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蒹葭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即便是没有闹钟,她的生物钟也会准时把她叫醒。
昨晚她睡得比较早,今早也醒得早了一些。
最近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睡得倒是比从前舒服了不少。
不过,这被子是不是太厚了些,她总觉得有些热。
刚睡着那会儿有些热,这会儿也有些热。
要是再这么热下去,过几日要去买床薄一些的棉被了。
罗蒹葭在被子上蹭了蹭,便准备起床了。
然而,今日的触感却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罗蒹葭眼睛没睁开,手来来回回在被子上摸了摸。
是热的,还有些硬……
难道……
这般一想,罗蒹葭立刻睁开了眼睛。
瞧着面前的白色里衣,闻着熟悉的皂角味儿,罗蒹葭瞬间清醒过来。
所以,她又在半夜靠了过来,贴在了褚威冷怀里睡。
怪不得她觉得热。
褚威冷就像是一个火炉,她贴着他睡,不热才怪。
所以,回到刚刚那个问题,她摸的是他的肌肉吧?
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触感,罗蒹葭忍不住又摸了几把感受了一下。
常年在军营里训练的人果然身体不一样。
从前她只用眼睛瞥到过他的肌肉,但却没能摸过。
有时候她不过是看上两眼,褚威冷似乎都不太开心。
今日倒是能上手摸了摸。
这触感真好,真结实,比想象中还要好。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子,摸够了吗?”
罗蒹葭以为褚威冷还没醒,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此刻听到褚威冷的声音,知晓他早就醒过来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是不是太没脸没皮了,不仅半夜主动投怀送抱,一大早还摸对方的肌肉。
她从前看到帅哥看到诱人的身材也就只敢远观罢了,从来没上过手。
这种想法虽然在心中有过,但也会克制。
这种行为别说是礼法森严男女有别的古代了,就算是在现代,也有些越界了。
“对……对……对不起。”罗蒹葭难得紧张得结巴起来,“是……是我唐突了。”
褚威冷却道:“为夫不介意。”
说完,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咳,只是,别一大早就这般。”
在罗蒹葭醒来之前,褚威冷就把她抱了过来,假装不知情,让罗蒹葭误以为是她自己过来的。
他本以为罗蒹葭会如同上次一般,害羞的躲开。
只是,他没想到罗蒹葭会这般主动,还敢动手摸他……
罗蒹葭不解其意,顺着他的眼睛向下看了看,顿时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被炸飞了。
这下好了,她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她连忙离开褚威冷的怀抱,躲到了墙边,盖上被子,蒙上脸。
褚威冷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过了一会儿,下床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罗蒹葭这才敢掀开一丝被角,让自己透透气。
但,心跳声仍旧如擂鼓一般,响个不停。
一直到褚威冷离开家,都没能平复下来。
直到听到院子里想起来赵氏和褚老大说话的声音,她这才强迫自己赶紧恢复如常。
只是,脸颊上的热度却迟迟不退。
等她坐起来,看到枕头边放着的盒子,心情跟昨晚相比又有些不同了。
褚威冷最近似乎真的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收拾好心情,罗蒹葭出去了。
赵氏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吃饭的时候,多问了一句:“蒹葭,你这是咋了,脸咋这么红,不会是生病了吧?”
一听这话,罗蒹葭的脸不由得更红了:“没,没生病。”
“那咋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馆让大夫看一看?”赵氏道。
“不,不用了娘,我真的没事,可能是因为这两日天气热了,我穿太多。一会儿脱件衣裳就好了。”罗蒹葭道。
赵氏道:“这两日确实热了起来。不过,你可别脱太多,都说捂春晾秋,脱太多容易着凉。”
“嗯,知道了,娘。”
接下来,怕赵氏担心,罗蒹葭连忙收了收心思,没再想早上的事情。
吃过饭,罗蒹葭就去找了人来改造耳房。
这些人都是女主培养出来的,动作麻利得很,七八个人,一日的功夫就把耳房改成了跟现代类似的洗手间。
不仅安装上了淋浴喷头,还装了马桶。
当然了,下水道也弄好了。
除了二房这边,原本的厕所罗蒹葭也让人改造了一下。
之前的厕所就是个茅坑,不太方便。
虽这一通折腾花费了她二两多银子,但她却觉得这些钱花得值。
虽说她也可以慢慢研究出来怎么弄这些东西,但现在有现成的,直接用岂不是更好?
赵氏和褚老大虽然嘴上不说,但之前一直觉得这二两银子不值。
直到看到厕所里的成品出来,这才觉得银子花到位了。
他们年纪大了,用这样的坐便池倒是舒服不少。
这一整日,罗蒹葭一直忙着,也就没能分多少心思想这两日的事情。
直到干活的人离开,天色将黑,炊烟袅袅,罗蒹葭看着锅底的火苗,才又想了起来。
昨晚褚威冷给她银子让她花,她还能说是褚威冷是因为责任使然才这般。
那么今早的事情呢?
