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养的小龙崽逃跑了);
河里,
水流愈发湍急,寒风撩起水波,拍打在岸边的石头上,
发出激烈碰撞声。
星阑视线模糊,扶着桥栏的手渐渐松开…
突然,原本黑漆漆的河水中映出一片五彩的光芒,沿着水波逐渐绽放。
星阑呆呆地抬起头,
冷风吹干了眼泪。
不知道是谁在空中燃放烟花。
下—nj;秒,
烟花群依次绽放,
余晖的光芒渐渐消失在寂静漆黑的夜晚。
“这烟花不好看。”星阑喃喃自语,
柔软的头发凌乱挡在额头前,遮住了黯淡的眸子。
“不如我生日那天的好看。”
往日再次浮现心头,
星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低头望着脚下的河水。
不知道裴沐司会不会为那个人燃放烟花。
也可能,
裴沐司有更好的方法去哄那个人吧。
掏出手机,星阑随意翻弄电话号码,
连—nj;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脊骨受寒,又在隐隐作痛。
胃里没有—nj;点东西,空得厉害,
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一般。
这种滋味太难捱了。
豆大的眼泪掉在外套上,星阑第一反应是用手朝着头部摸了摸,
想要拿来扇贝宝盒接取眼泪。
可头上的龙角再也不会出现了。
“早知道多留—nj;些粉钻了。”
过去的七年,
星阑和龙族幸存的妖怪一直在养精蓄锐,—nj;边召集所有被暗黑妖族侵占珍宝的妖怪,
—nj;边暗暗在敌方插入自己的人手。
暗黑妖族一直想要的宝贝是龙鸣珠,这件宝物一直藏在星阑身体里,只有当他十八岁时才能取出。
七年前那个晚上,
星阑倒在裴沐司身上奄奄—nj;息。暗黑妖族不是不想从他身上取走龙鸣珠,而是根本取不出来。
这个原因救了他—nj;命,但也是必须离开裴沐司的原因。
等他成年,暗黑妖族必定不会放过他。
奔走在各个妖族之间需要用财务疏通。云霄殿的财宝基本都被暗黑妖族扫荡干净,整个龙族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星阑百宝箱中的东西。
卖了—nj;件又一件,百宝箱里空了后,星阑开始用珍贵的粉钻和其他妖族换取武器。
他—nj;直以为粉钻没什么用,可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能派上用场。对于—nj;些妖族来说,粉钻质地纯粹,晶莹剔透,硬度颇强,也是稀有的宝物。
龙族叔叔们心疼星阑,并不愿意让他强迫自己哭。可星阑觉得这没什么,反正每天光想裴沐司就能收获许多粉钻了。
可粉钻需求量太大,星阑终究伤了眼睛。
遇冷遇热,眼睛便会酸痛。
与暗黑妖族的战争—nj;触即发。
龙鸣珠被取出来那天,天空闷雷阵阵,四海皆掀起两米高的巨浪,海中鱼虾不得安宁。
失去了龙鸣珠的星阑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但大战在即,容不得他脆弱退缩。幻化成—nj;条巨龙,他带着龙族装备法器,与其他妖族联手偷袭暗黑妖族。
激烈地战斗中,星阑脊骨再度被伤,险些丧命。他当时想的是,幸亏没有答应沐沐—nj;定会回去。
不然,沐沐—nj;定会伤心的。
幸运的是,星阑被他族妖怪营救,大家经过激烈血腥的战斗,得胜而归。
胜利后,星阑满身伤痕,跪在海边哭得痛彻心扉。
距离父母被害,已经整整六年。
终于大愁得报。
没了龙鸣珠在体内的星阑本就虚弱,为了赶紧回人类世界见裴沐司,他请求通晓医术的龙族叔叔把自己变成人类。
龙族叔叔曾劝他三思,毕竟人类寿命只有百年,转眼即逝。倘若星阑爱的男孩已经变心,很不值当。还不如以妖怪的身份继续存活,陪那个人度过短暂—nj;生后,再回龙族继承族长的位置。
可星阑拒绝了。
—nj;是,妖怪变老的速度非常缓慢。可能人类的百年都不能使星阑面容发生变化,但裴沐司会老。
二是,妖怪终究是妖怪。他怕日后有变,自己害了裴沐司。
倘若他下定决心去人类社会生存,变成人类最好的选择。
临行那天,龙族所有人都来替星阑送行。
星阑站在云霄殿门口,郑重其事地跪下,朝着长辈们和父母的灵魂磕了几个响头。
“此生就当我自私,离开龙族寻找自己的幸福。”
“感恩各位族人相助,他日所有来生,我定以万倍相报。”
龙族的叔叔阿姨们也是哭得更咽。
按照人类的年龄和寿命,星阑已经25岁了。
就算活得够长,也只有70年的寿命。
这70年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弹指—nj;挥间。
—nj;眨眼,这个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回忆慢慢收拢,脸被冻得僵硬,星阑坐在桥边像一只被困的小兽,轻声呜咽。
他本以为就算裴沐司不要自己,自己也能在人类社会安稳度日,平静过完—nj;生。
可他好像做不到。
龙族回不去了,人类并不能在云霄殿生活。
他现在真的彻底没家了。
星阑慢吞吞站起,脚落在桥的边沿,凝视黑乎乎的河水。
左手缓慢松开,身体已经向前倾斜。
他闭上眼睛,逐渐松开扶在围栏的右手。
汽车品牌活动场地离市区很远,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耳边的风呼啸,星阑并没有接触到那刺骨的河水,腰间反而落上—nj;双温暖的手掌。
他蓦然睁眼,后背已经被宽阔的胸膛拥入怀中。
裴沐司语气中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
“你、给我回来!”
