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绵山县令,还没听说过在他的管辖之下,他喝杯茶还要问他收钱的。
县令还未来得及抱怨夏蝉两句,只听夏蝉继续跟夏铭说道,“但是女儿做茶的辛苦钱,您得跟县令大人收一下。”
这下子绵山县令彻底无语了,感情这丫头是钻到了钱眼里去了,不过是举手做了个杯茶,这都要问他收钱。
“我说老夏,你这女儿该管一管了,只听说卖东西要收钱的,可没听说过这卖东西出的力气也是要收钱的。”县令要夏铭惩治夏蝉。
夏铭却是护着自家的女儿,要不是绵山县令太刻薄,连一个多月的人头税都要逼着他缴,夏蝉也不会问绵山县令要这辛苦费。
说来还是他绵山县令太不会做人了,何必如此斤斤计较。让夏蝉一个月后和杨路举行婚仪,不过是因为下个月十五是个大好的日子,若是绵山县令逼急了,说不定蝉儿会在这个月就会嫁给杨路。
然而南宫禅却突然开口说道,“确实该给。夏蝉姑娘辛苦了,这银子是不能少的。”
凌王世子这是为夏蝉帮腔,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
凌王世子看起来冷漠不好相与,没想到竟还会替一个厨娘说话。
邢师爷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桥段,而夏蝉则的欢喜的瞪大了双眼。
有银子了!
且不说县令愿不愿意给这几个铜板的银子,就单说凌王世子这态度,他一定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用了饭菜吃了茶,肯定也会给足银子的吧。
夏蝉喜滋滋的想着,县令碍于凌王世子南宫禅的颜面,唯唯诺诺道,“是该给。等下下官一起结算。”
夏蝉突然又感到不妙,这一顿饭要是绵山县令结算的话,故意他肯定不会愿意多给银子的,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算清楚倒是有可能。
一想到这个抠门的县令,夏蝉在心里是已经对绵山县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反正他看不见看不见!
为了在凌王世子面前缓和刚刚的尴尬,绵山县令瞬间又变了张和蔼可亲的脸,对夏铭说道,“老夏,你这嫁女儿嫁得好,招了个上门女婿,这女婿的钱将来都是你们夏家的,还白捡了个养老送终的。”
夏铭尴尬的应着,这比之前的话题还让他觉得不舒服。杨路就在旁边呢,虽然事实是这么一个事实,可叫杨路听起来心里头难免会不舒服,就怕杨路心里起个疙瘩,以后对他们有所不满。
但是说这话的好歹有个官身,他们一家又是在他的管辖之下,夏铭不愿得罪县令,便闭口不言,不去接县令的话。
倒是夏蝉不怕绵山县令,也不管是不是道,“县令大人要是觉得这嫁女召婿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您也可以生个女儿招个上门女婿,将来也有这个好福气。”
整个绵山县的人,谁不知道县令为了逢迎上司,早就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了年过四十的府尹大人去当了第八房的小妾。
夏蝉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回击县令那副势利又刻薄的嘴脸罢了。
绵山县令果然被夏蝉气得够呛,他气急败坏,想要收拾夏蝉,可夏蝉被夏铭和杨路护在身后,连邢师爷都有意为夏蝉开脱。众人都护着夏蝉,而不给他颜面,这让绵山县令是更加气恼又无奈。
而凌王世子也在当前,绵山县令怕自己跟一个丫头计较在凌王世子面前有失颜面,便转怒为假笑,对着夏蝉道,“丫头嘴巴真厉害,听说你跟你爹爹学了一手的酿酒好手艺,倒杯酒给本大人尝尝,看你是否名副其实。”
就在众人都以为县令这是在给自己和夏蝉找个台阶,叫夏蝉亲自端上一杯赔罪酒,待他饮后,就不再跟夏蝉计较。
夏蝉不情不愿的在邢师爷的拉扯下去给县令掉了酒,按她所想,得罪就得罪了,反正不能太软弱了叫人欺负了去。
可没想到夏蝉将酒端过来,县令只小小的抿了一口,就对夏蝉叫骂道,“这种也配叫做酒!”
说罢,抬手一扬,直接把酒都泼到了夏蝉的脸上。
“蝉儿~”
“蝉儿!”
“蝉儿~”
“姐姐~”
爹娘杨路和弟弟辰宇急切的喊道。
夏蝉被冷不丁的被泼了一脸酒,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脸,将脸上的酒擦去大半,放下衣袖死死的盯着县令,县令原先那副讥笑的表情在夏蝉放下衣袖后突然定住。
夏蝉娘亲率先冲过来,替夏蝉擦拭着脸上的酒,可擦着擦着她也有些不淡定了。
在外人面前,一杯水酒已经叫夏蝉露出了真容,加上她的擦拭,原本夏蝉漂亮白皙的脸蛋露出来,直叫县令看得眼睛发直。
娘亲当场就要拉着夏蝉去后院,却被县令制止。
“且住!”
绵山县令起身,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夏蝉脸上打量,邢师爷果然是没有骗他,竟是他之前被夏蝉骗了。绵山县令突的露出邪恶的模样,看着夏蝉,却问向夏蝉的娘亲,“你这闺女可卖?”
“不卖不卖!我的宝贝闺女,给一千两都不卖!”娘亲说着就要拉着夏蝉走。
反正已经被人瞧见了真容,夏蝉也不再遮掩。
杨路上前挡在绵山县令的面前,阻拦绵山县令看向夏蝉的猥琐视线。说道,“蝉儿是我的未婚妻,想欺负她,先看看我乐不乐意。”
绵山县令收起视线,恶狠狠的说道,“杨路,本官没记错的话,你这个年纪刚好是服兵役的年纪,朝廷正在绵山县正在招募新兵,你为何不去报名保卫家国?”
绵山县令这厮太不要脸了,他明显是对夏蝉见色起意,又对杨路故意刁难。
夏铭也看不下去,对绵山县令好言劝说道,“参军没问题,只是想等这孩子跟我家闺女成了亲后再让他去入伍,保卫家国是件大好事,可婚姻大事也是耽误不得,否则他将来上了战场,若是有个意外,孤身一人的连个念想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