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梁公树竟然愿意放他们离开,王八宝的手下如蒙大赦,一股脑的向大门跑去。
“谢谢梁队长!谢谢梁队长!”
“慢着!”
可是,正当他们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时时,却又被梁公树叫住了。
“梁队长……您……还有什么要吩咐……”一个保镖转过身来,结结巴巴的问道。
他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哈哈!”
梁公树看到这个表情,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直到笑够了,梁公树这才说道:“你们帮我办一件事情。去通知所有王八宝的产业、店铺,向转达他们警备司令部的命令,全部暂停营业,等待查封。另外,见到王八宝后,让他立刻到丽都大舞厅里投案自首,我就在这里等他!”
“是是是……”
王八宝的丽都大舞厅以及周边产业被查抄、封存和扣押的事情就像长了腿一样,立刻就传遍了上海滩的大街小巷,王八宝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
他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又怒又惊又怕,还有一丝疑惑。
自己跟梁公树是老交情了,他一个军统的上海站站长,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警备司令部的特务队长了?
就算他做了特务队长,怎么还查抄起了自己的产业?
还有那张所谓的加盖了警备司令部和七十六号特工总部大印的通缉令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打电话给工藤渊,然而他的靠山影祯正川已经被软禁了。
他给七十六号打电话,李世军、丁墨村竟然无一人肯接。
王八宝觉得形势越来越不妙了,但他自信在上海滩闯荡多年,根基深厚,更何况自己和梁公树有诸多交情和把柄,他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于是,他在鸿运楼摆下酒席,打算请梁公树吃饭,先弄清楚事情真相。
王八宝坐在包厢里,焦急的等待着,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从前都是别人等自己吃饭,自己还从未等过别人呢……
正当他等的有些不耐烦地时候,一个手下肿着腮帮子,跌跌跄跄的跑了进来。
他一见到王八宝,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委屈的嚎啕大哭道:“队长!“
“你这是怎么了?”王八宝看着手下的两个腮帮子都被人打肿了,疑惑地问道,“你跟人去打架了?我不是让你去请梁公树过来喝一杯吗?怎么成这样了?”
“队长!就是梁公树的人打的!”手下痛哭流涕的诉苦道,“他们说,说要您去投案自首!“
“自他的什么首!”王八宝气的破口大骂道,“你个梁公树想弄死我是不是?简直是逼人太甚!我非宰了他不可!”
说罢,将原本准备的丰盛酒席一脚给踹翻在地。
手下在一旁询问道:“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八宝不甘的大喊一声道:“走!”
丽都大舞厅如今已经是梁公树负责抓捕王八宝的大本营了,众多人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梁公树端坐在大厅中央的一张沙发上,微眯着双眼,听着手下的汇报。
手下刚一开口说道:“站长……”
“嗯?”梁公树猛地睁开双眼,瞪了他一下,又严肃的纠正道,“要改口叫队长了,下不为例。”
“是,队长!”手下改口后,又笑嘻嘻的说道,“队长,咱们不是一下子没有习惯改口嘛。”
“不要心里还记着自己是军统就行。”梁公树严肃的询问道,“弟兄们没有什么思想负担吧?”
手下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开始,兄弟们是有些不理解,生怕背上汉奸的骂名。但是一听说,咱们是去收拾王八宝那孙子,那个个是生龙活虎,龙精虎猛,态度积极着呢!队长,你想想,这几年我们军统,哦不,是以前的军统上海站,被七十六号和王八宝的特务队欺负的多惨啊,都他憋屈死了!这次好不容易能收拾王八宝,兄弟们就宛如上河堤修水坝,自带干粮、不要工钱呐!”
“我们不是跟王八宝报私仇,是工藤将军的命令!”梁公树又给正在慷慨激昂演讲的手下纠正道。
“是是是……”手下忙不迭的回答道。
调侃完了手下,梁公树这才询问起了王八宝的下落。
在他的心里,王八宝已经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自己就只剩一个任务了。
“队长,王八宝刚才带着他的一票手下从鸿运楼里匆匆逃跑了,我也已经派人跟上去了。”
“好,继续监视。”
手下不解的询问道:“队长,王八宝现在是树倒猢狲散,手下不过二十来个喽啰,我们还费那么大的劲干什么?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带上两个行动组,冲上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保证生擒王八宝。“
手下的殷勤和拍马没有给自己带来夸奖,反而挨了一顿臭骂。
“蠢货!”梁公树训斥道,“谁让你显摆自己了?带人去捉拿王八宝,我下命令了吗?你给我派人盯紧他就行!”
“是!”
这名手下退出后,另一个手下进来报告道。
“队长,王八宝的手下在南园路的时候,分成了两拨,一批他亲自带着向影机关方向去了,少数几个去了艾菲路,应该是回家了。”
梁公树从沙发上挺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掩藏不住的兴奋。
他说道:“通知所有弟兄,别他光顾着捞钱了!现在全都集中起来,务必监视好王八宝,不得有误!”
“是!”
手下还是有心有余悸的提醒道:‘队长,小的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我赦你无罪,快说吧!”
“这个王八宝可是影机关,影祯正川将军的人呐。虽说影祯正川现在被软禁调查了,可毕竟还没有定罪。他一旦非要死保王八宝,工藤将军会不会……到那时,我们可就被动了!”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却是废话!”梁公树毫不犹豫的鄙夷道,“收起你的担忧,整天瞻前顾后,怎么能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