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春闻言皱着眉头,“那位婶子我不曾瞧见。”他垂下头解释道,“当时并不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便只顾着和商队的领队打探消息,没有留意其他人,对不起。”
杨榕赶紧摆摆手,“骆春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跑这一趟已经很是辛苦,我们都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波折。”
“郑磊哥,你到现在都没休息,先去休息一下,我和骆春,骆秋哥一起去商队打听一下那位婶子的消息。”杨榕看着郑磊在他准备拒绝的时候又道,“客栈里我娘和阿弟就拜托你了,还有要和张文大哥他们解释一下。”
“好吧,未时重新过堂,留给你们寻人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快去吧。”
客栈里病的病小的小,万一再出点事情就真要命了,郑磊思索片刻应下,也是害怕再出意外,他还要和车夫沟通,他留守客栈确实是可不错的安排。
几人不在多言,驾着马车快速的离开客栈直奔商队落脚的地方。
骆春找商队和镖头打听,骆秋和杨榕在外面焦急的等候。
思索片刻杨榕对骆秋道,“骆秋哥,我们问问商队的伙计和车夫吧,在这儿干等也不是事儿,说不定他们有知道的呢。”
骆秋觉得她言之有理,点头应下,“好。”
骆春出来的时候发现本该在后院里的两人不见了,四处都没找到,只好找人打听他们的去向。
在院子里给马匹喂饲料的中年男子问道,“你也是来找人的?”
“也?”
“是啊,刚刚有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打听一位四十岁妇人的消息。”大叔仔细看了看骆春说道,“其中那个男子长得和你挺像的。”
骆春一听激动道,“我是他哥哥,这位大叔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原来你就是他们的大哥啊。”中年男子一脸恍然,然后想起他们拜托给带的话,“他们让我告诉你,他们找到那位妇人的消息了,让你先去衙门口等,他们会尽快回来。”
“谢谢大叔。”
骆春抱拳道谢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婶子,拜托您了,我丈夫本是好心将拐子送入官府,哪成想这群拐子能言善辩狡猾异常,硬生生的蒙蔽县令大人,让他误以为我丈夫冤枉好人,这下子将他们一并收押到牢房,未时就要再次过堂,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只能前来拜托您,求您随我们到官府帮忙澄清一下事实。”
杨榕言辞恳切的紧紧注视着婶子的脸,她眼里的为难和不乐意杨榕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其他人证太远,他们根本赶不及。
“小娘子。”婶子犹豫了着说道,“不是婶子不帮你,你也看见了,我见囡囡生病离不的人,小娘子放心,官府的大人们定然都是明白是非之人,必会还你夫君一个公道的,你且宽心。”官府那种地方她这样的平民老百姓哪里愿意去。
杨榕不愿意放弃,这婶子是她和骆秋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下落,她并未随商队入城,而是选择在离县城最近的村子里落脚,借宿在一户农家小院里,这边的借宿一晚的价格比县城里的大通铺还便宜一些,她家境不好自然能省则省,况且她的囡囡病了,她想将省下的钱财给她抓一副汤药喝。
杨榕站在她借宿的农家院子四处看了看,对她说道,“婶子我知您并不想与官府打交道,我们平头百姓如非必要谁愿意出那儿?您的想法我能理解。”杨榕上前两步抓住她,婶子的手指节粗大,指腹有一层厚厚的茧,是双常年劳作的手,四十多岁的脸上满是风霜,鬓角掺杂不少银丝,“您先听我说,我们听到消息,商队最早明日才会出发,若是他们打听到其他情况出发日期还会往后挪,您的囡囡看起来是发热了。
只要您随我们去官府,我便在我们下榻的客栈给您开一间房,带囡囡去看大夫抓药治病,商队在裕丰县停留,您和家人的食宿我都给您包了,您看行不行?
而且我并不是要您做假证,下午过堂的时候您只需要将昨日看见的事情对县令大人据实已告,您说完以后就能离开官府并不会为难您。”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杨榕好说歹说婶子想到病中的囡囡思想再三终于点头应下。
杨榕和骆秋对视一眼,当下不再耽搁帮婶子快速的收拾完毕,架起马车就往县城里疾驰,离未时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王县令未时三刻准时在案几后的椅子上坐定,县尉早一步前来,将收押的五人押解上来早早等在大堂里等王县令来断案。
王县令照例整理了一下头顶的乌纱帽,面目威严的开口,“升堂!”
站在两旁的衙役们齐齐喊道,“威武!!!”
下午过堂明显比上午严肃正式,陈山几人齐齐跪在大堂上。
“堂下刘宁氏,你说这位陈姓男子冤枉于你,你们各执一词,本官上午的问题你并不曾回答,本官见你伤心并不予以追究,现在本官再问一遍,你昨日为何会出现在云田村,那些孩童从哪儿来的。”
花婆子满是恭顺的納头下拜:
“大人容禀,老婆子为了养活小孙儿入了牙行做了中人,便四处收一些活不下去的穷苦人家的孩童,或是被主家发卖的家丁丫鬟,老婆子一开始在黄岭村附近做这份活计,开始因为灾年刚过,许多家庭都元气大伤,不得已卖掉自己的骨肉。
后来渐渐的日子好起来,这卖儿鬻女的人家就少了,老婆子收不来人自然赚不到钱财,养活自己和孙子愈发吃力,老婆子没办法为了孙子咬着牙离开村子,开始四处收人。
慢慢的越收越远,后来更是在兴元府的范围内收,然后卖到北方的大户人家里去,北方的老爷们喜欢我们南边的水灵孩子,虽然路程远一些还危险,但是卖孩子的价格高,赚的也多,老婆子想到年幼的孙子只能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