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法上讲,有长枪兵破骑兵的说法,不过并不能一概而论。要是用车悬战术,不断冲击枪兵阵的两翼,这刚刚组建的步兵阵一定会被慢慢消耗掉。
就是采用锋矢阵硬冲,敌人的重甲骑兵连马都披甲,拼着损失一些前锋,奴隶兵也很可能被中间突破打崩溃,因此哥萨克们也都在后阵备好了长枪,一旦奴隶兵不行,就要亲自上阵了。
不要以为一直以来我们一直用奴隶兵和附庸当先锋,就真的没有战斗力了,只不过一直没碰到强悍的对手而已。
哥萨克们以前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现在己方又人多势众,一个个的眼中都冒出兴奋凶残的光芒,准备大战一场。
哥萨克汗国原来的大汗叫额什木,因为年纪老迈,阿克莫拉会战之后,急怒攻心,病死了。现在这些奴隶兵们共推额什木的儿子杨吉尔为头目,统帅二十万中玉兹和大玉兹的奴隶兵。
杨吉尔作为奴隶头头,也没啥光荣的,十分想得到杨吉尔汗这个光荣的称号。要想当汗,那至少得是附庸,因此对作战立功十分的积极。
他把二十万人分成了十队,号称十面埋伏,一旦第一队被打崩了,第二队要迅速顶上,直到第十队。
孩子们,你们的亲人在看着你们,等待从水深火热的奴隶身份中解放出来,绝不可以后退,谁要是往回跑,冲击后面的阵型,直接杀死。
他其实没有让族人彻底送死,步兵抵抗骑兵只能依靠阵型,真要是阵型崩溃,步兵是顶不住骑兵的,拼命也没用。向两边跑是可以谅解的,只要不冲乱后阵就可以。
我们绝不可以让哥萨克主人有上阵的机会,那样这仗就白打了,我们摆脱不了奴隶的身份。我们有二十万人,就算都拼光了,也要保证我们的家人不再成为奴隶!
大玉兹和中玉兹的奴隶兵们抱着必死的觉悟上阵了,就算最后能顶住,前面的几乎必死无疑。
不过杨吉尔不相信二十万枪兵还顶不住三万重骑,他的盘算是就算损失个三四万人,也要让全族摆脱奴隶的身份,这是个划算的买卖。
三万布哈拉铁骑也是百战精兵,很快就顶着炮火列好了阵,这也是因为炮兵没有什么准头儿,对比较松散的骑兵阵其实杀伤不大。
为首的将官拔出马刀,三万铁骑开始小步慢跑,逐渐加速,向列阵的奴隶枪兵压了过来。
九里山前做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顺风吹动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远处的泽拉夫尚河波涛滚滚,老贾立马在陈医生的身边,吟着古诗,非常地兴奋。这眼看就是一场恶战,自己又可以大肆地超度亡魂,提升功力了。
至于这仗会不会赢,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和陈医生这种高层并没有把布哈拉汗国放在眼里。敌人已经使出了倾国之力,这边作为主力的哥萨克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出去呢。
陈医生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南方,萨菲波斯和奥斯曼帝国才是陈医生的主要目标。
那里兵精粮足,萨菲波斯雄主在位,奥斯曼帝国辽阔强大,已经和欧洲人战斗了三百多年,不分胜负,能不能打得下来,陈医生心里也没底。
不过陈医生虽然是哥萨克的大团长,其实本质上毕竟是个炎黄子孙,欧联的元老,对手下这五十万哥萨克土匪,并无太深的感情。
牛皮哄哄的哥萨克太君,轻易都不亲自出战,其实在陈医生内心深处,也是可以牺牲的。
这次远征的战略目标是赵红军跟他交待的,并不是一定要取胜。而是要把中亚和西亚搞乱,天下大乱,越乱越好,旧房子打扫干净了,才好迎接临高这个新任主人嘛。
哥萨克就算打不下波斯和奥斯曼,只要拼尽全力,也能把他们消耗得差不多,动摇国本,以后临高要来攻取就容易多了。
赵红军没有给陈医生太大的压力,陈医生可没有就此放松,他也是要面子的。这要是输了,虽然战略目标一样实现了,名声不好听嘛。
陈医生可不想当什么拼尽全力的悲剧英雄,宁可当一个战无不胜的大魔王,一直在为这个目标竭尽全力。
因为压力太大,他这个心病就一直没有恢复,以至于乌尔班八世许诺给他封圣的原因里,居然有不好女色,私德完美这样的称赞。
当然陈医生还没有收到教皇的敕封,否则一定会哭笑不得的。
老贾则没有陈医生这样的压力,他对胜败因此看得更淡。要是哥萨克将来不幸战败,这些土匪的灵魂他也一样是收的。
他好像记得谁这么说过,这枚骗来的金币在这里,那枚劳动挣来的金币在那里,你说哪一枚更高尚些?
不得不说,老贾真是个天然练邪术的料子,这三观就和正常人不大一样。嗯,这是个坏人大魔王,错误的三观是要批判的。
老贾正自怡然自得,做着收取灵魂的准备,陈医生突然一侧头,嗯?不对?
陈医生如今也是身经百战了,忽然发现西面至今没有听到战斗的声音,这有问题啊。
抵挡援兵的部队早就派出去了,双方都是轻骑兵,比重骑兵的行动要快得多。
这边三万重骑从城里出来,列队,准备战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那边居然还没打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几匹战马从西面急促地狂奔过来,打着棕色三角战旗,这是布哈拉人的旗帜。
陈医生脸色微微一变,布哈拉人穿过战场到这里来了,自己派出去的二十三万大军呢?
几个布哈拉人来到布哈拉铁骑和这边的奴隶枪兵中间的空地上,面向撒马尔罕城方向站定,一个穿着金甲的人向铁骑举起双手,身边的护卫吹起了几声长短不一的号角。
三万即将冲锋的布哈拉铁骑,千钧一发之际,居然停了下来,一起右手捶胸甲,向金甲人敬礼。金甲人催马向前几步,大声喊了几句,一半儿的重骑居然下马,单膝跪倒。
另一半犹豫了一会儿,也下马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