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滟苦笑一下,回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本就沉下去几日的心更添一分烦闷。
钱元淑与她相交甚好,自然清楚好友的事,见状只轻轻一叹,也不再跟她玩笑。
拓跋弘最是跳脱,倒着走路和岑锦兮几人说笑,也就注意到董滟二人神情有异,便也询问出声。
“你们俩怎么了,也不说话?有心事?”
岑锦兮跟着站住脚步回头望向二人,“董滟,你这几日不眠不休的批阅武举试卷,就差宿在兵部了。到底怎么了?”
虽然因着她的缘故,兵部官员都是早出晚归的忙碌,但也不像董滟这般每日忙到子时之后。
她和董滟虽只是泛泛之交,但既然看到了,多关心几句也应该。
“有劳各位担心,其实也没什么,家事罢了。”
董滟也不知道这事该如何说,只说是家事。
岑锦兮脑中灵光一现,直接开口问道,“是和君智杰闹矛盾了?因为君殊?”
自从君智杰用玉佩之事算计她失败后,皇姐便将他许给了倾慕他良久的康郡王之女董滟,倒是好不容易消停了。
康郡王与皇姐沾亲带故的,也算是皇亲国戚,有康郡王一家力保,他又是个不通半分武艺的男子,这才能免获杀头之罪。
说起来,君家九族,也只活了一个君智杰,就连费尽心思送进宫,曾经能和暮君殿下翩如鸿平起平坐的君博宁,也被皇姐毫不留情的赐了一杯鸩酒。
曾经权势滔天的君家,只一夜间便尽数覆灭,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董滟听了,只摇摇头,面上仍是愁云惨淡一片,眼尾眉梢也尽是失意。
“不是因为君殊,相反的,我们康郡王府保下他,他倒是难得对我有几分好脸色。”
她追逐他多年,京城无人不知,而同样的,他不待见她,也无人不晓。
便是陛下赐婚让她得偿所愿,有了亲近他的机会,可他却也毫不掩饰对她的看不上。
只恨年幼时少不更事,浑浑噩噩许多年,这样的她,如何配的起名满京都的第一公子?
他看不上她,也是正常。
“那是为何?”
众人更是不解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听琴楼的花船处。
精致的花船停泊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波碧浪,婉转萦回,在六月盛夏的阳光映衬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偶有人墨客、贵族清流兴致起,或是撩拨几下微暖的溪水,让其不禁生出片片旖旎涟漪;或是长身玉立于船头,即兴赋诗一首;举杯对饮,三三两两笑作一团的也大有人在。
从花船中隐隐传来琴声,似是云边天籁,恍惚间,甚至觉得这不似凡间之景,倒像是天宫了。
岑锦兮颇有兴致,兴冲冲的率先迈步踏上花船,不料猝不及防的一惊,差点踩空掉到水里。
她听到董滟略尴尬的低语一句,“君殊被斩首那日,阿杰悲痛至极,我为了安慰他便陪他喝了些酒。只是我不胜酒力,他又喝的烂醉,便便发生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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