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夏蝉心里如何祷告,老天都像没听到一样,她依旧无人理会的躺在地上,惶惶不安的担心下一刻南宫云义对她动刀子。
她的舌头,她的双脚,光想一想它们离开她的时候那种惨无人道的疼痛,夏蝉就吓得心肝颤痛不已。
南宫彦不停南宫云义的劝告,迟迟没有离开。而穆子源从雪娘那里得到南宫彦的藏身之地后,当即带人前来擒拿。
怕南宫彦会转移,穆子源一刻也不敢耽搁,先带上身边稍许的侍卫,前去缉拿,让人通知兵部迅速的派人过来。
南宫彦身边有多少逆贼,谁也不知道。但他敢藏身在城中,说明他有恃无恐,必然带了许多人在身边护身。
穆子源心知此去非同小可,若与南宫彦正面对上,必然要较量一番。即使此去危险,但若办成了此事,从此以后他便能在朝中立足。再不用忌惮别人说他靠着父亲穆丞相的提携,他可以证明他穆子源也是有真本事真能力的人,即使一己之力,也能有一番建树。
成败就在近日与南宫彦一站,穆子源胜负欲非常强烈,更是有些忐忑。若是失败,对他的打击必然不小,他自认为他的骄傲让他无法承受后果。
所以这一次,只能赢,不能输,他一定要亲自擒拿住南宫彦,叫宣王和皇上看到他的能力,他要成为这些后起之秀的佼佼者。
南宫云义还是不敢亲自对夏蝉动手,他把南宫彦塞给他的匕首递给那个肥硕的妇人,“你来。”
南宫云义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不愿见血,更不想见到夏蝉因他伤的更加可怜。
那肥硕的妇人不敢轻易接过匕首,侧目看向她的主子南宫彦询问。
南宫彦摇了摇头,对禁闭双目的南宫云义道,“连这点小事都不敢,以后如何成就——”
还不待南宫彦说完,在外的探子便回来禀告,有许多人在迅速的靠近这所府邸,已经在前后侧三个门外埋了伏兵。
南宫彦当即惊慌的站起身来,他瞅向南宫云义。南宫云义也慌张的睁开眼睛,心道皇上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按照南宫云义所算的时间,就算皇上见了任达,最起码抓捕的卫兵也得一个时辰后才能赶来。
对上南宫彦惊慌的目光,南宫云义还是不敢说是他出卖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他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只催促他道,“你快逃走吧。”
南宫彦老奸巨猾,自然是看出来南宫云义的心虚。
他这个地方极其隐秘,若不是南宫云义故意泄密的话,谁会想得到他会在皇帝曾经住过的王府藏匿。
南宫彦认定是南宫云义先来假意劝说他逃走,其实是派了人在府外埋伏,想把他这个亲生父亲擒拿住,以稳定南宫云义他自个的地位。
“我儿长大了——”南宫彦眯着眼睛,说出来的话叫南宫云义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这话让南宫云义听了心虚。
他不是不愿救自己的父亲,他也劝了他赶紧走,可他就是磨磨唧唧不走,擒拿他的卫兵都来了,这下子就算是他想救他也来不及了。
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这里可有密道,你赶紧想办法逃走,其余的我来应付。”
说罢,南宫云义便举起手中匕首,想往自己的身上动刀子。
可他看了看自身,手却顿住了,他对自己下不了手啊。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彦突然抢走南宫云义手里的匕首,呵斥他道,“本王将你抚养这么大,不是看着你自残的!本王就算能走,也不会走,如今我算是败了,可你还有希望。你或许在记恨着为父隐瞒了你二十年,不过为父自诩除了调换你的身份,没做过别的对不起你的事情,更是把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你的身上。”
这些话,南宫云义是认同的。这也是他能这么快接受南宫彦是他父亲的事实。作为父亲,南宫彦对他是极其照顾的,相比之下,他比南宫禅要幸运多了。
“为父今日就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南宫彦说的有点哀怨。
南宫云义心中一颤,他不走,难道是要成全他!
“父亲!”或许是感动,南宫云义终于开口唤了南宫彦一声。
南宫彦先是一惊,再由喜悦变成大笑,“好好,不枉为父多年的栽培。你心里有为父就够了,只要我们凌王府一脉将来能登上那个位子,为父今日为了你的前途死也无憾。为父可以为你送死,可你得答应为父一件事。”
南宫云义心中感动,欲泣而下,问道,“父亲要孩儿做什么?”
南宫彦眯起眼,目视远方,二十多年的心结难解,他有些死不瞑目,“待你登上皇位,一定要昭告天下,追封为父为太上皇。”
南宫云义心惊,且不说能不能有那一日,就单说他这份执念,都叫南宫云义觉得为难。
可在南宫彦咄咄相逼之下,南宫云义还是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
南宫彦最后叮嘱南宫云义道,“凌王府这些年的银钱,为父都藏在一个地方,之后你若起事,自然会有人跟你联系。待我死后,你要明面上修身养性暗中谋划静待时机,势必要给南宫信一击即中。”
南宫云义喃喃的应下,生离死别,他可没心思去想要如何去谋篡皇位。
若他还是皇子身份,那个位子也该是他的,他会努力去争取。可如今,他有什么资格。
可父亲的意愿强加在他身上,又是临终之前,南宫云义只得应下。
“这个丫头必须得死!”
南宫云义还没有从低沉中回神,南宫彦已经用手中的匕首刺向了躺在地上的夏蝉。
下意识的反应,南宫云义上前阻拦,却不曾想过竟替夏蝉挡了一刀子。
对上父亲南宫彦的暴怒,南宫云义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没想过要挡刀啊,怎么刀子就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啊——!痛——!
这辈子第一次受到这么重的伤。
南宫云义当即痛得蹲在了夏蝉的身边。
南宫彦抽回匕首,气急败坏又大失所望,“唉!幸好为父为你留了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