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她下床走了过去,四爷像是没听到动静,翻了一页书继续看着,直到她福下身请安,他才抬起头来,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四爷伸手扶起了她,却没有放开,而是把她拉进怀里坐在他腿上,年玉岚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这氛围太暧昧了,他们昨日成婚用的装饰都还没撤下来,红烛上还雕刻着囍字。
他的右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是温热的,动作很轻柔,却让她忍不住有些颤栗。
四爷看着怀里的女人,穿着淡粉色的中衣,乌黑如缎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发丝带着些茉莉花的香气,格外清淡雅致。眼帘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她眼中的情绪,可他知道这双眼睛看着人时如春水盈盈,明亮透净。
今日一大早跟他去宫里谢恩,怕了还去拉他的手,乖乖巧巧的像只小猫儿。绣的那佛像他也看了,菩萨庄严慈悲的神韵都有了,显然是用了心的。
年玉岚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四爷在想什么,但她今天的表现应该是没出什么错啊。
只是她现在真的有些饿,中午的膳食是直接从膳房提的,太油腻了些,看着没什么胃口,便没用多少。
至于四爷的晚膳她自是没有吩咐,一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二是宫里的规矩是除了举行晚宴,其他时候都是一日用两次膳,分别是早膳和晚膳。可说是晚膳,一般是申时之前就用完了,其他时候可以用些汤粥点心之类的,四爷也是一直恪守这个规矩。而年家本是汉人,一些事情上并没有遵从满人的习惯。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一下,这屋里的宁静终于被打破了,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用双手捂住了脸,真心太丢人了。
四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那胸腔的震动她都能清晰感受到。
看她出丑这么开心吗?果然,还是一个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呐。
外边站着的苏培盛被这笑声惊了下,主子爷这是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他跟着主子爷这么些年也没听到几回能笑的这么开怀,这年侧福晋是做了什么事儿把主子爷乐成这样?
小满和一众侍女先是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遂即又高兴起来,主子爷这么高兴,不就说明喜欢年侧福晋吗?主子得宠,她们在这府里也能抬头挺胸。
四爷看着怀里的人双手捂着脸,露出的部分和耳根都透着一层粉红,也觉得自己刚才的笑有些不厚道,轻咳了一声说:“好了,饿了就让人去传膳,嫁给爷还能让你饿着不成?”
年玉岚暗暗吐槽着这位爷,刚才笑的欢快的是你,现在来装好人的又是你,哎呀,做人能不能厚道点?
四爷眼看着她还捂着脸,就伸手去拉她的手,年玉岚知道挣扎也是徒劳,就放开了手,选择低下头。
然而四爷还没打算放过她,又伸手抬起她的脸,羞恼之下她做了个愚蠢的决定,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四爷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然后被她成功得手,正当她有些小得意,四爷用力一楼她整个人就扑倒在了他怀里。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她郁闷的趴在他胸膛上不想再做无谓的反抗,也防止自己再做出更愚蠢的事。他这次倒是算顾忌她的感受,只是闷笑,可那胸腔的震动她都想劝他笑出来吧,别憋坏了。
自己这是在家这三年被养废了吗?为什么智商直线下降到刚才会做出那种举动?可看他愉悦的样子,算是歪打正着了?那辈子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么恶趣味。
四爷向外喊了声让苏培盛去传膳,然后看着自己怀里这颗小脑袋,之前他想过若是个心思多的,就把她冷起来,全当府里多养了个人,可现在看来这却怎么也不像个心眼多的。
本来他对这次指婚没什么期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其中的政治意涵。汗阿玛年纪越大,越喜欢纯臣,年羹尧是个有几分本事的,但却和明珠有姻亲,现在虽没有真正站在老八那边,以后却是说不好。汗阿玛想用他,却不想因此又给老八一党添个助力。所以用一个指婚,既把年羹尧拔了出来,也平衡了下诸皇子之间的势力,这手段实在是老辣。
