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正是万籁俱静的子时,杨家院外忽然出现几条人影,偷偷摸摸的贴着墙根儿走,今夜无风无月,独星河天悬,星光不如月光明亮,到似帮助几人一般,看不见他们的身形相貌,只能看见一团团模糊的黑影。
天上一阵云飘过便连这一星点的星光都暗淡了下来。
轻微的吧嗒声在院子里响起,白糖动了动耳朵,睁开闪着莹莹幽光的双眼。
它站起来抖抖身子,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查看,他听到左边院根儿下有几个人的呼吸声,慢慢的踱步过去,悄无声息。
至于那块被丢在院里的鲜肉,它看也没看。
它是一头狼,除了自己捕的猎物,也就吃杨榕喂给它的食物,其他人包括杨楠和徐秋月投喂的东西它都不会碰。
它只认杨榕一人为主。
“你们说那头狼吃了肉没有?”
“没听见动静啊?”
“那怎么办?”
“六子,你身形轻巧,我们推你上去,你看一眼。”
几人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刀疤拍板决定,六子无奈只得答应下来,黄牙和刀疤一起合力一起将六子送上杨家的院墙,院子里乌漆嘛黑的,没有一点光亮,六子眯起眼看了半天,没见着狼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怪,这是墙下传来低低的问话声。
“六子咋样啊?瞧见了吗?”
“没有啊···?”六子不确定的说道,“没见着狼的身影。”
“妈呀!!!”六子刚说完,突然惊叫一声,重心不稳的摔了下来。
“谁!!!”
杨榕听到动静,飞快的批衣起身,点亮油灯,冲出房门,动作一气呵成。
徐秋月和杨楠也跟着被吵醒,小院里立时多了三盏油灯。
“走!”
院外的几人知道事情败露不再犹豫,拖着腿软的六子拔腿就跑,杨榕打开门来,就看见几团模糊不清的人影跑远。
徐秋月手里拿着灯披件外衣站在屋子里,问道,“榕儿,怎么了?”
“没事儿,娘,看起来像是几个醉汉走错了门,您回屋歇息吧。”杨榕垂下眸,蹙着眉,没有和她说实话,娘的身体才刚刚好些,不能让她在担心。
“真没事儿?”徐秋月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没事儿,有白糖在能有什么事儿。”
“行,那你也早些睡去。”
“晓得了。”
杨榕应下,对站在房门口揉眼睛的杨楠也说了一句,“阿弟去睡吧。”
“阿姐,也早些睡。”打了个哈欠,杨楠和徐秋月陆续吹熄油灯睡下。
独独杨榕立在院中,神色凝重,方才的是什么人?
难道是下午刘婶说的打听她家的生面孔?
可是好好的打自家主意做什么?
最近她虽然赚了两笔大钱,但是拿的是银票,也没添置东西,按道理来说应该无人知晓才是。
杨榕端着油灯目光看向院子里一块新鲜的猪肉,看起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的行动,定是观察过一段时间才是,知道家里有狼看家护院,便拿鲜肉来引诱,这肉里八成不是毒药就是迷药,她拎起地上的猪肉径直扔到茅坑。
“六子你刚刚叫什么叫!”
“这下次打草惊蛇了!”
刀疤几人气喘吁吁的一口气跑出老远,直到在看不见溪山村的时候才停来。
“我不是故意的。”六子哆哆嗦嗦的解释一句,“实在是那狼太吓人了,绿油油的眼睛在墙角下盯着我,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死我,我这不是没心理准备被吓了老大一跳。”
“那狼没吃肉。”六子疯狂的摇头,“没有,它前肢搭在墙上,站立起来,一点声响都没有,就那样用双泛莹绿光额狼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大惊之下才叫出声的,要不然我对上它的眼睛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
“看来还是要她落单才行。”刀疤啧了一声,显得很烦躁。
本以为是桩简单的生意,没想到这么复杂,他转头对六子说,“下次再见到那个雇主,记得要求加钱,这女的警觉心太强,要的手比我们现象的更难一些。”
“就是就是。”其他几人随即附和道。
六子狞笑一声,“这道不难,等人住到手,我们再去谈条件不迟。”
夜里闹的一场,杨榕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第二天就起晚了,她想到昨晚的人,心里始终存了忧虑,变对独自外出的杨楠尤为放心不下,和徐秋月打声招呼去了洪兴家,恰巧碰见陈山要走。
他的兄弟的雇了辆马车来接他。
杨榕看见准备上车的陈山,楞了一下方笑道,“要走了?”
“是啊。”陈山亦是一怔,没想到这么巧,他刚要离开就碰见她来,“兄弟来接我,他们在镇上租了个小跨院,也叨扰洪师傅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他随即解释了一句。
“哈哈,我师父师娘常年两人居住于此,你在他们应会更开心一些。”杨榕看向坐在车辕上的彪形大汉,没多问,这人看着不像兄弟,倒像个护院,她又对陈山道,“等下我也要去镇上,不介意的话捎我一程?”
“行。”陈山点头应下。
“麻烦稍等片刻,我进去和师父说两句话。”
陈山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老大,这位姑娘是谁?”郑磊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的救命恩人。”
说完陈山就不再开口,郑磊张张嘴,没想到救了老大的人是一个秀美纤细的姑娘家,不是说晕倒在深山吗?
郑磊满脑子的疑惑,愣是没把这两者联想起来。
“别瞎琢磨,这姑娘瞧着纤弱,实际是个老道的猎人,穿行林间不在话下。”
“哦。”郑磊挠挠头,没在多问。
“走吧。”
不多时杨榕从院里走出来,上了马车。
“怎么今日想着去镇上?”陈山有些奇怪,杨榕若是没有事情要办的话,其实并不爱往镇上走。
“有些放心不下阿弟。”杨榕蹙着眉,眼里含了担忧。
陈山闻言直起腰身,神色凝重的望向她问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