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们两个根本没打起来。
我晕头转向地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了这大概是一个JOJO的爸爸叫JOJO,JOJO的孙子叫JOJO,JOJO的舅舅叫JOJO之类的故事或者事故。
反正是独属于人类的麻烦,要是我们猫猫的话,安安心心跟着自己的妈妈就行了,更不可能有什么爸爸的亲戚找过来。
偏偏仗助看起来也不像是在听自己的事情,不悲不喜,还诚恳地因为破坏了别人家庭而道歉。
不是,这不都是爸爸妈妈的选择吗,幼崽有什么错啊!
我突然也有点看不懂这个牛排头。
还没说上几句,承太郎和仗助两个人又都看向这边。
康一马上理解了这个眼神,他弯腰抱起我,把我不偏不倚地放在对峙的两个人正中间,摸摸我的头:“选吧,小猫。”
实话说,我真的很想就这么潇洒地转头离去,谁也不选。
但是今天不行。
因为我昨天晚上真的没睡好,这让我的心灵很脆弱,脑子也不清醒,我发现自己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安全的营地,给予猫猫茁壮成长所需的食物以及充足的睡眠。
穷得叮当响的男高中生,和贵气逼人的成年男性,做出选择并不难。
所以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承太郎旁边。
承太郎压了压帽檐,挡住自己的眼神,嘴里又是很酷地说了一句:“真是麻烦。”
身体却很诚实地蹲下来伸出双手要抱起我。
就在他手指触到我肚皮的那一瞬间,我蹬地转身,用我傲人的弹跳力,反身投入仗助的怀抱。
我在空中就看见仗助眼睛和嘴巴瞪得圆圆的,但他依然反应很快地伸出手接住了我,还贴心地顺着我的冲击力往后退了两步,化解了他坚硬胸肌对我的反作用力。
我顺势钻进了仗助的制服外套里,探出个头回来看承太郎,得意洋洋地喵了一声。
承太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光速站直了,脸臭得像在杜王町的海边市场杀了十年鱼。
呵呵,我之前说过,做出选择并不难——
死鸟,我怎么会错过这个绝佳的、让你不爽的好机会。
让承太郎吃瘪,就在今天!
我大仇得报,仗助也喜气洋洋地带着我,带着我——诶诶诶,他要带着我去上学?!
“这可太Great了,小黑!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莫名充满干劲的男高中生这么热情地宣告着,一手端着我,一手护着我的头,和康一一起跑着去上学了。
牛排头去参加开学典礼,就把我藏在教室里,上课了,就把我藏在书包里。
他不学无术,书包里空空荡荡,刚好也可以放下一个我。
书包被挂在桌子旁边的挂钩上,我稍微动一动就会晃动,于是总是摇摇晃晃的,加上老师轻柔的声音,让我昏昏欲睡。
仗助一直吊儿郎当地坐在最后排,虽然刚刚开学,老师也不会讲什么重要内容,但他明显是无心学习。
因为一会儿就有一只手伸进来,给我递一根火腿。
一会儿又有一只手伸进来,在书包里像个没长眼睛的五爪怪物一样,到处乱摸。
没头怪物找到我了,就摸摸我的头,挠挠我的下巴,揉揉我的耳朵。
滚啊,我想睡觉!
被摸烦了,我张嘴轻轻咬了他一口,就像妈妈平时咬我尾巴、后颈或者耳朵那样的力度,只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再烦我。
手迅速地收了回去。
没过多久,书包又被揭开一个角,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凑了过来。
这次他手指非常准确地直接点在了我的鼻子上,还点了两下:“坏小黑。”
老师们,为什么这么大一条傻狗,一整天都在教室后面动来动去的,你们就没有一点意见?不会是看了他的臭脸就害怕了吧!
我艰难地在书包里掉了个头,换了个方向,确保仗助的手伸过来不会直接摸到我的头。
想不到我的尾巴却像有自己意识一样,顺着书包的一条缝钻出去了,还左摇右摆的。
那只手又跑去玩我的尾巴了。
我生气地甩了甩,抽了他的手背一下。
但是我太困了,也提不起劲来多抽他几次,所以尾巴自己贴着他的手背,从指缝滑到手心,轻轻绕了一圈,拂过他的掌心,又收回了书包里。
仗助终于再也没来打扰我。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脑袋钻出书包一看。
少年单手支着下巴撑着头,脸却歪向窗外,眼角耷拉着,心不在焉地听着课。
他不但比所有人都高,长得也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轮廓要俊朗得多,看起来和别人格格不入。
——虽然这好像反而让他更受女生欢迎。
我刚探出头来,他马上就看过来了,心情很好地勾着嘴角,用一根手指戳着我的额头,把我摁了回去。
放学回家的路上,有很多人在和仗助打招呼,仗助只专心地跟我说话。
他把书包背到身前,张开一个小缝,让我看着他严肃的眼神:“小黑,等下见到我妈的时候要表现得可爱一点。”
我明白了,就像我们猫猫一样,在他们家妈妈也是族群的首领。
一回家,就遇到仗助妈妈在院子里浇水,仗助把我从书包里抱出来。
仗助没有表情的时候眼角自然下垂,顶着那张臭脸掀起眼皮看人的时候凶凶的,但是他眨了两下眼,就能突然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把我转了个身,举向妈妈:“妈——”
族长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帅气女性,通过新跳出来的任务我知道了她叫东方朋子。还是家族姓氏的提供者,位高权重,地位不凡。
我想给族长留一个好印象,也跟着“喵——”了一声,努力睁大了眼睛。
族长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到了我身后的仗助,挑了挑眉:“还真给你找到了?”
