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一步步的向杨榕走去,地上的两个已经不足为惧,等解决了最后一个,他在去拿盒子也不迟。
杨榕看一眼地上的两人,陈山捂住腹部,血从他的伤口处不断的流出,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的衣衫,他侧头满眼焦急的看着杨榕,嘴唇蠕动,不断的说着两个字:
“快走。”
骆春远远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杨榕沉下心来,手里的弓稳稳的举着,射出了第三支箭,怪人轻蔑的往边上让了一步,便躲了过去。
第四支、第五支···
杨榕的箭矢在飞快的减少,而他们的距离也在迅速的拉进。
她箭筒里的箭只剩下最后一支了···
杨榕将箭搭上,怪人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来,眼里的戏谑一清二楚,那神色仿佛再说:
‘不论你怎么挣扎,终究是一只他随手就能捏死的小老鼠。’
怪人离她的距离越发的近了。
不知怎么他的脸色莫名扭曲了一下,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般,冷汗刹那布满额头,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像是想了什么,迅速的抬起手臂,那道伤口泛着乌黑,流出的血液也不是正常的红色。
他中毒了!
这一发现让怪人发出愤怒的吼声,转过身完全无视身后的杨榕,向地上的陈山冲去。
他速度极快,陈山的瞳孔里出现了怪人狰狞的面容。
他举起手掌就要对着陈山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杨榕破空而来的箭矢!
她趁着怪人分神之际,抓住机会,快若流光的松开手上的箭矢,弓弦震动,箭尾摩擦着空气,带着无与伦比的势头插进了怪人的颈脖,刺穿了他的喉咙,他让箭矢的力道往前带了两步。
怪人捂住喉咙发出‘咯嗬···咯嗬···’的破碎声音,渐渐的软倒在地,眼睛里难以置信的神色到死都没有消退。
没想到终日打雁,竟然真有一天叫雁啄了眼!
怪人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就这样死不瞑目。
杨榕在怪人砸到地上的那一刻,就向着陈山跑了过去。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把插在他腹部的匕首,颤抖着手,眼里的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榕榕,我没事,别哭。”陈山费力的说道,他一说话口里的血便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沿着唇角滑落。
“陈山···你别说话!”杨榕拿衣袖不停的擦着他唇边的血,不敢乱动他,害怕一动反而害了他的性命。
杨榕又跑到骆春边上,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骆春哥!”
骆春面如金纸看着很是不好。
杨榕怎么也叫不醒他。
她再次回到陈山的身边,将止血的金疮药洒在匕首的周边,她不敢到多,生怕太疼,陈山忍不住。
她擦了一把脸,满手的血迹,随意的在地上擦掉,杨榕飞快的向林外跑去。
“你们等我!我去找大夫!”
欧阳文夏背着药篓,往虞山山外行走,倏忽斜刺里冲出来一个女子,直接冲向了他,两人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欧阳文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药篓里辛苦两天采到的草药全部洒了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撞人的女子爬起来就准备走,连句道歉都没有,顿时气愤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撞人后就想跑!”
杨榕充耳不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快点回虞山县找大夫!救人!
“你给我站住!”欧阳文夏气怒交加,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不假所思的抬手拽住她的衣袖。
杨榕甩了几下都没挣脱,回过头来,眸中尽是混沌,黑沉沉的不见一丝光亮。
欧阳文夏被吓了一跳,这样绝望的神色,他只在那些将死的病人身上见到过,这一惊之下差点松了手。
他又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衣裙和外衫被树枝划了许多小口子,袖子上沾着血迹,手掌也磕破了正往外渗着血丝,脑袋上甚至青了一大块,欧阳文夏心里的火气忽然就下去了大半,看样子这女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吧,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呐呐的问道,“这位夫人,我瞧你身上似乎有血腥味,我是个大夫,你哪儿受伤了我可以帮你看看!”
他是虞山县悬壶堂大夫欧阳健的小孙子,从小跟着祖父学习医术,六年前欧阳健托人送到杏林高手方御行的身边继续学习。
欧阳文夏天分不错也勤奋好学,还不怕苦累,在方御行的身边一呆就是几年,如今医术已小有所成,上月才回到虞山县里,方御行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给他放个假让他回家。
“大夫?”杨榕僵硬的脸颊动了动,缓缓的看向眼前面皮白净的男子。
“你说你是大夫!”
她的眼里忽然就出现了光亮,那光芒像是黑夜里的烟火在她的眸子里碎裂开来!
欧阳文夏又是一惊,他的手被杨榕紧紧攥住,不管不顾的拖着他向一个方向跑起来。
“哎哎哎!!!你慢点!!”
欧阳文夏被拉的踉跄,杨榕的力气极大,他根本挣不开她的手。
这一刻欧阳文夏后悔极了,自己不会遇见了个女土匪吧!!!
“大夫,你快看看我丈夫!”
杨榕宛如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拖着欧阳文夏发足狂奔,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就把他带到了陈山所在地的方。
欧阳文夏眉头紧皱双手抵在膝盖上喘着粗气,他累的根本直不起腰,他缓了片刻,在杨榕一声声的催促声里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这···一看就像是仇杀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一个被利箭穿喉死透的人,一个腹部插了把匕首半死不活的人,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他···不会真的莫名其妙的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了吧!
他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这一刻的欧阳文夏恨不得回到十分钟前把那个多嘴的自己拍死在地上!
让你多嘴说自己是大夫!
“这位女壮士···”欧阳文夏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杨榕一眼,声音里带了点儿颤抖,“我现在说我医术不精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