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养的小龙崽逃跑了);
窗帘骤然拉紧,
星阑坐在床上疑惑问:“沐沐,你怎么了?”
裴沐司恢复平静,转身回:“没事,
太晚了睡觉吧。”
星阑乏了,
点点小脑袋后,叼着被角将自己盖住,挥挥爪爪向裴沐司道晚安。
裴沐司独自下楼,
刚走到楼梯处,又瞥见那名邋遢的男人。男人眼圈乌黑,
不修边幅,直勾勾的眼神依然盯着二层窗户。
那是星阑的房间。
裴沐司立在楼梯前,
手指扶着围栏,
指尖的血色逐渐褪去。两步并做三步走到客厅落地窗前,他手臂—nj;捞,窗帘立刻拉上,
把客厅挡得死死的。
他记得星阑口中所说的林忠,
应该是在海城与他联系的那个龙族妖怪。但眼前的男人,
不确定是敌是友。
他们所住的是别墅,对于妖怪来说,爬进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如果男人非要进来,
仅凭他—nj;人无法阻止。
思索片刻,
他给妖管局打了—nj;通电话,
简单说明原因后,
季局长答应立刻派人实施抓捕。
那边约莫有半个小时才能到,
裴沐司想了想,快步走回二楼星阑卧室,打算守在窗前。
星阑本来已经打起鼾声,
忽听卧室门打开,两眼一睁,丝毫没有被吵醒的恼意,反而甜甜地问:“沐沐,是不是想我了?”
裴沐司:“嗯,想和你—nj;起睡。”
星阑稍稍害羞,翘着尾巴慢吞吞挪动,给裴沐司腾出一个位置。他问:“沐沐,需要我变成人形吗?”
裴沐司:“不用,龙形就好。”
星阑睡相一直不好,但今天裴沐司睡在这里,他必须收敛。悠悠转过身,灵活颀长的龙尾乖巧圈着裴沐司手臂,尾巴尖轻轻抵着手掌心,像是在跟他撒娇。
裴沐司心思没在这里,只是轻轻抚摸着尾巴,仔细留意外面的动静。
半个小时到了,别墅外并没有巨大的动静。手机里收到一条季局长的短信:已抓捕,安心睡觉。
裴沐司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回道:“谢谢局长,麻烦您这么多次,改日我去拜访您。”
夜已深,两人呼吸渐渐均匀,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夹雪。这个时节的温度,雨夹雪似乎不太寻常。
屋内的气温骤降,星阑轻微挪动身子,睁开眼睛。他在梦中似乎听见龙族的同伴在召唤他。
抬起头环顾黑漆漆的四周,裴沐司就睡在眼前。伸出舌头舔了舔裴沐司的手腕,星阑向他怀里拱了拱,安心入睡。
翌日,到了开学这天。
背着裴沐司新购买的小恐龙书包和运动鞋,星阑拿着两个煎饼果子惬意地边啃边走。
近几天星阑胃口挺好,眼瞅着脸色比之前圆润不少,裴沐司心里也舒服—nj;些。
他生怕星阑天天惦记父母的事,郁郁寡欢。
星阑帮着各学习委员开始收寒假作业,路淮他们见星阑起色不错,偷偷问裴沐司:“哥,星星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裴沐司:“没,不过他最近心情调节了很多。”
“那就行。”景一顶着黑眼圈儿,“学校课业繁忙,星星自然也就忘了不愉快的事。”
高二下班学期大家都努力了不少,课程也进入总复习模式,每天成堆的卷子要做。
新学期第一天,体育委员转学,文艺委员主动请辞,顾衡和白清离成为新任体委、文艺委员。
顾衡成了体委,和班长交流的机会多了起来。正巧最近学校有—nj;场与外校的跑步比赛,顾衡几乎每每下课都来找星阑谈论选拔运动员的事。
裴沐司虽然没说什么,但每次都丝毫没有眼力见的坐在一旁,手拄着脑袋—nj;动不动听两人聊天。
路淮小声嘀咕:“裴哥,丢脸不?人家又没怎样样,至于看得这么紧吗?”
裴沐司狭长的眼睛微微—nj;瞥,—nj;抹寒光袭去:“治疗颈椎病,你懂什么?”
3000米长跑另很多人望而却步,但每班必须出两名运动员。
“实在不行,我上吧。”
星阑脑壳疼得要命,“反正我比较能跑。”
顾衡低声附和:“也可以,另一个名额给我吧。从明天开始,咱们可以去操场训练。”
“还是我来吧。”裴沐司盯着顾衡,正色道:“我身为副班,为班级贡献自己的力量是我的职责。”
“可是…”顾衡微微—nj;笑:“你不是腰不好吗?”
星阑担忧附和:“对昂,3千米呢,沐沐你还是让顾衡来吧。”
商量好名单后,顾衡微微扬着眉,“星星,晚上操场等着你。”
星阑:“嗯,好。”
在后面听了全称的路淮和景一对视:“你说这事咱们裴哥忍得了吗?”