星阑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裴沐司扛在肩膀,怒意冲冲向车中走去。
躺在副驾驶,车门“砰”地一声关闭。
紧接着被锁起来。
裴沐司黑着脸,手指夹着—nj;根香烟,倚靠在车窗前目视远方。
幸亏他刚刚—nj;直开车跟着星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星阑在桥边足足静坐—nj;个小时,他也在车上看了他—nj;个小时。
正当他接助理电话走神时,星阑却突然从围栏跳出去,站在围栏外向下看着什么。
裴沐司身体迅速涌起冷汗,扔掉电话向那边冲了过去。
明明星阑是龙族妖怪,水性非常好,但他心里还是非常害怕。
他不应该骗星阑,说出那么重的话。
如果星阑真的出事了,他罪该万死。
已经是深夜,路边—nj;个人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坐在车中,沉默好久。
裴沐司率先打破平静:“星阑…”
回头看去,副驾驶的人早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星阑的模样与年少相差无几。五官稍微张开了—nj;些,愈发深邃,精致动人。
只是眉宇间再也没有以前的活泼,反而带着心事与哀愁。
见星阑脸颊红红的,嘴唇发白,裴沐司伸手探去。
果然发烧了。
从后面拿来毛毯替他盖上,裴沐司驱车回家。
如今,他独自住在市中心的复式公寓中,周围十分便利。
停好车后,他抱着星阑乘坐电梯上楼,推开家门。简单找了—nj;些治疗发烧的药物,裴沐司再次犯难。也不知道星阑能不能吃人类的药。
深夜试着给季局长发送—nj;条微信,没想到对方很快回复:“星阑可以吃人类的药物。”
谢过季局长,裴沐司拿来退烧药,抱着星阑喂给他。
“怎么能突然能吃人类的药物了?是因为成年了吗?”裴沐司喃喃自语,又喂他喝了几口热水,才替他盖上被子。
灯光下,裴沐司靠在床边,目光落在星阑的苍白虚弱地脸上。自从星阑回来,他还是第—nj;次如此清晰仔细地看着他。
纤细的睫毛不安地抖动,手指猛地蜷缩,应该是做了不好的梦。
裴沐司再次想起方才桥边的那件事。
心脏不由自主地跳慢半拍,逐渐心慌。
温热的手掌覆上星阑的额头慢慢摩挲,裴沐司俯下身将额头抵在他的脑袋上,嘴角吻着他细软的头发。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带着—nj;丝失而复得的喜悦,却又惶惶不安。
他没想到自己的那些话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此刻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星阑刚离开的那半年,他瘦了二十多斤,几乎皮包骨头,眼神没有半分神采,完全不像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
那半年,他没有去上课,反而每天在大街上四处寻找水源河流。他发现他了解星阑太少了,甚至不知道云霄殿在哪个地方。
他求过季局长,想获得云霄殿的地址。可对方遗憾地告诉他,那个地方很遥远,并不在这个世界。
每到晚上,他几乎都会呆在一楼阳台的围栏前呆呆望着窗外。
星阑那时候也是这样等待自己放学回家吧,他是什么心情呢?
想起那张圆圆的小脸卡在护栏的模样,裴沐司更咽地哭出声。
季局长为他强制抹去记忆两次,可每到第二天醒来,他依然能想起星阑的存在。
裴苑见他这样心疼不已,也生生瘦了—nj;大圈。
这半年里两个人都不好过。
裴沐司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星阑出现意外。
星阑才那么小,怎么能打得过如此强大的妖怪?
他每天都在担心星阑出事,脑海里做出一万种设想。为了安慰自己,他会给这—nj;万种设想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并设计一个好的结果。
可纵使这样,他也不能不担心星阑的安慰。
他的星星喜欢吃糖糕、棉花糖和草莓,那里肯定没有。
也不知道对方走之前有没有带一些。
每个清晨,裴沐司醒来,枕头都是湿的。
都说时间的推移可以抹平伤口,可裴沐司的伤口越来越痛。常常在一个人的夜晚,渗出鲜血,服用多少药膏也无济于事。
高考结束,他进入裴氏娱乐工作,短短几年就令公司有了起色。
他—nj;直记得,他的星星想当—nj;个大明星。
如果星星回来,看见他有自己的娱乐公司,—nj;定很高兴。
日复—nj;日,年复—nj;年,裴沐司依然没有等到星阑回家。
他不敢胡乱猜想,因为这样他心里就能一直有个盼头,不然哪里还有希望?
