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哭笑不得的调侃道,“杨姑娘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信任我呢。”
“怎么难道我不应该信任你吗?”杨榕斜睨着陈山,眼尾眉梢染上笑意,说不出为什么她确实信任他,没来由的信任,她自己都觉得奇妙。
陈山作辑讨饶道,“那我定不能辜负你这满腔的信任。”
两人商议好以后,点起油灯再次出现在柴房,杨榕将计划和他们几人说了一遍,最后道,“你们不要想着耍花样,明天老老实实的照我的计划做,把我交出去,银子你们照拿。”
“我们都听姑娘安排!”
刀疤几人一听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本来以为怎么着都捞不着好果子吃,没想到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好的事情让他们碰上了,等明天他们交完人银钱一到手就离开宁溪镇再也不回来,反正这边没个牵挂,到哪儿混不是混。
“不过。”杨榕此时话锋一转,伸手指向老五说道,“他要留下,明日会将他送去见官。”
“这···”刀疤看一眼斯斯文文,脸色惨白的老五开口道,“是老五做了什么惹姑娘生气?我替他向您道个歉,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他虽然入伙时间短,但做人不能没有义气,抛下他一人可不行。”
老五闻言感动的热泪盈眶,满眼希翼的看着杨榕,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这姑娘应该听到了,但他真的不能去官府,若是去定必死无疑!
“呵,你倒是挺讲义气。”杨榕嗤笑一声,冷眼打量着刀疤,“你们人都捏在我手里,哪有资格讨价还价,还是你想进去陪他,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不···”刀疤一惊,当即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他是想帮老五求情,但不代表愿意搭上自己。
老五一下子瘫倒在地,他知道这回是真的完了,想到将要面临的情况,老五脸色肉眼可见的迅速灰败下去。
自作孽不可活。
次日一大早,六子按照要求来到长北街上一处宅院的后门,轻轻叩响院门,一长两短,不一会儿有一年纪稍大的看门人打开一条缝,问道,“什么人?”
“按照要求来送货的人。”六子让出身子方便对方看见远处的一辆推车。
“过来吧。”看门人打开门,六子招了下手,黄牙和陈山立刻把小推车推到宅院的门前,看门人看了看点头哈腰的几人一眼,说道,“进去后跟在我身后别乱看,放下东西就在屋外等,听到没有?”
“是是是···您放心,我们保证不乱看。”六子点头应下,又搓搓手,说道,“那···银子···?”
看门人鄙夷的说道,“少不了你们的。”
“好的好的。”六子根本不在乎他轻视的态度,只要能拿到钱就行,其他都是虚的。
“走吧。”
几人推着板车跟在看门人的身后,陈山低着头暗暗观察起来,他发现这院子不大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瞧着就是一间普通的宅院,好像除去前面领路的看门人,并没有人在此居住的痕迹,这院子的主人定是不常来这里,但这院子虽然瞧着普通但细节里却隐隐透着精致,一所普通的不常居住的跨院怎会用上琉璃瓦如此贵重的材料?他心里对这跨院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他来宁溪镇的时日太短,根本没时间打听许多事情,这下就有点儿抓瞎。
不过陈山也不担心,这院子藏身的地方不少,等下他折返进来藏到院里并不难是。
看门人在一间屋子的房门前停下,吩咐道,“好了,把东西放进去吧,放进去以后就在外面候着,东西满意屋内自会有人送报酬出来。”
“好的好的。”陈山将麻袋往肩上一抗,快速的往屋子里走去,轻轻把杨榕放到床上便走出了屋子,看门人把房门一关,赶他们到院中远离那间屋子。
“等着吧。”看门人说完这句就没再出声。
陈山的余光紧紧的锁住屋子,他进屋的时间短,怕引起看门人的警惕他放下杨榕后就转身离开,但是就这一打眼看去,屋子里布置的也是极为雅致,桌上的香炉里面燃着上好的木槿香,床榻用的酸枝木雕刻的拔步床,桌椅摆设均是上等材质。
陈山支起耳朵仔细听房里的动静,一点儿都不敢大意,他想不出房子里有什么玄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多关注几分,麻袋里的杨榕虽是装晕,但是屋里情况不明,他心里始终存着担忧。
几人在院中站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在六子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从屋里传来动静,陈山眼神一压示意六子安静,他假装无聊的坐在地上打瞌睡,闭上眼凝神细听起来,刚刚屋子里像是有密室打开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要不是他耳力好又一直注意屋里的动静,这么远的距离很容易忽略过去。
他心中警铃大作,这样的话杨榕很可能被直接偷运出去!他心里着急,当即站起身来,苦哈哈的跑到看门人面前挠挠脑袋,问道,“大叔,请问茅房在哪里?我突然有些尿急。”
看门人没好气的瞪他,“你咋这么多事?”
“对不住,对不住!”陈山不停的弯腰道歉,难受的捂住下半身,憋红脸的说道,“早上吃的太稀,实在是憋不住了。”
“喏,看见前面的拱门没有,出去左拐沿着那条路往前直走就到了。”看门人用下巴点点右边的拱门,嫌弃的叮嘱道,“记得别乱看,去完赶紧回来。”
“小的知道,保证不乱看解决完就回来。”陈山露出感激的神色,匆匆往拱门那边去了,飞快的消失在小院里。
六子和黄牙对视一眼,没人看管顿时有点想跑,可想起刀疤还在他们手上,又垂涎剩下的四十两银子,到底忍住了冲动,继续安下心来在院子里等待。
陈山在离开看门人的视线后立刻从旁边的路折返回去,绕到屋子的后面,找到一处隐秘的位置,用匕首挑开一块窗户纸,就往屋里瞧去,结果什么也没看见,杨榕似乎还是躺在床上,没有被挪动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