这应该就是认可我了!
仗助又把我抱回怀里,蓝眼睛温和又怀念,蕴藏着汹涌的波涛:“找到了。”
我歪了歪头,找?难道说,仗助从昨天分开之后一直在找我吗。
我的心里突然有点感动。
昨天和仗助分开之后的经历太丰富了,遇到了一个想看我任务日志、还想把我当作漫画素材的变态,一个想要我爪爪的变态,还有一个想研究我身体的变态,更别说还有那么多偶然路过我身边的变态。
在这么多人中,仗助虽然傻里傻气,但是他是真的在关心我!
而且态度端正,他第一次跟我见面就喊我猫老大,表达要做我小弟的决心。
我也快变成一颗流泪猫猫头了。
我把爪子轻轻按在他的胸口,抬头看他。
仗助——
仗助也低头看着我,激动地咧嘴笑着说:“我竟然真的找到了长得那么像猫老大的猫猫!”
哈?长得像猫老大?什么东西?
他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不是就叫我猫老大吗?
我还以为他是想认我做老大?
仗助如数家珍:“速度比公认最强的肯泰罗还快,切裂一定能命中要害,技能池也广,依靠我的顶级操作和伤害计算,目前还没有人打败过我的猫老大,最爽的就是用大家都看不上的神奇宝贝打败了最强的肯泰罗,更别说猫老大平时还可以刷钱,哇真是Great……”
他兴奋地喋喋不休,我一句都没听懂。
仗助走进客厅打开游戏机,摁了几下,调出来了一只猫咪。
他得意洋洋地指着屏幕上的猫问我:“怎么样,小黑,和你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吧?”
屏幕里的猫猫像是豹子和猫的综合体,有着猫的体型,豹子一样的头型和圆圆的耳朵,眉心还有一颗漂亮的红宝石。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很像我啦,但是——
这个仗助!竟然只是在把我当做纸片猫的代餐吗?!
偏偏仗助浑然不知我的愤怒,还温柔地捧起我的脸,满意地左看右看,低头怜爱地亲了我一大口:“真的好像!”
作为一个自带RPG系统、游戏就是我生活本质的德鲁伊猫猫,我只想仰天长啸,游戏宅滚出我的生活!
可是仗助把我往他胸前一塞,只让我露出一个猫猫头:“走吧小黑,带你去买东西。”
东方族长也对他打了声招呼:“记得带小猫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
宠物医院?我不要做宠物啊,我是来做仗助的主人的!
我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卡在仗助贴身的背心里,他只用双手就把我拢住,兴高采烈地带着我出门了。
仗助的下巴在我头顶一蹭一蹭的:“小黑,你自己选要买什么吧。”
我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了。
买!猫猫全都要!
在糖衣炮弹的攻势下,我最后竟然顺从地被摁着打了一针据说对我身体好的疫苗,疼得我龇牙咧嘴了半天,又生气地抓了仗助好几下,发泄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药水竟然是用这种粗鲁方式服用的不满。
仗助看我打针,紧皱着眉头站在一边,嘶嘶地倒吸着凉气,仿佛比我还疼,我抓他也不反抗。
回家,仗助就戴着指套,听从医生的嘱咐和我的命令,认认真真地掰开我的嘴,开始刷我的牙齿。
清洁完前面的,他又让我把嘴张大,把食指伸进我的嘴里。
他的手指又粗又大,一根食指就能塞满我的嘴,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变换着角度,用指尖摩擦着我的尖牙,温柔地清理我的后臼齿,比我的妈妈还认真。
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是一只普通小猫咪,可以直接给我用牙刷,但是他根本听不懂我呜呜嗷嗷的猫言猫语,还以为是把我弄不舒服了,动作又更轻柔了一些。
可恶啊,作为一只小猫咪,我的背包里自然是没有动物交谈药水的,根本没办法和仗助沟通。
但是被迫张大着嘴,我只能眯着眼睛看她,在眼睛缝里,仗助垂眸认真观察我牙齿,小心避开牙龈,看起来顺眼了不少,他手背上还有不少我抓出来的血痕,我想,养他就养他吧,也就是多了个伺候我的仆人而已。
我用小猫有着软软倒刺的舌头舔了舔他手背,仗助没有躲开,他摘下指套凑过来亲了亲我的头顶:“洗个澡睡觉去吧,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