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这叫什么?不过对于严龙,甭说在这里五年了,就是现代那两年有所不舍,但如今倒还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兴许人的感情便是这样,可以转嫁,这中间曲折过程,除了当事人,没有人会感同身受到那其中的恋恋不舍。
因为他,我放弃了自己的职业,做着外门的工作,你说我一蹶不振也好,说我难成大器也罢,伤疤总是需要时间来修复的。而现代的两年,这里的五年,我想,足够了。
于是在说起他的时候,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与不忍,反而是一路笑着讲完了我与他的相遇与相知,那些曾经我以为早已忘记的,竟然还历历在目,不过却少了当时的激情与奋进,少了那份来自于爱情的冲动与,像是在说话本子上的故事,一句一字管他听不听得懂,我却就这么讲完了。
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长睫还是那般修长,眉目还是那般英挺,只是却让我不得不哀叹,到底还是被他耍了。
昏暗的烛光跳动着,像是夜里的小精灵,我趴在长几上,时不时隔空捏上两吧,不知不觉困意竟也袭来。
当再次醒来时,我已然躺在床塌之上,宫琛早已不在。
恍惚间,我还以为我做了一场梦,梦里竟然被他诳了,讲了自己的情史。只不过此时心里却格外舒坦,似乎那一番一直沉浸在内心深处的回忆倒出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正这般想着,门便被推开了,一袭白衣整装,上绣金丝卷云凤尾的宫琛宛如神祗般出现在门外,身后还跟着碧红。
碧红高兴地笑道:“王子妃,你醒了?”
我还纳闷这姐姐是吃了兴奋剂吗?结果一句话后,我便转换了角色,活像第二只吃了兴奋剂的小姐姐了。
碧红道:“王子妃,今日宫中盛宴,主子要带你入宫,快洗漱准备了。”
可想而知,被关了两天三夜的我,该有多么高兴!
我赶紧从床上一跃而下,没等碧红放好脸盆儿便已经高兴地涌上碧红那处,就着她端站着端着盆儿,就将脸闷进了盆里,欢快地自个儿动手洗了起来。
这可逗坏了碧红,忍不住笑道:“王子妃,您慢点儿,主子还在瞧着您呢。”
我可顾不了那么多,但怕晚一秒,便又告知,被他诳了。
由于我动作太大,衣袖灌了好些水,碧红也遭了池鱼之殃,可终究是要为我先换衣,而宫琛在这里明显不方便,但听碧红的意思院外不远处还有下人在候着,他也不便出去以免惹起怀疑。于是宫琛便挥袖拉起了珠帘与纱幔,将我与碧红隔在里间。
着了一身与宫琛很是搭配的情侣白裳,金丝绣线格外精致,一条金丝细带勒的小腹紧绷绷,格外纤细。长发全数被束起,挽成好看的发髻,配上凤钗、珠帘抹额,还有彬彬如生的凤尾步摇,少不了两支长耳坠作为修饰,这番布置下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镜中的姑娘也不似前两日那般邋遢慵散,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倒还有了几分皇室中人的贵气。
宫琛重新将帘子至位后,看了我一眼,并为多言,而是对碧红道:“你去换身衣裳,陪王妃一起入宫。”
碧红走后,宫琛才对上我的眼,道:“此番进宫,是为了謦公主与北池国联姻之事,謦公主定会为难与你,届时本王子会替你解围,你无需担忧,只需记着,你是本王子明媒正娶的王妃。”稍后,似乎是觉得不够力度,又道,“也是本王子挚爱之人。”
这句话,瞬间让我的心跳漏了几拍,管他是演戏还是什么,这男人眼中的深情凝望,简直就是致命毒药。
我赶紧闭上眼,呼出一口气,连连点头,“好,我记下了。”
很快,碧红与一名婢女拿来两件殷红长袍,为我二人分别穿上。
碧红便为我系着腰间的带子,边道:“主子与王子妃新婚喜乐,这喜庆之意这喜红最为映衬,如此,才配得上我家主子与王子妃的绝世姻缘。”
那为宫琛着衣的小婢连连点头:“碧红姐姐说的是。长王子与王子妃一对佳人,真真是珠联璧合,郎情妾意。”
这话一出,委实是羞红了我的脸,好死不死的碧红直接嚷嚷道:“是胭脂涂得过重了吗?王子妃你这脸是……”
她没说完,我便恨恨踩上了丫的脚,疼得那丫头一脸憋红,皱眉委屈兮兮地望着我。妈蛋的,你这丫头有多鬼灵精怪当我是不知道吗?费尽心思要让你家主子注意我,还真是什么招儿都敢用,活该你。
也确实得她所受,宫琛覆眼扫了过来,这一下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气得我又羞愧难当,恶狠狠地瞪上了对面的她。
果然,她这皮糙肉厚的,方才那一脚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委屈的迹象,如今两眼笑眯眯,一副奸计得逞的狡婕之样,简直就是甚得她意。
岂料我这脸还没恢复正常呢,宫琛便又道:“吩咐下去,本王子日夜辛劳、不便骑马,将王妃的舆轿撤了,本王子与王妃换乘四畜车辇,进宫赴宴。”
这一声令下,兴奋了碧红,当下便朗声而道:“是,碧红这就去办。”
然后,长王子府门外,四头马拉着一顶高贵的金冠大轿颇为瞩目,惹得过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于是这碧红先是在一旁拉起了帘子,这宫琛接着便当着众人的面,秀着恩爱扶我入了轿,自个儿嘴角含着道不明的笑意也上了轿后,碧红也跨了进来,随着轿帘一并拉下,轿外轿夫一声“驾”,便拉着我们三人步上了进宫的路程。
轿内,我坐在正位格外不舒心,可恶的碧红缩着脑袋紧贴着轿帘,宫琛则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端坐在另一侧,与方才那个贤惠温柔的夫君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空气氛围一度尴尬到屏息状态,要是再这么下去,估计真不用呼吸了。
还好碧红总算抬起了脑袋,眉眼传情地望着我,然后朝着她家主子那处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我找话题跟他家主子说话。苍天大地啊,我要是有话说,还至于跟个死人一样连个呼吸都舍不得吗?
我懒得理她,当下便将脑袋别到了另一处,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她似乎是觉得靠我靠不住,便“咳咳”了两声,道:“王子妃你饿吗?”
——我去你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