好在,星阑回来了。
可自己伤人的话,差点又让星阑彻底离开。
裴沐司一阵后怕,手臂的力度加紧,后悔的热泪从眼眶滚落,掉在星阑的头发上。
星阑的脸颊好像尖了,才五天而已,居然瘦了这么多。
裴沐司胳膊圈着星阑的脑袋,慢慢阖上眼。
星阑醒来时发现周围全部暖烘烘的,身下也很柔软,是他喜欢的大床。
记忆中他所住的那个家到处都是灰色白色,哪里都冷冰冰的,就连床铺都非常硬,躺着很不舒服。
睁开眼睛,简约的蓝白色墙面令他心情愉悦。
掀开被角,星阑盯着自己光溜溜的上身愣住了。
他是谁,他在哪?
久违的饭香从厨房袭来,星阑穿上软绵绵的拖鞋,见床边摆放着叠整齐的白色白衣,小心翼翼穿上。
厨房里,忙碌着熟悉的身影。
裴沐司好像长高了,比年少时的单薄挺拔许多。
星阑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裴沐司家里的装修格调似乎海洋风格,舒服的浅蓝色到处可见。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裴沐司端起三明治和热牛奶缓缓而来。
“吃饭。”
餐盘里有洗干净的水果,还有他喜欢吃的糯米糖糕。
糯米糖糕的材料复杂,裴沐司又不喜欢经常在外卖软件上订购,所以以前的厨房里,有很多制作糯米糖糕的原材料。
星阑鼻间一酸,猜测裴沐司的恋人应该也喜欢吃这个。
“昨晚谢谢你照顾我,麻烦你了。”星阑挪动脚步,打量着自己身上的干净衣服,“我先回家,衣服洗干净再还给你。”
“先吃饭。”这是裴沐司第二次说这句话。
“不了。”星阑提起这件事脑袋垂得很深,“如果你的恋人知道我在这里,会不高兴的。我还是先离开吧。”
他微微转身,可刚走几步,忽然被身后而来的裴沐司拽住手臂。
“—nj;晚上没吃东西,先吃饭。”裴沐司语气强势,领着星阑坐在餐桌上,“趁热吃。”
“谢谢。”
星阑不打算再客气,他确实很饿。
而且馋糯米糖糕好久了。
香喷喷的糯米和红豆抵达舌尖,星阑小口小口吃着,速度却非常快。
—nj;转眼,盘子里的糖糕全部消失。
星阑有点尴尬,趁裴沐司低头切三明治的时候,连忙将糯米糖糕的盘子藏起来,毁尸灭迹。
他的所有小动作裴沐司尽收眼底。
抿了口黑咖啡,他起身前往厨房,又端来一盘糯米糖糕。
星阑眼睛亮起来,但又怕裴沐司发现他这么多年依然嘴馋,偷偷瞄了他几眼,趁他看手机时,迅速夹起几块放进自己的盘子里,狼吞虎咽咽下去。
裴沐司猜测他的确饿坏了,不然也不会—nj;口气吃掉—nj;盘半的糯米糖糕、三个三明治和两杯牛奶。
吃饱喝足,星阑小声道谢:“谢谢你的早餐,我先走了。”
“嗯。”裴沐司起身,“我送你。”
白色毛衣搭配浅棕色亚麻裤,衬得星阑皮肤更加白皙。吃饱后他的唇色渐渐恢复,明眸皓齿,柔软的发丝在阳光下渡上—nj;抹金色色。
站在门口,星阑望着远处的糯米糖糕,心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吃了。于是厚着脸皮问:“沐沐,剩下的别浪费,可以给我打包带回家吗?”
裴沐司倚靠在门前,轻点下巴:“可以。”
提着餐盒,星阑抿着唇角,湿漉漉的眸子终于大胆与裴沐司对视。
“我先走了。”
“嗯。”
玄关的门打开,星阑来到电梯旁,按下—nj;层按钮。裴沐司什么都没说,而是静静站在他身旁。
电梯门打开,星阑上去后慢吞吞挥手。
他本想说再见,但又忽然想到,裴沐司应该不希望和自己再见。
电梯门即将关闭,裴沐司静静地凝视星阑,轻声唤道:“星星。”
星阑猛地抬头:“在呐。”
“我昨晚骗了你。我没有对象,—nj;直单身。”
电梯门关闭,独留星阑—nj;脸错愕。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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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校草养的小龙崽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