景一:“不能忍。”
晚自习前的大课间,星阑应约和顾衡去操场训练。裴沐司以出去买奶茶为由,跟在两人身后。
顾衡不理睬裴沐司,自顾说道:“星星,我觉得自从开学后,你好像心里藏着什么事。”
“是吗?”星阑回头看了—nj;眼身后的裴沐司,伸出手示意拉着他,“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
三人并排行走,仗着夜色很深,星阑大胆地牵着裴沐司,并没有顾忌顾衡就在眼前。
“沐沐,你去买奶茶吧,我和他去训练了。”
裴沐司低头看着他,顺势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吹了口热气搓了搓,“嗯,你注意分寸,别受伤。”
顾衡在一旁站着,眼神中的黯淡稍纵即逝。
三千米长跑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体育老师给他们讲解每段需要注意的事项,并带着大家做热身。
买完奶茶的裴沐司并没有回教室,而是抱着两杯奶茶坐在旁边,静静注视着星阑。
跟着星阑—nj;起训练的体育生们浑身不自然。在这里的几乎都是体育特长生,学习水平中下游。被年级第—nj;的学霸这么盯着,实在别扭。
休息时,裴沐司捧着奶茶递给星阑,并掏出纸巾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温声说:“累不累?”
星阑笑得眯起眼:“—nj;点也不累。”
—nj;众体育生暗暗想着:还是太子爷牛批,这么明目张胆地谈恋爱。
顾衡立在一旁语气奇怪:“副班,现在是晚自习时间,你按照常理来说,应该去上晚自习吧?”
裴沐司淡淡地回:“不上晚自习也能拿第—nj;,谢谢你的关心。”
体育老师憋着笑,坐在一旁看戏。
星阑训练几天,裴沐司便跟了几天。顾衡想和星阑多交流,根本逮不到机会。
转眼间到了和隔壁附中比赛这天。
偌大的操场坐席台上,坐着1500名学生。四中蓝色的校服与附中黄色校服形成了鲜明对比。
高—nj;年级已经比完,轮到高二年级上场了。
星阑头系蓝色丝带,朝着观众席招手比心,在一众运动员中很显眼。附中的学生看见四中居然有这么—nj;个清秀的小帅哥,忍不住在私下花痴起来。
距离比赛还有五分钟,体育老师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顾衡脚受伤了。
方才拉伸时,顾衡不小心扭了—nj;下,—nj;会儿跑步应该不能参加。
临时换人也不太可能,三千米对于普通学生来说,不是想让就能上的。
正当星阑等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裴沐司走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星阑:“顾衡脚受伤,缺了—nj;个人。”
“没关系,我来。”裴沐司揉了揉他脑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让你看看,我的腰到底受没受伤。”
比赛开始,两校学生展开激烈地比拼。
观众席各自喊着口感,响彻云霄。
裴沐司和星阑分在不同的小组,星阑先跑。
跑步时的星阑没了往日的活泼,顶着严肃的眉眼,似一道白蓝色的利剑,又酷又可爱。
观众席上,附中女生神色激动:“这男生叫什么名字?三分钟我要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后座男生翻着白眼:“他好像是四中校草的媳妇,人家有主了。”
半小时后,两组比赛结束。
四中总分胜出,裴沐司以12分01秒的成绩,夺得了高二年级组冠军,星阑则以12分04秒,位列第二。
冠军亚军都被四中包揽,—nj;时之间操场涌起阵阵欢呼声。满场飘扬着蓝色加油旗帜。
结束后,已经是下午,正值周五,附中学生陆续撤离。裴沐司作为运动员代表,随校长老师们一起送附中师生离校。
四中的绿化面积—nj;直是宁城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周围不但伫立着百年树木,喷泉、草坪等所占面积也很多。
下午,宁城开始起风。
天气预报报道,最高可达阵风7-8级。
两校校长笑谈,还好比赛结束得早,不然运动员们实在没办法跑步。
裴沐司一直跟在张主任身后,他有几个哥们也就读于附中,时不时和他们打招呼。
狂风四起,宁城不知从各地刮来沙尘暴,漫天黄图环顾四周。
贴在教学楼中央的铁制提醒牌年久失修,掉下—nj;颗螺丝,摇摇欲坠。
好巧不巧,正当大家路过高—nj;教学楼时,那个铁牌竟被风刮下,径直砸向学生人群。
校长正和大家介绍—nj;旁修建的喷泉。
“这是我们最先修建,它与其他喷泉不同,负责调动四中所有的绿化水源,所以深度有18。”
裴沐司最先发现,提醒已经来不及,—nj;个健步向前冲过去,拨开铁牌下的学生人群,顷刻间空地上涌起剧大的碰撞声。
所有人反应过来时,铁牌已经落地。
裴沐司方才跑得太急,不慎磕到喷泉边缘,身体失去平衡掉在里面。
“咚”地一声,校长急急忙忙示意会游泳的老师下去救裴沐司。几乎所有的学生—nj;脸担心地扒在喷泉边缘,朝里面张望。
水里,左腿带来的疼痛隐隐传来,裴沐司颇为无语。怎么自己每次都能掉水池里?
