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酱汁拌饭,三个小家伙吃得很快。
吃完后,还分了牛轧糖,一人兜里揣着几颗,脸上都喜滋滋的。
季年又问了最懂事,最成熟的秦臻几个问题
“你们都上学吗?”
“都上学,弟弟妹妹今年刚上一年级。”
“在哪儿上学?路远吗?”
“在东方红,每天走10里地。”
“哦那学费呢?你们父母给你们寄多少钱?”
“不知道”秦臻说到这个,脸色愤然道:“钱都寄给邻居,邻居每天给我们3块钱。”
“3块!?”
“嗯!早上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块,中午午饭在学校吃不要钱,晚饭回来自己做。”
“啊”季年愣了愣,这邻居,小女孩总说对他们不好,还真是恶邻?
秦臻父母两个人出去打工,再怎么也不止这点钱吧。
邻居把剩下钱都私占了?
不怕人家父母回来找事吗
“这样吧。”季年想了会道:“我等会去找你们邻居说说,现在先给你弟弟看病。”
“嗯。”秦臻点头道:“我弟弟后来不让他扣鼻子了,用你给的洗鼻器治,好多了!”
“我看看。”季年蹲在小男孩前,仔细看了看他的五官,眼神,精神,呼吸。
还有他的鼻梁骨,和鼻孔处隐隐流出的鼻涕。
这些信息,纷纷映入双眼。
季年闭上眼睛,主动引导着脑中那股感觉,过了一会,他睁眼道:
“好像还有点鼻中隔弯曲啊,并非全过敏性的,鼻子现在右边是不是堵着的?”
“是,是的”小男孩眨眨眼,应了声。
季年点点头,对秦臻道:“这边的家里有床吗?我要让他躺下,做一套治疗动作。”
“没有床,有个板子可以让他躺,行吗?”
“行,只要垫一下就行。”
“好,我去拿。”秦臻立即跑回屋里。
过了会,小小的身子扛着个长木板走了出来。
小身躯被压的低低的,看起来似乎很重很重,应该是实木的。
孟夏见着快步走过去,单手一撑,直接把木板撑起,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一翻,木板平平稳稳放在了地上。
“谢谢”秦臻有些傻眼。
孟夏轻摇头笑了笑:“不用谢。”
“嗯,好了,你趴上去吧。”季年让小男孩趴下,然后蹲下身问道:“山里的,见过蛇吗?”
“见过!”小男孩说到这个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点点头,趴在木板上,用手比划着。
“有一次见过,这么长呢!”
“嗯那现在你就学蛇的样子,下半身放平趴着,上半身慢慢立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像蛇抬头一样。
然后立到这个高度,起不来了是吧,就用手肘撑着下面,继续往上立,再高了,就换手掌撑着,胳膊撑直,上半身扬到极限。
好,保持这个姿势,再慢慢把上半身放回。”
季年让小男孩像蛇一样抬起上半身,做了几次运动。
然后再让他停在上半身抬起到极限的姿势,把头也向后仰着,同样仰到极限,下颚微微张开。
“现在把头往右转,感觉拉到脖子筋了没?”
“拉到了。”
“好,别说话,用鼻子深吸气,用力擤气,不管擤不擤的出来,再把头左转,吸气,擤气。”
季年扶着小男孩的头做引导。
小男孩按照他说的动作反复做了十来次的时候,眼睛一亮,感觉鼻子微微擤出了点气。
等到做到二十多次的时候,他神色一震,用力吸气吐气了几下,然后眉飞色舞的翻身从板子上爬了起来。
“通气了!通气了!姐!我闻到空气了!”
“啊真的?”
“真的!”小男孩开心的手舞足蹈,用力呼吸着,享受着久违的新鲜空气,高兴的不行。
“好舒服,好舒服!”
秦臻微微瞪大眼看着弟弟,过了会回头对着季年惊讶道:“就就治好了!?”
“没有。”季年摇摇头:“只是根据他的情况,帮他通气了,保持好习惯,可以维持很久的通气感觉。
不过以后还是按之前的方式治疗。
刚刚这套动作,上次没教你,是我刚刚想出来的,对他的治疗有帮助,但只能隔一天一做。
他还小,这样拉伸筋骨别过头了,那样也不好。”
“哦好,我记住了。”秦臻认真点头:“以后会叮嘱他!”
“行,那我们走吧,去你们邻居家,我去跟你邻居说说。”
季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不会让你们之前关系更僵,我只是先问问。”
“你要问我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秦臻吓了一跳,看向门口不知何时过来的邻居。
邻居是一个披着黑袄子的中年男人,他站在门口,对几个小孩子瞪了瞪眼,喊道:
“吃完饭了吧,吃完了不要乱跑!走了!过去睡觉!”
“”秦臻看着男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转身拉起弟弟妹妹,牵着看门的黄狗往门外走去。
出门时回头看了下季年。
季年望了望中年男人,又看了看秦臻,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一幕也被那个中年男人看到了,他回头努嘴示意了一下季年手中的摄像头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来资助秦臻他们的,现在拍的东西不会暴露你们隐私,会打码遮盖。”
“哦,上次给她钱的,也是你?”
“是我。”
“嗯”中年男人看了看季年,顿了下,回头见秦臻三个小孩走远了,说道:
“他们对我意见蛮大的。”
“怎么回事?”季年闻言,感觉有点不对,斟酌了一下道:“我听秦臻说,她父母去海边打工了?”
“什么海边打工哦”
中年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是骗他们说的。”
“骗?”
“是啊。”
中年男人点头:“海边,对他们来说就是好远好远的地方,没见过滴,不晓得是啥。
他们父母就是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
“好远的地方?哪里?”
“死咯。”
“嗯!?”
季年一惊,挑了挑眉,“死了!?”
“嗯,4年前,他们父母走私毒品过境,枪决。”
“真的!?”
“跟我来嘛。”中年男人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黑袄,朝外走去。
“去我家里,她家的户口本还放在我那,上面他们父母销户了,这总不能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