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婉婉和莲花迎花都没去饭厅吃饭,送去的饭菜也原封不动地端了回来。可老夫人是一直没露面。
婉婉和莲花迎花都有些沉不住气了,这老夫人当真为了一纸婚约,连宝贝孙女的命都不要了吗??莲花有些傻眼了。
但事己至此,只能硬扛。
倒是有生,不停地带回些消息来。说老爷这两天每日都回家吃饭。老爷看了被退回去的饭菜大发雷霆,骂小姐不忠不孝。老夫人倒是云淡风轻,说随她去。还说老爷,你说我惯着婉婉了,这次我让你看看我惯没惯她。
婉婉问有生成公子呢,有生说成公子答应老夫人不走,每天该干嘛干嘛。不过成公子今天下午出门了,说是出去转转就回,不走。老夫人不放心,又派了有贵跟着。
婉婉觉得今天晚上得去找程初雪商量,看下一步该怎么做。
婉婉正胡思乱想,王婆子带着几个婆子来了,说奉老爷的命令,来押莲花迎花去静修堂。
婉婉起身质问:“她们犯了什么错,要关静修堂?”
王婆子说:“小姐绝食,她们不拦着小姐劝解小姐,反而跟着小姐一起闹,这就是最大的错。”
婉婉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莲花说:“我不去,我不去!”
几个婆子人高马大,把莲花迎花拽着就走,婉婉拦也拦不住。
王婆子说:“小姐金贵,我们不会动你,但莲花迎花必须带走,这是老爷的命令,谁也不能阻拦。”
莲花迎花被拽到静修堂前,婉婉只好跟了过来。
王婆子命马婆子谢婆子掌嘴,每人掌嘴十下。婉婉气得吼:“我看谁敢打?”
马婆子谢婆子不敢动手。
王婆子梗着脖子:“这是老爷的命令,老爷的规矩你们是懂的。”
老爷的规矩是,让谁掌嘴就掌嘴,下不去手的,就会让别人加倍罚她。
马婆子谢婆子一听规矩两字,想着个二十个巴掌难挨。就卷起袖子,开始掌嘴。
莲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嘴里叫:“小姐,你别管。让他们打,让他们打死我。”又一边骂王婆子。王婆子气不过亲自又上手,抽了莲花两个大嘴巴子。
这两嘴巴子结实,把莲花嘴都抽出血了,
迎花吃不住痛,眼泪下来了:“小姐救我小姐,小姐救我。”
看着莲花迎花挨打,婉婉心里跟刀绞似的。她想冲上前解救,耐何几个婆子用身体把她围住,她到不了跟前去,急得直跺脚。
十个嘴巴子打完了。莲花的迎花的脸都肿了起来。莲花的嘴边还淌着血。莲花说:“小姐,我没事儿。我顶得住。”
王婆子让把莲花荷花关到静修堂里。说:“你们要绝食就在这里面去绝吧。老爷说了:小姐在外面一天不吃饭。你们就一天也别想出来。小姐要是饿死了,你们就先死在这里等给小姐陪葬。”
王婆子把静修堂的门锁的紧紧的。钥匙揣好,就带众婆子离开了。
婉惋哭着扑到静修堂门前。听见里面迎花呜呜的哭声。婉婉叫:“莲花迎花。”
就听见莲花迎花在里面答在。
迎花说:“小姐,这里好黑,我怕。”
莲花骂迎花:“胆小鬼!”莲花又跟小姐说:“我们没事,小姐你不用担心。就是关在这里,两三天也饿不死。”
她说:“小姐,倒是你一个人在外面,自己得保重。”
婉婉心乱如麻,她想赶紧将这两人解救出去:“你们别着急,我去求老夫人,把你们放出来。”
莲花说:“别去,你现在去了,老夫人一定要求你放弃绝食。我们就输了,老爷就是用我们来要挟你。咱们再坚持坚持,老爷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好妥协了。”
又说:“你别自乱阵脚,你还是按老计划,到晚上,去找成公子去。你先回去,稳住。晚上送的饭,你也别吃。”
婉婉答应了,一个人回闺房来。这一路上,人只单影,好不习惯,待回了闺房,又觉冷清地很,不觉中,又掉下些泪来。
晚饭时,厨房又送来些饭菜,用托盘装着,份量比前几次送的要少一些。
兰嫂亲自送来的,送来后劝小姐:“小姐,你好歹吃上两口,吃上两口,那莲花迎花就放出来了。”
兰嫂一提莲花迎花,婉婉那怒气一下勾出来了。她把桌上的托盘一下掀到地上:“我不吃!我不吃!”
兰嫂不敢多说,收拾干净地面的托盘和摔碎的碗碟,回去跟老爷老夫人复命。
兰嫂说:“小姐气坏了,一口饭没吃不说,把饭都?了。”
老爷唉声叹气,说怎么养了这么个要命的小祖宗。老夫人说:“打了她的丫环,她自然生气。一会儿,我去她那坐坐去。”
秋嫂扶着老夫人,缓缓地过小姐的闺房来,进了门,看见小姐正面向窗子坐着生闷气。
窗子是洞开的,天晚了,有凉风悠悠地吹了进来。老夫人说:“秋嫂,去把窗户关了,晚上风凉,小心婉儿着凉了。”
婉婉回过头,那小俏脸上还挂着泪花,也不像平时上来请安请老夫人坐下,她气呼呼地说:“还怕我着凉,都不怕我饿死,着点凉算什么?”
老夫人也不介意,自个找了个椅子坐下。老夫人说:“我知道你是饿不死的。那有生是干什么的?他不会偷偷买些吃的给你们备上?”
婉婉瞪大了眼晴。
“你别诧异,有生没有背叛你,他对你很忠心。一个字都没说。”
老夫人接着说:“几年前,云影姑娘进门,你和世清也是不吃不喝几天,那时我就知道了。我不揭穿你们,是我也想赶走云影姑娘,断了你爹的想法。云影姑娘想当续弦,我怕她当了续弦,你们以后没好日子过。我在还好一些,她毕竟有所忌惮。我年老了,肯定没她活得长久,我要走了,这许府恐怕就成了她的了。”
婉婉以前没听过奶奶讲这个,有些震惊。
老夫人看婉婉不言语,说:“婉儿,我最心疼的就是你。咱许府上下都知道。你要什么奶奶就给你什么,万事都可商量。唯独退婚这事,奶奶不能答应你。”
老夫人又说:“你的莲花迎花关在静修堂,你爹下了死命令,你要不吃饭,她俩就得关里面饿着。静修堂那地方,连门缝都严严的,连个薄饼都塞不进去。你再坚持上几日,她俩就真饿死在里面了。那可是两条人命啊!你好好想想吧!”
老夫人说完这话,起了身,和秋嫂一前一后慢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