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金票已取来。”霜露的声音打破后院的沉默。
“交给杨师傅吧。”慕云初不在意的挥挥手。
恭谨的上前霜露将两金票双手奉上,“杨姑娘,这是五十五两金票请拿好。”
“谢谢。”杨榕接过以后看也没看就放进了随身的荷包里。
“杨姑娘倒是对我们挺放心。”慕云初莞尔一笑道,“也不验一验金票的真假,当真不怕我们诓骗于你?”
杨榕笑吟吟回道,“慕公子说笑了,以宝香斋的规模名气,不至于为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钱欺骗于我。”
她站起来开口道,“时候不早,我就先告辞了,慕公子所提之事我会仔细考虑。”她微福一礼,端起桌上的茶盏又道,“听闻二位今日启程前往府城,便以茶代酒,预祝二位一路顺风。”
慕云初和赵二掌柜的亦端起茶盏回道,“谢杨姑娘吉言。”
慕云初思索一番,和声细语的道,“杨姑娘若是想好了,你可随时联系赵掌柜,他会提供给你想要的材料,若是有机会你可到府城的宝香斋来寻我。”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伯玉哥哥!”从店内传来。
黑子看着向后院直冲过去衣饰华美的娇小女子下意识的拦道,“这位小姐,我们东家谈生意您在外间稍呆片刻可好?”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个刁蛮的声音尖利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我们小姐!万一冲撞到她,打死你这贱民都不够赔!”
“水鸢!”楚婉颜不悦的颦眉道,“和他计较什么,找伯玉哥哥要紧。”
“霜露!吩咐下去,让人好好查一查是谁将我的行踪露出去的!”慕云初嫌恶的眉头紧皱,神色猛然阴郁下来,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眸中似酝酿着冰冷的风暴,上位者的气势弥散开来,霜露见状赶忙伏跪下来,以头触地,颤声应道,“奴婢知晓了,请公子息怒。”
霜露已经很久没见自家公子发这样大的火了,公子他虽温柔和雅,但若是真正触怒他,发起火来是分外可怖,她想到来前处置的两个丫鬟,一个直接打杀,另一个被卖入最低级的勾栏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慕云初的唇角含着冰冷的笑意,看来真是近些年表现太过温和,倒是让府里某些人忘了自己的脾气,既然敢向他伸爪子,就要做好被剁掉的准备!
“···”杨榕和赵二掌柜对视一眼,沉默的看着接近暴怒的慕云初,他的怒气犹如实质,冰冷肃杀,当真让人望而生畏。
慕云初很明显异常讨厌前院的女子,但是有人故意透露出他的行踪让这位小姐知道,引她前来,为的是给慕云初找些麻烦。
杨榕不想知道太多,悄声对赵二掌柜点点头,趁慕云初不注意的时候打帘走出去了。
慕云初注意到她的动作,没有阻止现在不是细谈的好时机,他给了她机会,现在就看她愿不愿意抓住了。
“喂,你是谁?”楚婉颜看见从后院出来的杨榕眼前一亮,娇蛮的说道,“本小姐问你伯玉哥哥是不是在里面?”
杨榕眨眨眼,眼前的少女一身张扬的大红裙装,头上珠钗环翠好不华丽,少女杏眼桃腮,唇边还有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红色的口脂让她本就娇艳的容颜显得更加明艳动人,此时她透亮的大眼睛里有些不耐又有些好奇的看过来,让人一瞧就知道是个被家人宠坏任性妄为的小丫头。
“我家小姐问你话呢,你这个无礼的乡下人。”水鸢神色倨傲的看着杨榕,声音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嘿?你这乡下丫头,我问你话呢!”
“你家人怎么教你的,懂不懂礼貌?!”
“真是没有教养。”
杨榕本不予理会,这丫鬟就像苍蝇似的嗡嗡嗡吵的人头疼。
“聒噪。”杨榕神色一冷,“我是乡下丫头没错,但有没有家教也不容你置喙,明明是个奴婢架子比你主子还大,你主子问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我倒想问问你,你府上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
“你!!”水鸢被戳到痛脚,气得脸色涨红,快步走上前来抬起手掌就想故技重施。
杨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攥在手中,她的手劲一向很大,疼的水鸢脸色煞白直冒冷汗,嘴里痛苦道,“好疼!你快放手!快放手!啊!!!”
一旁的黑子看的尤为解气,他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脸上的印子红彤彤的可见力道不小。
“···”楚婉颜掩住眸中的快意,面上一派焦急,“···都怪我,平日没有管束好自己的丫鬟,让这位小姐见笑了。”她心里巴不得这个讨人嫌的丫鬟多吃点苦头,便假惺惺的劝道,“水鸢你快点向这位小姐道歉呀,你道歉了这位小姐就不会为难你了。”
楚婉颜还不了解她,让水鸢给一个她瞧不起的人道歉根本无异于天方夜谭!
水鸢听见果然挣扎的更厉害了,尖叫道,“她算哪门子的小姐,要我给一个乡下丫头道歉,做梦!”
“水鸢,别闹了,伯玉哥哥在等我呢。”
杨榕听着主仆两的对话,感觉很是奇怪,主子面上焦急实则眼里幸灾乐祸,丫鬟嘴里惨呼连连看着比主子还嚣张。
好奇的看向楚婉颜正好对上她狡黠的眼,她向杨榕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杨榕心里觉得好笑,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被水鸢挣脱了去,果然就看见楚婉颜的眸中闪过可惜的神色,不过立刻就被她掩藏起来。
“慕公子在后院。”
“哎?你叫什么名字呀!”
说完杨榕没再理会她们,快步跨出宝香斋的大门,往西市去了。
杨榕心里暗忖道,耽误了好些功夫不知道师父她们还在不在。
“楠学弟。”陆羽在课间歇息的时候在院里找到杨楠,挂起温和的笑容拍了拍他。
“羽学兄。”杨楠见礼,“学兄找我是有事情么?”
“啊,也没什么。”陆羽干笑,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就是早晨的时候瞧见你阿姐步履匆匆很是焦急的模样,便想问问是否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