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过去了，影祯正川一直在等北野凛监视吴倩和工藤渊的消息。
自从百乐门枪战后，吴倩依旧在那里唱歌，可是工藤渊却迟迟没有动作。
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叮叮叮”
“我是影祯正川。”影祯正川将电话拿起道。
“太君，医院这边有突破了！”
影祯正川从电话里就能听出对面的兴奋，他也好奇这个交通员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消息。
一间空旷、封闭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单调的床。
四周墙体已经开裂，房间整体呈现微微发黄的白色。
一个蓬头垢面，身穿病号服的男人四肢都被铁链紧紧地锁在床的四角，仰面朝天，浑身上下不断地扭动。
“啊啊啊！”
由于断了半截舌头，他已经不会说话，只能靠“嗯嗯”、“啊啊”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房间外面，影祯正川通过铁门的圆孔向里面望去，向旁边人问道：“他愿意招供了？这才三天而已。他的意志力我可是见识过的。”
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吹嘘道：“将军，这种高纯度的吗啡，一天两剂，他永远都不可能戒掉了。任凭他的意志再坚强，也抵挡不了。就昨晚停了他一剂，就受不了了。”
“悔过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开门。”
万事俱备后，影祯正川才和手下一起走进这间屋子里。
“啊啊啊啊！”
看见影祯正川来了，男人很激动，两眼放光，拼了命的想昂起头来见他，跟他说话。
影祯正川皱着眉头问道：“你愿意招供？”
“嗯嗯。”
男人点了点头。
“那你要先写悔过书。”
“嗯嗯”
影祯正川让人松开了男人的双腿和右手，他迫不及待的提笔在悔过书上签了字。
接下来，他又在第二张纸上，开始写自己了解的情况。
影祯正川得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有他手里的“悔过书”。
王八宝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太君，这么做是不是太轻率了？这小子万一提供的假情报怎么办？”
“没问题。”影祯正川教育道，“这是最新的反间谍手段。”
他举起“悔过书”给王八宝看，说道：“有了这张悔过书，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大姑娘进窑子，再喊贞洁都没人信了。”
王八宝拍马道：“太君高见。”
工藤渊不知道自己的一个疏忽，就给了影祯正川巨大的机会。
“将军，东京大本营急电。”
报务员拿着一份电报递给工藤渊。
她翻开一看，都是数字代码。
“嗯？”
报务员回答道：“将军，大本营发送的是密电。我们手上的密码本无法破译。”
“退下。”
“哈依。”
等报务员出去后，工藤渊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唐诗选集》来。
按照电文内容表达的数字，在书里面开始寻找相对应的字。
这是他和他的老师，也是上级武藤俊作单独的联系方式。
这种密码方式是他从一本外国小说里学习来的，童话和唐诗是最容易编写密码的。
以唐诗为例，其中有“二十四桥明月夜“、”二月春风似剪刀“、”飞流直下三千尺”一类的数字诗句。
亦有“黄河之水天上来”、“此地空余黄鹤楼”、“西出阳关无故人”一类的蕴藏地点一类的诗句。
工藤渊将这些数字，一个个的破译，最后在纸上呈现道：“迦南、星光电影院、晚上十点。”
“迦南？”
他立刻想到了那个在百乐门唱歌的女人，难道她就是自己接头的对象？
接头时间是晚上十点，那么接头地点在星光电影院？
“报告将军，北野凛求见！”
工藤渊用打火机将刚才的电文和纸张一起点燃，直到烧成灰烬了，才让北野凛进来。
他发现北野凛这几天经常有事没事，就来自己办公室汇报情况。
她的态度转变让工藤渊匪夷所思。
可是，北野凛是影祯正川的左膀右臂，如果能够改变她的立场，自己无疑能加大胜算。
北野凛关心的提醒道：“将军，土利原将军到上海了。”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工藤渊反问道。
北野凛轻启红唇，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苦口婆心的劝道：“土利原将军是帝国在华所有特工的前辈，他说他有很多经验、心得要和您分享，这对您在上海开展工作会有所帮助。”
工藤渊毫不在乎的说道：“土利原将军现在是十四师团的师团长，不是驻华特务机关总机关长了。”
北野凛还想说些什么
工藤渊见到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深情的道：“凛”
“将军”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大的偏见，我也很对不起你。但我真的希望，你能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入工作中。”
“我”
工藤渊摇头道：“我们两从大学就是认识了，到今天快有十年了。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影祯将军，却不肯相信我呢？”
“将军，我没有将私人感情带入工作中。”北野凛死硬道。
“那我问你，你这些天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监视我？以前是直接监视，现在是间接监视？由你来执行？”
北野凛的小心思都被戳穿了，工藤渊的话让她无地自容。
工藤渊循循善诱道：“我和影祯将军虽然有矛盾，可我们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内部有奸细。只是我怀疑他，他怀疑我罢了。对不对？”
北野凛只好承认道：“是的，影祯将军确实怀疑您。”
“那你怀疑我吗？”
“我只是遵照上级的命令行事。”
北野凛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工藤渊是内奸，可是影祯正川是她人生的导师，不容她有所怀疑。
“我想要告诉你，人活着必须有自己的思想和人格。不要被任何人左右，哪怕他是你的恩人。”
“我明白。”
工藤渊严肃地说道：“我怀疑影祯将军是有证据的，那天你在井口司令的办公室亲耳听见的。可是影祯将军对我的怀疑有证据吗？你不用告诉我是什么，我不为难你。可你告诉我，有证据吗？”
北野凛无语的摇了摇头。
正当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工藤渊竟然一改刚才的严肃语气，欢快的说道，“你不是要监视我吗？我们今天一起下班好不好，去看一场电影，我票都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