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一大清早,就有一个老嬷嬷上门,说是平王府的人。守门的小厮一听不敢待慢,忙把人请进府,在一边让人去通知三夫人。
三夫人这会子用了早膳,前段日子精神不济,现在才好了一些。
门口走进来一小丫鬟,对着三夫人行礼道:“夫人,平王府派了位嬷嬷过来,现在人就在花厅。”
现在三夫人最听不得的就是平王府三个字,一听头就开始隐隐做痛。柳嬷嬷见了,忙上前为三夫人按着两边的太阳穴,被三夫人一把推开。
手一扫,把桌上的茶盏打翻在地,屋内的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出。
平王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就是可怜了她的梦儿。
柳嬷嬷看三夫人的样子,心里着急,人可是还等着呢。
“夫人,你看,要不要先见见平王府来的嬷嬷,兴许不是平王派来的呢?平王妃又不是摆设,平王都要把人带进门了,平王妃不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此事。”
三夫人一想,柳嬷嬷说的有道理,要是来的是平王妃的人,说不定五娘的事还有变数,还是先去看了在说。
章嬷嬷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嘴角紧抿着,一头半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三夫人一进门看到这样一副光景,就知道此人不好对付,就是不知道是平王还是平王妃的人。
见到来人,章嬷嬷没有起身,她是有品阶的嬷嬷,见到三夫人这位侍郎夫人,都不用起身行礼。
“三夫人。”
三夫人没有想到来人如此,可是想到是平王府过来的人,这口气她忍。
“不知道嬷嬷如何称呼?”
“老身姓章,是平王妃的教养嬷嬷。”
听完三夫人就知道为何见了她不行礼,这章嬷嬷来头可不小,是太后身边的女官,因平王妃小的时候不服管教,平北王妃才到宫里跟太后讨了章嬷嬷,去做平王妃的教养嬷嬷。不同与一般的教养嬷嬷,章嬷嬷可是有品阶的女官,到了现在还拿着朝廷的俸禄。
“原来是平王妃身边的章嬷嬷,早就听说过嬷嬷,只是无缘一见。”
奉承的话章嬷嬷听多了,没什么反应,看着上首的三夫人道:“想必我今天过来,秦三夫人知道我的来意。”
“这个?还请嬷嬷直言。”说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章嬷嬷的来意,到底是来说五娘的亲事,还是不让人去平王府,她哪里会清楚。
章嬷嬷心想,这人还跟她装糊涂。
“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府上五小姐的事,现在我们王妃已经知道王爷跟府上五小姐的事,王妃让我过来,就是要带五小姐入平王府。”
章嬷嬷说完,三夫人心里痛快的不行,就这样不明不白被带到平王府,那小贱人还想做侧妃,做她的春秋大梦,就算是妾,也是没有文书的下等妾,跟楼子里出来的没有两样。
“嬷嬷,这……恐怕不妥,平王可是跟我家老爷说了,五娘到了平王府是去做的侧妃,没说是去做妾。”
章嬷嬷又怎会看不出不三夫人眼里的得意,今天她过来的时候就让人打听过,秦三老爷此时不在府上,而秦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好,去了大觉寺静养,半个月之内回不来,现在府上可以做主的就只有眼前这位秦三夫人,想必她心里比她家王妃还要更恨秦五娘。
看了一眼厅内的丫鬟,三夫人会意,对着几人道:“你们都下去吧,在门口守着。”
几人应声退了下去,就只留下了柳嬷嬷。
“三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勾引自己姐夫的人出头,只要今天我把人带出府,这人以后就休想踏出平王府的大门,秦府的人不会知道她半点的消息。”
“嬷嬷能保证?”
“三夫人是知道我们王妃,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她当街杀人,皇上也不会拿我们王妃如何。”
这话三夫人倒是相信,谁让平北王府就只剩下这么一棵独苗,要是人有个万一,皇上也不好向北方的将士交待。想到这里,她也不管了,谁让那小贱人敢抢平王。三夫人看向柳嬷嬷,柳嬷嬷会意,附耳过去,等听清楚三夫人要做的事,心里一突。
“这?”
“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出了事有我顶着。”
柳嬷嬷无法,只好下去安排。
出了正厅,叫来一边上的婆子吩咐道:“你带几个婆子去莞香院守着,要是待会看到有人去报信,就把人拦下来。”
婆子不敢大意,忙带着人走了。而柳嬷嬷,带着一干下人就往丝厢院而去。
此时的五娘在院子里待着,半个月的时间都被关在院子里,实在是闷得慌,让丫鬟拿来琴,正在院子弹琴打发时间。见到柳嬷嬷带着一干婆子进来,手中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五小姐,平王府派了人来接你,现在人就在正厅,五小姐请。”
“什么平王府来人?什么接我?我不去,我要见父亲。”
“五小姐还是省省心,老爷今天不在府上,五小姐还是跟平王府派来的人走,不然别怪老奴不客气。”
“你敢!你这狗奴才,我可是府上的小姐,你若是对我动手,看爹爹回来,我让爹爹怎么收拾你!”
本来柳嬷嬷心里还有些不忍,这会子听到五娘的话,心里头那一点点不忍也都散了。
冲着身后的婆子一挥手。
“上!”
“你们别过来,我不跟你们去,姨娘!姨娘救我!”
柳嬷嬷给一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会意,用帕子把五娘的嘴堵上。
“唔,唔。”
在没人看见的角落,素心从后门出了院子,往丝厢院的方向跑,她一定要把这事告诉柳姨娘。只是等她到了丝厢院不远处,就被几个婆子上前堵了嘴拖了下去。
柳嬷嬷带着人到了正厅,看到人是被绑着过来的,厅里的两人一点都不意外,要是五娘是个听话的,就不会勾引自己的姐夫。
“章嬷嬷,人我可是好好的交到你的手上,嬷嬷可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
“三夫人放心。”
章嬷嬷身后两个丫鬟上前,从一干婆子的手中把人接过。章嬷嬷这边从椅子上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三夫人,这就告辞。”
“嬷嬷慢走。”
几人到了厅门口,恰恰好碰到带着素心过来的几个婆子,不用说章嬷嬷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即然这丫鬟跟五小姐主仆情深,那我就一并带走。”
三夫人巴不得,“嬷嬷只管带走。”
素心这下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刚才为什么要跑去告诉柳姨娘,现在可好,到了平王府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只可惜她嘴巴被堵着,想求情都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