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在大牢中悠悠转醒,这两日被人敲晕了两回。若是再来一回,夏蝉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都要炸了。
头很晕,夏蝉从石床上爬起来,拎了拎水壶。
幸好,冰冷的大牢中,水壶里还有温水。
想必是滚烫的时候倒入的,等她醒来时已经知剩下这点温度了。
连喝了两杯温水,夏蝉这才渐渐恢复清明。
穆子源又把她扔回大牢中了,她唇上的血也已经帮她擦拭干净。可大牢中并冰冷,之前的暖炉被拿走了。
今日又是王二看守,他走到夏蝉的牢房外面,对夏蝉婆口苦心的劝说道,“姑娘别嫌我啰嗦。我是觉得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是跟一个男子犟着总归是吃亏的,再说了,穆家在长乐城也算是都城第一世家,穆大人又是户部的侍郎,如今户部的唯一的主事,前途自然是不可估量。若是别的女子,就算是都城其它府的贵女,那也是想与穆大人结下这门亲事的,姑娘你何必固执。我虽然不知道姑娘你的来历身份,可在小的看来,穆大人对你也是上了心的,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像穆大人这样有身份的又珍惜你的年轻才俊可是不多见,若姑娘对穆大人也有点心,不如就答应了穆大人,早早的成了这桩大好姻缘,总比一直在这大牢中不清不楚的关押着比较好吧。”
夏蝉冷笑,“是他穆子源叫你来劝说我的吗!他若是有情郎,世间便全都是无情无义之人了。”
有情还似无情,在夏蝉看来,人心最重要。
再说了,有情又如何,她爱着的只有南宫禅一个人。
她连南宫禅都无法给与未来的承诺,又哪里有心思去想别的不相干的男人。
除了南宫禅,谁都别想叫她屈服。
王二见夏蝉生气,也不再多言。
穆子源并未让他去对夏蝉说这些,只是他亲眼看到穆子源把夏蝉抱回来,小心呵护的把她放在石床上盖上被褥。
那呵护之心,显然是对她有情的男子才有的。
王二看明白了,这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仪表堂堂,被长乐城许多贵女爱慕的穆大人,竟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南宫云义收到一封密信,打开一看,顿时惊得站起身来。
这封信的内容不过写了个他之前常去的地址,让他惊讶的是这封信的落款。
“他竟然还活着,南宫禅和穆子源没有杀了他!”
任达忙问,“王爷,是谁?”
南宫云义把密信递给任达,任达一看,当即也是惊呼,忙转身去把房门的门窗关个严实后,才回到南宫云义身边,悄声说道,“孙辽中他还活着?”
“可不是吗!”南宫云义心想,这才几日,南宫禅虽然领兵去攻打百肃去了,可穆子源却没闲着。
他是知道穆子源得了南宫禅的吩咐,在暗中搜查南宫彦的党羽,这个孙辽中还真是福大命大,不仅从南宫禅的手中逃脱了,今日竟还敢约他见面。
“他是不是以为宣王领兵出征,长乐城没什么危险,这才约您一见?”
可即便如此,南宫云义也不敢轻易的去见孙辽中。
“他不要命,本王还想要惜命。不必理会,本王不会去见他。穆子源本来就与本王不对付,他如今又跟了南宫禅,南宫禅走之前未必没有对他做出安排,我可不想撞到穆子源的手上去!”
任达说道,“万一孙辽中见您是有要紧的事呢?”
南宫云义打定了主意不去管孙辽中,“就算要紧,也随便他自己去死,本王就窝在壳里当王八,便不会死!”
南宫云义以为不理会便没事,可没想到一封密信之后,孙辽中又派人暗中送来另一封信。
南宫云义干脆连这封信也不看,让任达直接烧掉。
索性任达留了个心眼,在扔进火盆子里之前,他打开敲了一瞧。
任达顿时惊呼道,“王爷,您快看孙辽中说的什么!”
能让任达惊讶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南宫云义起身拿起信一看,也是感到意外。
南宫禅和穆子源对凌王府抄家,以及边关凌王府的查抄,都是没有抄到什么家财。当时南宫禅禀报皇帝说,或许凌王府的银子都被南宫彦藏匿起来了。
他听了后,感到好笑。
觉得凌王府哪里还有什么银子,七七八八的都差不多被他如流水一般的奢靡生活花光了。
可没想到,父亲临终之前,竟果真如南宫禅所言,藏匿了许多银子。
孙辽中所来的第二份密信上,正是说了要找他商议如何处置这些银子的事。
没说有多少银子,但既然是藏匿起来的,必然是不少。
南宫云义心知有人在凌王府内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他今日一出去,前段时间的修身养性便前功尽弃。可他觉得事关重大,他可以先从孙辽中那里探听到藏银的下落,再告知皇帝。
就当是报答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情了,也免得皇帝对他一直猜忌。
而且孙辽中活着也是个祸害。说不定他可以在得了藏银的地址后,为皇帝除去孙辽中。
“备马,我去会一会他。”
任达忙问道,“那咱们是从正门还是从后门?”
南宫云义想了想,无论是后门还是正门,估计都有人监视着他,正门后门也没什么差别了。
便道,“就正门吧,反正本王无愧于心。”
任达马上去安排车马,南宫云义坐上马车后还在想着,这一次亲自去花楼见孙辽中会不会有些不妥当。
可既然出来了,那去就看看,或许有什么收获。
可车马还未到与孙辽中约定好的花楼,在大街上就与对面行来的马车撞个对面。
两方的车夫都仗着自家主子的身份不肯相让,而南宫云义出来时用的马车十分的低调,对面穆家的车夫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便仗着自家马车中坐着的是未来的宣王侧妃,穆家的三小姐,死活不愿礼让对方。
南宫云义心中焦虑,见对方不肯相让他,甚至出言不逊,无奈之下只得让任达出面应付。
任达一出面,众人便知道了这个马车里坐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