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姝有些记不清细节。
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睡过去了，就躺在于席渊那简陋办公室的沙发上。
醒过来的那一刻有点发懵，依稀记得好像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再认真一想，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做一个不知道是好梦还是噩梦的梦，醒过来梦里的内容早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
可能要认真回想才能想起来。
舒姝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感觉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一样。
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没有站起来，舒姝都觉得自己这一脚踩下去，说不定整个人都飘了。
“感觉怎么样？”
于席渊有些担忧的蹲下来，他同样陪着舒姝走了一遭，不过相比早已没有记忆的舒姝，他还记得很多事情，所以症状相对较轻。
这会儿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提出初揉着太阳穴。
力道轻柔，冰凉的指尖轻轻打着圈，舒姝很快一个激灵，刚刚还有些沉重无比的眼皮子轻松了些。
梦里的内容好像还在眼前，大脑没那么昏沉了，这下子绝对不会头重脚轻。
舒姝如实告知自己的情况：“感觉还好……”
于席渊还是担心，慢慢给她揉了好几分钟，这才停下了手。
舒姝被揉的舒服的眯起眼睛，他一停止，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起身。
“我好像还记得大体的内容……”舒姝汇报了一下情况，就像梦中发生的事情一样，有些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幸好大体的走向她还是知道的。
尤其是情急之下想起的那些事，那些细节反而记得最清楚。
舒姝尝到了甜头，就算这种方法有一定的后遗症也顾不得了。
她期待的看着于小渊：“我觉得我可以再经历好几个！”
“这样的好东西还有吗？”
于席渊瞧见她记吃不记打的样子，颇为无奈。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舒姝仿佛读懂了他眼里的内容，乖乖巧巧的笑着：“在这里面的时候，当我强烈的想要回想起一些内容，我真的能够想起来，应该是受到刺激了，这真的很棒！”
所以她想试试，想要想起更多更多。
“如果回忆以前的事情，就能够想起很多事的话……”
于席渊低头看着乖巧的姝姝：“那么，你看到我，不应该想起很多吗？”
“诶？”
姝姝傻不愣登的眨了眨眼，没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移到了于小渊自己身上。
“这个，我现在看着你也没有想起什么啊。”
“可见你这个做法是错误的。”
“不，这是你刚刚基于现实得出的结论，不是吗？”于席渊笑着揉了揉姝姝的头，把问题抛回去。
舒姝：“……”
她刚刚说看到以前的画面，受到刺激以后就能想起一些细节，于小渊就说看到他就可以，联想到于小渊一直陪着自己执行委托的情况……
舒姝睁大了眼睛：“以前……你也一直陪着我吗？”
她想要知道答案，结果抬头就看到于小渊笑的神秘莫测，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这么看着他，仿佛在说，你猜啊？
“喂，不要卖关子啊！”
舒姝着急了，忍不住伸出自己的爪爪，揪住于小渊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她声音故意把高了一点，显得年幼，撒娇撒的自然而然：“你就告诉我嘛！”
于席渊面上不为所动，却伸出手包住了舒姝撒娇的小手。
“不是一直希望想起来吗？那就努力去想。”
舒姝瞪大眼睛。
对哦，刚刚，她说过的，努力去回想，是能够想起一些细节的。
可她缺乏一种动力，这就导致她一直想不起来。
如今……
舒姝两只爪爪全被于小渊控制，整个人受制于人，偏偏她的问题，对方不仅没回答还吊她的胃口。
如今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就只有她自己……
舒姝努力激发出斗志，然而努力回想了半天，她整个人更加晕晕乎乎。
闭上眼睛之前，她只有一个想法……
“我觉得我们应该换种方式……”
这么干巴巴的回想实在是太难了，哪有人失忆之后是干巴巴的回想就能想起记忆的……
就跟以前看过的那些一样，失去记忆是人在受创之后的自我保护，既然要保护自己，那肯定不能轻易想起来，要不然自己不就危险了吗。
舒姝理所应当的想着，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诶等等！
突然，她停顿了一下。
刚刚的想法……受伤之后的自我保护？
心跳略略加快，她失忆的情况也是这样吗？
这是不是说，她曾经遇到过危险？
舒姝刚冒出这种想法，像是启动了什么潘多拉魔盒，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闪而逝的画面……
红色……大片大片的红色……暗沉的环境……流动的血……
仿佛有一股剧烈的疼痛骤然出现，舒姝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捂住左胸口。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真的沉入进去了。
她挣脱了于小渊包住的双手。
“想起什么了？”于席渊看着姝姝惊魂未定的样子，知道她刚刚想起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别怕，都是过去的事，那只是你的记忆。”
舒姝急促呼吸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知道不应该怕，可还是忍不住感觉心有余悸。
幽暗逼仄的环境，绝对的寂静空间，静静流淌的血液，大片大片的鲜红……
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那些血……就好像是从自己的身上流下来的一样……
舒姝越想越浑身发冷，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曾经从客服那里听到的话。
她曾经死过。
舒姝原本以为这话调侃的是她变成系统这件事，难不成这话是在指别的？
是不是后来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
舒姝一直忍着自己的疑惑，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
她抬起头看着于小渊：“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我明明记得很多，前面的记忆我都记得，唯独忘记了变成系统之后的所有事情，为什么？”
“我总想弄清楚所有的真相，因为感觉不踏实，可现在看到了，心里更不踏实了……”
整个人就像飘在空中，根本不知道支撑自己的是什么，随时随地都能摔个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