不要,说自己习惯了。
二少爷:“那怎么行?我回去就跟奶奶说,选个可靠的丫头给你送过去。”
嫣然说:“别,别送过来。等我去了你家,再……”
嫣然这句话的意思是,等她成了亲,去了许府,再找丫头也来得及。到时侯,只怕还得好好适应适应。
二少爷听着心里很高兴,嫣然这么说,证明她也在憧憬他们的未来。
“好,依你。”
这边,莲花给小姐添了件水红色披风,迎花从有粮手里,拿了件白色双面绫大氅,给程初雪加上。
有喜过来,手里提了件青蓝色披风:“成公子,我们爷怕公子带的衣服不够,让我送件披风过来。”
程初雪笑着探出头来:“我有了。你替我谢谢大哥。”
有喜便提着披风又回去了。
婉婉说:“没想到大哥对你还挺上心的,他都没问我有没有带够衣服。”
莲花正在给她整理披风下摆的同色花边,忍不住说:“小姐,你带的衣服,比其他人的都多得多,大少爷还能不知道?一半的衣服都是你带的。再说,成公子来了没多久,操心他厚点的衣服没做好也是应该的。”
婉婉说:“我算发现了,再多一阵子,你们都跑成公子那头去了。莲花,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莲花说:“是谁的人用分那么清楚么?肉烂了都落在锅里头。”
这句话说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婉婉笑着骂:“死丫头这张嘴,我说一句你有十句了,无法无天了。当心哪天我告奶奶,掌你的嘴。”
莲花说:“打就打吧!又不是没打过,只要你舍得。”
程初雪坐下剥了两颗螺肉,分别塞进婉婉和莲花的嘴里:“两位姐姐,别斗嘴了。”
婉婉和莲花才住了嘴。
直到下午太阳开始落山时,三辆马车才驶到云海峰的山顶,停在了望云楼的门前。有伙计上来帮着牵马,搬东西。
有喜和有贵下了车,拿了银子,先进去开房间。
没过多少时间,有喜回来了,在车窗前问大少爷:“爷,上房只有三间了,怎么办?”
大少爷问:“通铺的够住不?”上房是少爷小姐们住的房间。通铺就给下面的随从和丫环们住。
“通铺是够住的。”有喜说。有喜又说:“掌柜的说明早有人会退房的,一退出房来,就给咱们留出几间来。”
太阳都开始落山了,再返回去也是不现实,路上大伙儿吃得是自带的干粮,也需要住下来休息休息,热汤热饭地吃一吃,补充补充热量。
大少爷说:“那就先把那三间上房定下来,今晚挤一挤,明早再说。”
有喜有贵把房开好了,大少爷二少爷婉婉一行才开始进望云楼来。
望月楼依着山顶而建,程梯形,最下面一层,是前厅,前厅侧边是饭厅。
中间一层,是通铺,比较便宜。房间大设施简陋,每个房里一架大通铺,从这头直延伸到那头。每个通铺住十个人左右。
最上面一层就是上房,单独的一个一个小套间,外面是厅,里面是卧室,侧面,还有冼漱间。设施齐全。
大少爷领着一行人,先去饭厅,分坐了两张桌子,开始点菜。
“风干鸡,焖蹄,火烧野兔,笋干尖小炒……”大少爷熟门熟路,要了十来个菜,又要了壶店里自酿的米酒。
伙计们知道是来了大户人家,不敢怠慢。摆碗筷的摆碗筷,上茶的上茶,送小点心的送小点心。
有伙计送上了热腾腾的净手巾,每人一个,大家伙便擦起手来。
大少爷擦完手,跟同桌的二少爷婉婉嫣然还有程初雪说:“今天望云楼客多,只剩下三个房间了,今天晚上,咱们得先凑乎挤一挤。明天早上,就有房了。”
只有三个房间,五个人,怎么睡?
大少爷说:“妹妹,你和嫣然今儿一个屋,先委屈一下。”
婉婉和嫣然挺高兴,两个人住一起还可以说说悄悄话。
大少爷接着说:“成兄弟单薄些,今晚就和我挤一挤。”
大少爷这话一说出来,程初雪和婉婉就马上坚决反对:“不行。”
开玩笑,程初雪可是个女儿身,怎么能跟大哥住一个屋呢?还在一个床上睡觉?那是万万不能。
大少爷见两人反对,就说:“那就成兄弟和二弟住一个屋。”
“不行!”
这回不光是程初雪和婉婉反对,连嫣然也站出来坚决反对。
大少爷十分奇怪:“为什么?不就凑合一晚上吗?”这三人都怎么了?
论体型,大少爷最高,他一个人住一屋也是理所当然的。
二少爷也十分好奇:“对啊,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婉婉态度坚决。
程初雪只好找各种理由:“大哥二哥,我实在是睡觉太不老实了,我磨牙,扯被子,打呼,还梦游……”
程初雪信口胡诌,只要不让她和大少爷二少爷一起睡,这会儿让她说自己睡着了爱杀人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