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下雪之后,可露丽就一个人在家里呆了很久,如果不是到了新一轮交稿的时候,她能在在家里再窝一段时间。
但是不行,得出门了。虽然有狛荷屋这样的存在但就这么点距离叫人来一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可露丽难得不是一盏灯一只笔通宵赶稿到天明,早上出门的时候精神状态出乎意料地健康。
“可露丽?”杏子见到她有点惊讶。毕竟总所周知可露丽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
“一杯咖啡,谢谢。”可露丽说着,收了伞抖抖雪靠在门边。室内要比外面温暖不少,可露丽松了松围巾坐下来。
帕斯卡尔看她和桌上的画稿一眼:“终于舍得出门啦?”
“别打趣我了,帕斯卡尔先生。”可露丽撑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好好好。”帕斯卡尔耸耸肩,“不过你不出门也能理解,这种天气谁会喜欢到处闲逛呢。”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可露丽拿到自己点的东西之后就默默离开了。
少女撑伞入雪中,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孤傲。
——
这次,柚奈老师没有拖稿。可露丽从编辑手里拿到了新的文稿,少女收好东西,也不再打扰今井编辑的工作,帮他关上门慢慢往回走去。
很安静。一来是因为这样的天气很少有人会外出,人少自然就没有什么说话的声音;二来则是雪的结构疏松,吸音效果非常之好,就算有什么声音也会掩盖在一片白茫茫之下。
可露丽踩在新下的雪上,一路过去,悄无声息,没有脚步声。
静谧的、苍茫的,仿佛这天地之间仅有她一人独行。
可露丽也不介意独行就是了。
在环境和心灵都一片空旷之际,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可露丽小姐。”
“嗯?”可露丽回头。
璃月曾有人把飞雪必做柳絮,少女撑着伞回头看他的时候,鹿野院平藏突然就想起了那件逸闻趣事。
“鹿野院侦探?”可露丽挑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雪不大,鹿野院平藏没有撑伞,星星点点的柔白落在他身上肩头,已经化了些许,在他衣服上渗了些深色。
“怎么不撑伞?”可露丽说着,快走两步,为他隔开雪天。
可露丽的伞不算小,两人都不怎么占空间,完全能容纳下。
“谢谢。”鹿野院平藏笑了一声。
“正好处理了点案子路过这里,和你打声招呼罢了。”
“是吗。”
可露丽不疑有他,她是看着这场雪下起来的,所以出门时带了伞,那么想来鹿野院平藏出门的时候还没下这场小雪。
可露丽想着,眸光闪烁。
“鹿野院侦探这是要去哪?我今天善心大发,不如送送你?”
“这怎么好意思。”鹿野院平藏说着,却是毫不客气地道,“我准备回家啦。”
“……”行吧,懂了。
可露丽抿了一下唇:“走吧,你带路。”
“谢啦。”
鹿野院平藏眨眨眼,道:“不如我来撑伞吧。”
“也行。”可露丽倒也不多说,把伞柄塞到鹿野院平藏手里。
鹿野院平藏高一点,也知道路,可露丽果断把主动权给他。
这伞虽然不重,但拿在手里也确实很麻烦。可露丽把文稿用袋子收好,不让鹿野院看到。却不知道这是他昨天晚上刚放到编辑处的。
如果今井苍彦知道两人认识,可能会直接让她们两私底下商量最后给他成稿就是了。
可惜他不知道,他还要在两人中间当很一阵子的交接处。
像是一只信件中转站一样。
鹿野院当然意识到了她的动作,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无声地勾唇露出一点笑。
“你笑什么?”可露丽问他。
“我天生微笑唇。”鹿野院平藏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露丽抬眸睨他一眼,也不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鹿野院侦探难道和奈奈姐住在一起吗?”
“有问题吗?”鹿野院平藏道。
完全没问题。毕竟理论上来讲,鹿野院还不到能喝酒的年龄,而稻妻法律里,不能喝酒的都是孩子。
所以根据稻妻法律,大名鼎鼎、令无数罪犯闻风丧胆的鹿野院侦探还是个未成年人。
可露丽想着,没忍住笑出声。
鹿野院问她:“你又笑什么?”
可露丽敛起眉眼间的笑意,正色地道:“我天生微笑唇。”
被人用自己的话反驳了,鹿野院平藏倒也不恼,他正了一下伞柄免得可露丽淋到雪。
虽然下着雪,但空气干冷干冷的,不会让人难道湿答答的难受。
可露丽本是临时起意说要送鹿野院平藏回去,这会倒也不后悔。
在家里待久了出来走走,会觉得心胸特别开阔,有一种我即是世界的自大感。
这片大地上充斥这很多可露丽不喜欢的东西,但同时又会有很多她喜欢的东西。
那鹿野院平藏在哪一边?
可露丽思索片刻,放弃思索。
曾经她鉴定地认为这人是很常规很常规的、以解密为目的、享受和凶手精神博弈的侦探先生①,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他真的和那个“致力于预防犯罪发生”的柯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带着眼镜,另一个没有罢了。
嗯,鉴于她对这人的印象还在不断变化,尚未稳定。那就先不做评价了。
积雪之上,两串脚印靠的很近,朝着同一个地方前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