老八老九自然是不高兴吧,昨日来参加婚宴的表现就能看出些苗头,老八惯是个会伪装的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快,只是那老九却在一旁跟人说起自己和年羹尧的交情,堂堂的皇子主动攀一个官员也不嫌丢身份。
年玉岚躺在他怀里,看着他手指无规律的点着,就知道他正在想事,那她保持安静就好了。
一会儿外边传来苏培盛的声音,说晚膳已经送来,问现在要不要摆上。她抬头看着四爷,四爷也回过神来道:“看来是饿得很了,快从爷身上下来吧。”
这话说的好像是她自己不愿下来似的,四爷倒打一耙的功力居然还挺强的。从他身上下来,外边又穿了一件常服,可想起自己头发还是散着的,瞬间有些头疼,都怪她太贪舒坦,小睡时也喜欢把头发放下来。
想着去叫小满进来,只听四爷道:“别费那个劲了,爷让人把晚膳放在外间,一会儿屋里不留人伺候。”
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不用再来回的折腾,年玉岚对着他扬起了一个非常真心的笑容,从首饰匣子里拿出一个简单的雕刻有茉莉花的白玉簪子,把头发挽起来。
等人把膳食摆放好,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才出来,屋里果然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先舀了一勺冬瓜排骨汤给四爷,她又给自己舀了一碗喝了起来。
四爷看着她脸上那满足的小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喝个汤就高兴了,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她倒是也不把他当外人,只给他舀了勺汤就自顾自吃起来了,不过这种气氛倒是自在。
年玉岚看着四爷也用了不少,就知道他心情应该不错。他这人虽是打小被伺候惯了的,但自理程度还是不错的,另外他这人有点急性子,并不耐太监或者身边的人布菜来布菜去的。
用了膳她又亲自泡了壶桂花乌龙茶,在后世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这种茶,倒不知是什么人想出的这种好法子,桂花自古有“月中之树,天上之香”的美誉,与乌龙茶窨制,却又不失乌龙茶本身的味道。一次和白大夫说起茶来,她就说起了桂花乌龙茶,没想到白大夫倒是个制茶高手,她只说出了大概的流程,白大夫试了几次就做的八九不离十了。
四爷品了一口,道:“这种茶倒是头回见,既有桂花的香,又不失乌龙茶本身醇厚的口感,色泽褐润,香气高雅,是你想的法子?”
“忘了是在哪本书看过,家里的白大夫就试着制了出来,在家时候父亲也喜欢,桂花性温,这桂花乌龙茶老人和脾胃弱的人喝也无妨。”
闻着桂花乌龙茶的香甜,再看着眼前的娇美灵动的小女人,他不由想起了苏公的那句“从来佳茗似佳人”。
陪四爷喝了盏茶,洗漱完后她正对着镜子打算抹面脂,四爷却拿过她手上的面脂,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他今日的动作比昨日更急切,下面刚适应他就冲撞起来,虽然昨日已有过,可还是让她有些受不住。
她忍不住呜咽起来,他却吻住了她的嘴唇,把她的声音一并吞下,直到她实在憋闷的慌,用指甲掐入他的后背他才结束了这个吻。终于放过了她的嘴唇,又开始亲吻她的面颊,额头、下巴每一处他都没有放过,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抹面脂,敢情是他不想吃一嘴女人的面脂。
最后停下的时候,她已经累的不想动弹,四爷倒是很快就缓了过来,男女之间天生的体力差距真是让人气馁。
她在家跳百索、练瑜伽一样也没有落下,还有白大夫的药膳吃着,身体素质比那一世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跃,可和他比起来却是弱了不少,好吧,谁让人家正值壮年呐。
回想起上一世恐怕也是难为他了,因她身子弱,床笫之事上他还是挺顾忌她的身子的,她也一直很感激他的体贴。
而这辈子她是来还债的吗?他倒是做的尽兴,只是她累得不轻,现在连手指都不想动弹。想想以后每日还得一大早穿着花盆底鞋去向福晋请安,她就莫名的有些悲伤,好像是回到了现代的高中生活。
而那个“肇事者”已经干净利落的下床去清洗,小满进来后看着她的样子瞬间红了脸,她也顾不得管小满的观感,被她扶着去清洗,关键时候还是小满靠得住啊,男人都是管杀不管埋的。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忘记在哪里看过说四爷挺喜欢桂花的,之前还忘记交代小年和四爷的年龄差,历史上四爷大概比小年大17-20岁吧,因为小年的出生时间没有记载,只能根据其他一些信息推断,所以妥妥的少女和叔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