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之后他和你说了这些?”
果然如帕斯卡尔所言,等晚饭的高峰期过去之后,杏子看到可露丽推门走了进来。
帕斯卡尔在后台没出来,杏子刚想叫他一声,就听可露丽嘘了一声。
“他说得不对,至少不完全对。”可露丽的食指竖在两人中间。
可露丽湖蓝色的眼眸近在咫尺,这位枫丹来的大小姐生着一副非常精致的脸。与其说漂亮,不如说甜美。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让人心中无端生起奶油的甜来。
杏子呆呆地看着她歪头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坏大叔。”
可露丽保持着这样的笑:“我也就正好路过这里啦,我得走了,不然要错过晚霞的颜色了。”
虽然过了高峰期,但还是陆陆续续有人来往。杏子愣了一下提高声音提醒她:“最近不是很太平,注意安全!”
可露丽:“嗯嗯,我会的,杏子上下班也多注意哦。”
“啊,好的。”
在杏子的注视之下,可露丽推门而去。
她无数次看到可露丽这样推门而去,可露丽穿衣习惯非常利落,不存在衣角翻飞这样的场景,但杏子就是觉得她的背影里有一股子施施然的优雅。
这样骄傲和自信是杏子永远学不来的。
羡慕吗?也许吧。
杏子无奈地勾起一点嘴角,把目光收回来,就听见旁边有人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啊,帕斯卡尔先生,可露丽刚刚走走了。”
“我知道。”帕斯卡尔耸耸肩,“亲爱的可露丽小姐生气了不想见我,我只好等她走了再出来咯。”
——
天气不错,在水环海绕的稻妻这样的天气会有漂亮的晚霞。
瑰丽的色彩擦在天空之上,和无际的海洋一起交汇在地平线处,那层薄薄的白光分隔了天空与海洋,宛如现实与梦幻的界限。
可露丽架着画板慢慢往陆地的边缘走去。
然后就被一道黄黑相间的警戒线拦住了。
这样的警戒线拉了老长,可露丽搬着木头架子看了看,这根象征着危险和禁止的长线一直拉出了她的视野,讲她的前路彻底封死。
哦,看来鹿野院侦探说得案子发生在这里啊。
可露丽左右目测了一下,看样子是要错过最佳观测点的最完美霞光了。
她叹了口气,周围看了看,想找个高点的地方架板子。
来都来了,画夕阳也是画,画点别的也是画,她看旁边那树就不错,怪绿的。
太阳一点点往下坠去,可露丽拉着木头画架爬到小坡上,刚架上画板就看见一颗眼熟的酒红色脑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一角。
蓦地,可露丽眼皮跳了一下,手底下的画框和架子碰撞发出闷响。
“嗯?”酒红色脑袋的动了动,回过头来。
能有这般独特发色的人,除了鹿野院可露丽目前不认识第二个人。
谈到狼的时候,人们会看到狼的尾巴①;想到鹿野院平藏的时候,可露丽就会看到一头酒红色碎发。
“哎呀呀,这不是可露丽小姐吗?”鹿野院平藏翠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可露丽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侦探先生,他和几个别的同心站在一起,大概在做什么模拟或者推测。
理论上来讲,她应该离开这里,不能妨碍公务。少女这样想着把画笔搁下来,幸好还没打开颜料,收拾起来很方便。
同心们看着她不仅不慢地收好和她高度相当的木头架子,整理好东西后不忘回过头来看他们一眼。
“再见,鹿野院侦探,希望你破案和传闻中一样顺利。”
“那可就难办了。”鹿野院平藏苦恼地摊手。
“这次的案件可有点复杂,连法医都感到难办呢。”
听到法医这个称呼,可露丽明显愣了一下。
她迟疑着蹲下去,拉进和鹿野院的距离:“死因很蹊跷?”
“你很好奇吗?”
“鹿野院先生…”有个同心弱弱地叫了他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闭上了嘴。
鹿野院前辈这样做一定有他独特的想法吧!
有点好奇,但只有一点点。
鹿野院抬着头,可露丽半蹲下来,两人的视线正好在空中交汇。
可露丽憋着的那一股子劲突然就松懈掉了。
她拍拍手:“你有这个权限吗?”
“我可以有。”
“好吧,你赢了。”可露丽站起来。
“我只去看看现场,不会参与后续的推理,结果也不必告诉我,另外,我画具得带回去再说。”
之前那个说话的同心被旁边的同伴碰了碰隔壁,随后被推了出来。
“我来帮您送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女是何人,但能主动提出要去看案发现场并且鹿野院前辈都答应了。
“嗯?”可露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就谢谢你了,送到帕斯卡尔先生的店外就好,不用太小心,这东西不值钱的。”
同心很快带着东西远去了,可露丽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对鹿野院说:“他人还怪好的。”
鹿野院平藏摸摸下巴:“确实。”
夸奖了一番人还怪好的同心,可露丽跳下小土坡,拍拍衣褶站好。
“走?”
鹿野院平藏:“走。”
“你们在这里做的事情不继续下去吗?”
“暂时不用了。”
“尸检报告有带吗?”
一个同心道:“我带了。”
“我能先看看吗?”
同心摸出一堆纸质文件来,经鹿野院手到了可露丽眼前。
可露丽熟练地翻了一遍,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张现场照片上。
看标题是死者的照片,画面上确空空如也。
噪点、光线、受留影机的性能所限,可露丽很难看清模糊画面中的几处漆黑是什么。
比起现场照,另一个名词更适合用于描述它。
——“灵异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