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真相(二十一)

一番撩戏过后,他挥一挥衣袖,云淡风轻地大步离去,留话:“王妃身份尊贵,不可与外男同席,餐食届时由碧红送来,王妃好生候着便是……”

于是,我就这么孤零零地在此处用了餐。

餐毕,闲来无聊,见碧红也没要我出去的意思,便对她上话,“这秋诗会这便完了吗?”

碧红解释:“并未。不过诗魁选拔却是今晨一题定乾坤。人生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各大世家传承的也无非就是这些。秋诗会虽为诗会,却是八雅其一,其余七雅,还有那每年最为热闹的头诗比赛,皆在未时启。”

未时……未时……瞧着这时辰,也就差一丢丢了。

我正徘徊不定以什么理由过去时,碧红却一句话打破了我的念想:“长王子说了,小姐无需再去抛头露面。他要的局,今晨已经达到了。”

……这叫什么来着?过河拆桥?

见我一脸震鄂,碧红撇嘴,“长王子做此安排,也是为了小姐,小姐且安心待着,有何趣事儿,回头琛月会一一说与小姐听的。”

我就呵呵了……他娘的,别人讲的,跟你自己看的能一样吗?

当日下午,借吴立之口我知道了,宫琛之所以不让我再出面,是因为瞧见了謦公主的那份恨意。碧红曾经与我讲过,这个女人自小便狠辣恶毒,而我却觉得那份恶意与我相离甚远,没什么可怕的。

可如今……吴立说:“有一事一儿你却必须得知晓,曾经许配给主子的那两位小姐,皆是死于非命,众人通传乃主子所杀,皆是欲加之罪。”

如此,结合她一早点给我的法子,我便觉得背脊发凉。好家伙,那分明就是在给我发死亡通知单呀。

“难道死了两个朝廷命官的家眷,还是未来的长王子妃,就没人调查吗?”

对于我的疑问,吴立只是冷笑一声:“无凭无据,如何查起?当年的萧旱公主,不也一样无人问津吗?”

突觉自己说叉了口,吴立立即闭了嘴。可不仅我,连一旁的碧红也惊恐万般,问道:“这是何意?那位莞……莞映雪公主不是嫌弃主子……消失了吗?”

吴立沉默了半晌,才叹出一口气,道:“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但毕竟牵扯两国和平,故而皇上才在众国使臣离国时借了一口,说是琛长王子不告而别,萧旱公主寻而不见,一气之下回萧旱了……然而真相是那一年王妃薨逝的第二日,萧旱公主便在看望主子的路上被人暗杀了。主子也是在当晚才得知的……可是什么线索也没有,只有那把青禾匕首和公主被烧焦的尸体……”

碧红眼眸通红,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公子突然消失了……”

而我也恍然大悟,从那时的萧旱公主起,一直到后来赐给宫琛的两位别家小姐,这个謦公主的手上,已然有了三条人命。

吴立闷声道:“今日主子这番高调作为,其一是拿一儿你当鱼饵,试上一番;其二,如若真是她,怕是她近日便有行动,所以,主子命我负责你的安危。”

难过他说局已经布好了,看来是打算来个瓮中捉鳖。既然目的达到了,那我也就不用再抛头露面了。

可总有意外要发生,这秋诗会的魁首果然被我这个抄袭名着者获得了。

依照往年规矩,交了卷后,所有卷儿右排便会被封印定棺,就像是高考试卷似的,装订成册,把名字全部折起来,以免熟人串通作弊,这秋诗会也是如此,后勤批阅人员是三位文史大人,所有诗卷儿他们三人皆要过目,然后统定分数,最后得分最高者,便是诗魁。

而我那一首李白的《行路难》,虽然只用了其中一首,可却得到了三人同时青睐。

当那些个文史官拆封观名时,却目瞪口呆,皆以为自己瞧错了诗……他们震撼与一个小小女子竟有如此大气澎湃之气,又不得不拍案叫绝!

不过到最后,却每人只总结了一句话:“真不愧是丞相的千金啊……”

“可惜了这番文学造诣,竟然是个女娇娃……”

“这若是个男子,奈相便得高枕无忧了……”

于是,这三人当着众人面公布魁首之作:“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言毕,众人震惊一片!

“好诗好诗!只是这黄河与太行,却是何处?”

“管他是何处,这黄河必然是一条河,这太行雪满山,这太行必然是一座山!你只管瞧瞧这用词酌句,当真是精妙哇!”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好句!”

“真是千古难遇的好诗!究竟是何人所着!”

“对啊!哪位才子竟有如此造诣,可谓是我天朝文坛之最啊!”

“这诗风,瞧着并不像是妙毫公子的,难不成,会是那北池太子的?”

“说不准,真是说不准!”

“太妙了!好一片壮志凌云之心!”

然后当三位文史大人公布魁首之名“奈一”后,低下又哗然一片!

众说纷纭,乱造纷纷,说啥的都有,但无外乎作弊之声最为响彻。

不得以,三位文史官要求宫琛请我出来一谈,毕竟这诗魁还是需要本人来接受这份荣誉的。话说到这份上,如若宫琛再以硬手段阻挠,那必然落下口实,那么他的某些计划怕是要打水漂了。

孰轻孰重,他自然也拎得清。

他派人将我接到镜花水月殿,那群人的非议声在我出现后简直是响彻云霄。

“一介女流,怎会有这般豪情状语!莫不是找了写手?”

“这种诗作怎会出自柔弱女子之手?当真稀奇!”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这王子妃瞧着,也不似是那种吃酒舞剑之人……”

“呵,如若真是抄袭,这长王子刚一复出,便遭此一劫,可谓是出师不利啊……”

“……谁说不是呢?长王子行事处事何时竟变得如此……啧啧……”

“嘘……你小声些,免得祸从口出,你忘记那些曾经死于他手的人了?”

“……这……这有何,难不成他会恼羞成怒,当众砍了我不成……”

“……”

“……”

真真是什么揣测非议的话都有,担怕我听不见似的,声音还出奇的大。如此我便很不高兴了,你说我就说吧,本来这东西也是抄的,确实不是我这种不时古人烟火的人所着,可跟人宫琛有什么关系?这怎么还带连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