她骗不了自己了。
说到底,他们二人是夫妻,又在一起同床共枕了那么久。
褚威冷即便是不喜欢她,可却也有一些身体的反应。
或许,男人都是这样?
她突又想起来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天气太冷,她钻进了褚威冷的被窝里,那天早上,他身体似乎也有些反应。
她还是太不懂男人了。
想到这两件事情,罗蒹葭不仅头皮发麻,脸似乎也热了起来。
而她正对着炉灶,锅底的火苗着的旺盛,一时间,也不知是火苗映衬使得脸颊泛红,还是脸颊太红,误以为火太旺盛了。
她如同鸵鸟一般,褚威冷不提,她也就当做是万事没有发生。
可接连两次,她不能再这般了。
褚威冷日日都会去军营,他若是真想拿来被子,怕是早就拿过来了。
而,若他讨厌她,不想跟她在一处,他也有的是法子,买一床便是了,或者,如同之前和离时一般,睡在地上也可以,再不行,他还能日日睡在军营,总能躲开她。
难不成是因为她照顾了赵氏和褚老大,他感激她,亦或者是为了责任?
可不管是哪一种,她觉得,他们之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么下去,是要出事的。
抬头瞥到耳房的方向,罗蒹葭不免想起了书中的女主。
那是一个聪明漂亮比她能干比她会赚钱的姑娘,且,侯府出身,家世背景极高。
虽如今遭了陷害,但很快,凭着女主的聪明才智,一家人会重返京城。
而女主凭借着做化妆品的技艺,讨得京城贵妇乃至宫里娘娘们的欢心,在京城中备受人推崇。
喜欢她的世家公子更是如过江之鲫一般,就连新皇也对她念念不忘。
罢了,既然她心意已决,没打算跟褚威冷过下去,还是拉开些距离吧。
这般一琢磨,罗蒹葭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渐渐冷却下来,不安了一日的心也平静下来,甚至,往下跌了跌。
她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情绪,看着锅底的火苗似乎不像刚刚那般旺盛了,她随手拿过来一些柴火,往锅底添了一些。
接下来,罗蒹葭的心情都不太好,饭做得也有些差强人意,简简单单热了热中午剩的菜,没做新的。
褚威冷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罗蒹葭。
见她在厨屋,便过去厨屋帮忙。
只可惜,事情跟他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他感觉,罗蒹葭开始躲着他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昨日还要远了一些。
吃过饭回屋之后,瞧着地上铺好的凉席被褥,褚威冷心情跌入谷底。
瞧见罗蒹葭从后面跟过来了,褚威冷看了她一眼,板着脸问:“娘子这是何意?”
罗蒹葭看着地上的东西,抿了抿唇,解释:“我睡觉太不老实了,我怕晚上吵到相公,便想着往后都睡在地上吧。”
褚威冷盯着罗蒹葭看了许久,道:“娘子的意思是,你睡在地上,为夫睡在床上?”
顶着褚威冷极具压力的视线,罗蒹葭点头:“嗯。”
见褚威冷不开口,似乎有发火的迹象,罗蒹葭连忙解释:“军营里的事情太忙了,而且咱们要跟东继国打仗的,你得养好身体,不能睡地上。而且,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睡地上也没那么凉了。你知道的,我身子骨极好,睡地上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纵然不能跟褚威冷在一起,她也不想得罪他,落得个跟书中一样的下场。
褚威冷气极反笑:“呵,娘子,你可真为为夫着想。”
虽察觉到褚威冷似乎更加不高兴了,但刚刚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也难以再收回来。
罗蒹葭扯了扯嘴角,道:“应该的。”
瞧着她这般反应,褚威冷更气了。
事情已经开了口,索性一起说清楚了,罗蒹葭拿过来昨晚褚威冷给她的盒子,道:“对了,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我现在也用不着。”
见褚威冷没接,罗蒹葭又道:“要不,我给爹娘吧?我怕自己弄丢了。”
褚威冷面无表情地盯着罗蒹葭,多种情绪汇聚到心口,沉声道:“娘子,你般聪慧,连打仗的事情都能猜到,怎会不知我心中所想呢?你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愿去知道?”
听到这话,罗蒹葭猛然抬头看向了面前的褚威冷。
他这话,是何意?
“娘子身娇体弱,还是去床上睡吧。你跟爹娘说一声,就说军营忙,我最近不回家住了。”
说罢,褚威冷转身,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