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吃完饭,回了房,看见莲花和迎花果然回来了,迎花脸只有些红印,莲花的脸就红肿了一片,看着婉婉心疼。
“你两抹了药没?”
“抹了,抹了。”
莲花看出小姐心疼,说:“小姐,没事的,这过两日肿一消就好了。”
厨房给莲花迎花送了些饭来,两个人开始吃饭。
“小姐,那王婆子你看见没,我使劲抽了她十巴掌,解气啊!”莲花说。“可惜我力气太小,没把她脸扇肿,也没把她嘴扇出血来。”
迎花也眉飞色舞:“我抱住王婆子,莲花姐抽的,一巴掌一巴掌的,把王婆子都打蒙了。”
婉婉说:“看见了,脸都打红了,一道一道的,可丑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去了饭厅跟奶奶和我爹告状,让我怼了几句。我爹没吭声,奶奶让她去她那了!”
迎花问小姐:“老夫人不会一会儿来找我们吧?!”
婉婉说:“应该不会。奶奶看见我开始吃饭了,心里高兴还来不及,不会来找你们麻烦的。”
“那王婆子?”
婉婉想了想:“奶奶一定会劝她以大局为重,然后给她两个银子安抚安抚。”
婉婉猜得没错,那王婆子收拾干净,去了老夫人房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求老夫人做主,严惩这两个恶仆。
老夫说:“你这老婆子叫我说你什么好,平日里见你挺聪明的,这事你怎么糊凃了呢?那莲花迎花,是从小跟在小姐身边的,你也敢亲自动手狠打?还把人家小丫头嘴都打出血了?”
“小姐和老爷斗气,老爷拿莲花迎花下手。你让人象征性打上十巴掌关进去就完了。他们爷俩一不斗气了,你就得成恶人了,小姐和那莲花迎花能不恨你?你想想。”老夫人继续说:
“你看你刚才在饭厅告状,老爷说什么了?老爷一句话也没说。小姐这儿刚好,你继续闹,小姐恼了,又绝食了,你说这责任你负得起吗?”
“那我这打不能白挨了!”
王婆子气呼呼地。让老夫人左说右说,仿佛自己真做错了事一样,明明自己才是有理的一方啊!
“要以大局为重,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老夫人让秋嫂拿出两块银子给王婆子,又让秋嫂翻出块她不喜欢的青紫色尼罗斜方纹绸布,给了王婆子。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银子你收着,这块料子你拿去做条襦裙穿,你这几日也不须当值,好好歇上几日吧!”
王婆子见了银子和绸布,也就忘了自己挨打的事了,她揣着银子拿着绸布回去了,这几日不当值,正好趁这时间把这块绸布裁成裙子做好。这可是上好的尼罗斜方纹绸布啊,自带暗花,都不用再另外绣花了。
下午,老夫人叫婉婉去她那选首饰,说是银盛楼又进了些新款来了,让她过去挑一挑。
婉婉也没带莲花迎花,莲花迎花的脸没法出门,就让她们在家养伤。她自个施施然,过来了。
老夫人房里,果然摆着一排首饰盒子。秋嫂见小姐来了,便一样样打开,给老夫人和小姐看。
光彩夺目,七彩缤纷,什么珠啊宝啊玉啊翠啊都有,老夫人选了个冰透翡翠步摇,婉婉倒是没什么特别喜爱的,老夫人让她选,她就选了个碧玉滕花玉佩。
老夫人又看了看,亲自选了个金累丝嵌红宝石簪子,替她插在发髻上。老夫人说:“我们婉儿大了戴点亮眼的更漂亮。”
秋嫂说:“那要论我们小姐的长相,整个徐州也挑不出几个再强的。戴啥都好看的。”
老夫人满脸带笑说:“那是。我们婉儿,是越大越好看。”
秋嫂将首饰盒一一收了起来。王妈送上来两盏玫瑰花茶,老夫人和婉儿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老夫人喝了两口茶,和颜悦色跟婉婉说:“你前几日和成公子吵架,说的话真有些过份。成公子都气坏了,东西都砸了一地。我想,让你去跟他赔礼道歉有些难为你了。这样,有贵说成公子买了些纸钱,大概是要给他父母烧些纸,等他烧纸祭奠的时候,你也过去帮着烧烧,就当赔礼了。两方都有台阶下了。你看好不好?”
“好。”婉婉低着头,答应了一声。
老夫人没料到婉儿这么快就答应了,她还准备了一堆话来说服婉婉呢。
她其实不知道,昨天婉婉和程初雪从静修堂回来,路上就商量好了:既然不退婚了,就先把关系恢复得好点,这样,来往方便些。慢慢的,把程初雪房中的杂务再交给迎花,就更不容易穿帮了。
婉婉说:“我想明白了,既然不能退婚,我就心平和气试着先了解了解成公子,先和睦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他是不是如奶奶说的那么好,也许是我看错了呢?”
老夫人听婉婉这么说,心里欢喜起来:“好孩子,你终于明白过来了。”
老夫人问婉婉:“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你到底嫌弃成公子什么?婉儿,奶奶最心疼你,你给奶奶说个实话。”
婉婉低头不语。
“你嫌成公子无权无势?”婉婉摇了摇头。
“你嫌成公子家境贫寒?”婉婉又摇了摇头。
老夫人怕婉婉担心以后的生计,说:“成公子家境贫寒些,也不是坏事,咱们家有钱,以后,你们是留在这儿的,又不去他老家生活。到你成亲时,我们肯定把你们安排地妥妥的。”
婉婉点了点头。
“成公子长得也不差呀!”秋嫂插嘴道。成公子是单薄了些,但看着五官气质,也是养眼的。
婉婉也不知道该说嫌弃成公子什么。最后只好说:“成公子长得不差,就是长得看着太弱了!”她不知道,就她这一句话,给程初雪后来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她要是知道,估计她会把这句话一字不落地全吞进肚里去。
果然老夫人听了,哈哈一笑,老夫人说:“傻孩子!成公子比你还小几个月,他是男孩子,发育得晚,他还会长的。再说他小时生活条件又不太好。你放心,过一年半载,奶奶肯定让他变得结实强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