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警备司令部的地下监狱的铁门被人缓缓打开，审讯室里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王八宝戴着手铐、脚镣，被宪兵按坐在老虎凳上。
他望着皮鞭、烙铁、辣椒水、电椅等满屋子的刑具，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气，浑身打颤，先前和晴气三郎硬顶的“英雄气概”荡然无存。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并不陌生，他本人就曾亲眼目睹并亲身参与过日本人是如何拷问嫌疑对象的。
只是以往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审讯官，而现在却是阶下囚罢了。
“咳咳……”
工藤渊的两声轻咳，将王八宝从遐想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里。
工藤渊沉声道：“王队长，这里应该对你并不陌生，很熟悉吧……”
“是的，工藤太君……王八宝苦笑道，“我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们中国有句俗语叫风水轮流转，以往高高在上的你，今天也成为了阶下囚，真是世事无常啊。”工藤渊感慨道。
工藤渊的无心感慨却在王八宝的耳朵里变成了讽刺，他歪着脑袋哼了一句道：“我不知道将军您还是一位哲学家啊……”
工藤渊没有计较王八宝话中的讽刺，而是得意的眯着眼睛，充满自信的微笑道：“王队长，你是聪明人。是你主动招供，还是想要我让人动刑？”
一听动刑两字，王八宝马上主动求饶道：“太君，您还想知道什么？梁公树不都告诉您了吗？走私漏税、倒卖军用物资，还有这次抢劫码头仓库，我认栽！”
“你们两先出去！”
“哈依！”
工藤渊将其他人员都赶出审讯室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想知道你和影祯将军的关系。”
“啊？”
王八宝大脑飞快的旋转，立刻理解了工藤渊的意思。。
他惊恐的说道：“工藤太君，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怎么敢编排泄露影祯太君的事情啊……他也是你们日本人啊，我说了一样吃不了兜着走啊！你们两位，我谁都得罪不起啊！”
王八宝最后一句话甚至都带上了哭腔。
工藤渊却是软硬不吃，语气中带着威胁道：“王队长，我听说你还有一个老婆是不是？”
“太君……您！”王八宝急道。
“我把她找来，让她好好劝劝你。你们夫妻两想必是鹣鲽情深，她的话你一定听。如果你执意不肯，那我也只好安排你们两一起来享受这一百零八套酷刑。夫妻嘛，本来就应当有福同享，有罪同受！”
工藤渊轻飘飘的话，却像是锋利的刀子，一刀又一刀的来回割着王八宝的心。
王八宝跪地求饶道：“太君！太君！我求您了！您别动我老婆啊！我求求您了！”
工藤渊不为所动的冷酷说道：“你不用求我，你该求的是自己！如果你表现得好，我甚至可以考虑留你一命，让你和你老婆离开上海，并且给一些财产。足可以让你们夫妻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了。”
“太君……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八宝一听自己还有生路，眼睛里露出了求生的光芒。
工藤渊起身，神色凝重、庄严肃穆的发誓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以我光荣的家族在此起誓，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王八宝见工藤渊如此郑重的发了誓，而且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也只得答应把实话说出来。
闻言，工藤渊如获至宝，他迫不及待的问道：“影祯正川将军有没有私下指令你跟特务队或者七十六号去做一些违法乱纪、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有……”王八宝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真的没有？”
工藤渊又一次提升了音量。
王八宝为难的回答道：“您如果让我说实话，那影祯将军确实没有。当然，如果您需要我做一些修改，我就按照您的意思重说。”
“不急！”
工藤渊摆手阻止了准备改口的王八宝。
他带着不确定的口气又一次问道：“影祯将军确实没有私下让你们做过一些违法乱纪或者见不得人的事情？”
“真的没有啊……”王八宝苦笑道，“您也认识影祯将军。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工作狂，工作上恨不得一天二十五个小时。日常生活也就是家和办公室两点一线。除非有任务，他才会去其他地方。至于不正当男女关系方面，更是没有一点绯闻。他就是一怕老婆的妻管严，要不然北野凛科长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
这个问题暂时不说了。“
工藤渊有些不悦，心想铺垫的也差不多了，该切入正题了。
他又问道，”北野凛科长曾经跟我提起过，她说影机关在地下党内部安插了卧底，我想知道他们的名字。“
王八宝思索了一会儿，犹豫着说道：“是有这件事，就是当初靠劫囚车事件送进去的……那个卧底代号灰鹰，真名叫杨刚，是我们七十六号的。”
临了，王八宝又补充了一句道：“太君，这件事您可千万不能说是我泄露的……影祯将军他们知道了，是不会饶恕我的！”
工藤渊没有搭理他，反而问道另一个核心问题。
他冷冷的问道：“不对吧……北野凛科长在劫囚车之前，就告诉我他们在地下党内部有卧底。所以，这个卧底不是灰鹰！他到底是谁！”
“这这这……”王八宝一脸的无可奈何，支支吾吾解释道，“将军，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卧底是谁？我只是一个特务队长，不是影机关的机关长啊！”
“你还敢跟我贫嘴？”工藤渊恼怒的斥责道。
“将军，北野凛科长说她知道那个卧底的身份信息吗？”王八宝反问道。
“她说不知道……”
“那不就结了……”王八宝理直气壮的说道，“北野凛科长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啊……难道影祯将军更信任我，会告诉我？”
“难道你就没有听影祯将军跟你提起过吗？提起他在地下党内部有卧底？”
工藤渊目光死死地紧盯着王八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