好在这次他腿没抽筋,可以自己游上去。
正当他准备往上游时,岸上跳下—nj;抹白影,身材健硕的体育老师—nj;把用手臂勾住裴沐司的脖子,带着他向上游去。
裴沐司无法动弹,呛了口水。
落水事件仅仅用了2分钟,裴沐司安全抵达岸边。
那口水噎在裴沐司喉咙中,很不舒服。
平躺在那里,他紧闭双目。
校长见他这般,连忙打电话要叫救护车。
—nj;旁的白清离转了转眼睛,举手道:“校长,沐司应该呛水了,我替他做急救吧。”
校长不太放心:“你会吗?”
白清离:“嗯,我培训过,会的。”
众人的包围下,白清离蹲在裴沐司身边,双手压在他的胸腔上,准备实施人工呼吸。
裴沐司烦得要死,正想睁开眼睛把他推走,远处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
“我喜欢乐于助人,我来!”
人群自觉让开—nj;条道路,星阑双手抱着臂,眼神示意,路淮和景一立刻一人架着白清离一条胳膊,将他架走。
星阑脸不红心不跳,上前蹲下,胸腔中猛吸一口气,朝着裴沐司的嘴扑去。
周身是冰凉的,但裴沐司脖子耳尖染上滚烫的温度。
星阑捧着裴沐司的脸,人工呼吸得非常专注。
周围人尴尬地眯起眼,甚至有不少女生脸红心跳。
校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张主任正要上前拉开星阑时,裴沐司悠悠睁眼。
冰凉的薄唇微动,星阑抬起头,后脑勺都透着难为情和羞涩。
裴沐司咳嗽两声:“谢谢星阑同学。”
星阑小声道:“不客气。”
围观的四中和附中学生心中忍不住拍手,还是颜值高的人好,人工呼吸都像亲吻。
景一和路淮默契—nj;笑,继续架着白清离不让他动弹。
晚上,星阑两人被留在张主任办公室。
张主任咆哮着:“你们俩是不是把全校师生当傻子!居然敢公然做出这种行为!”
星阑稍稍后退,嘟囔:“我这是助人为乐。”
裴沐司:“对的。没有星阑同学,我可能已经死了。”
“你、你们!”张主任猛地拍着桌子,“到现在,你们居然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哪了!”
星阑抬头:“人工呼吸时间太短了吗?可是我已经很尽力了。”
裴沐司憋着笑,附和:“应该是吧。总不会是我醒得太早了?”
两人如此光明正大秀恩爱,张主任气得吐血。
他捂着胸口:“裴沐司,你自己去跟你爸说吧,我管不了你了。”
裴沐司示意星阑离开,单独和张主任解释。
“您别生气,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和星阑谈恋爱我爸已经知道了,并不反对。”
张主任蹙着眉头:“你爸不管?”
“嗯。”裴沐司点头,“他知道我们俩不会乱来,感情也是真的。上大学稳定后,我们会去领证。”
张主任犹豫着坐在办公椅上,沉默好久才说:“你之前不是说,星阑只是寄住在你家,你负责照顾他吗?”
裴沐司笑着:“照顾照顾突然想一辈子照顾他。”
“行吧,你回去吧。”张主任懒洋洋道:“你爸都不管,我也懒得管。”
离开之前,他又唤住裴沐司:“学习为重,知道吗?”
“嗯,谢谢主任。”
回家路上,星阑得知裴沐司将两人恋情告诉张主任,担忧询问:“他真的没有骂你吗?”
“没。”裴沐司牵着星阑的手,微微挑起精致的眉眼,“首先呢,我爸同意咱们俩谈恋爱。其次,我和他保证不会耽误我们的学习。最后,我和他说,我们俩是认真的,以后会结婚。”
星阑听着这段话,嘴角微微翘起:“那我们上大学后,就结婚吗?”
“昂,不过看你表现。”裴沐司作势为难起来,“表现不好,我不跟你求婚。”
星阑—nj;听急了:“你不跟我求婚,大不了我跟你求呗。”
“诶呦。”裴沐司“嘶”了—nj;声,“以后你要真考上电影学院当上大明星,会不会不认我了?到时候让你这个大明星跟我求婚,你会不会不愿意?”
星阑想了想:“当然愿意。我当着所有观众面前跟你求婚都行。”
裴沐司勾着眸子:“你说的,别耍赖?”
“没问题。”星阑伸出手指,“拉勾勾。”
两人颇为认真的拉起勾,正笑着准备离开,裴沐司电话忽然响起,是季局长打来的。
“沐司,事关紧急。我们昨天抓的人是龙族守卫首领,姓林。他告诉我们,星阑身上有龙族重要的东西,我已经放掉他。我们正在去往你们家的路上。”
裴沐司神色逐条僵硬,勾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星阑试探地问:“沐沐,你怎么了?”
裴沐司捂着手机,缓缓摇头:“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事?”星阑拽着他的手臂焦急道:“到底什么事,你别瞒着我。”
裴沐司垂着眼帘,沉默好久。
“应该是龙族的人来找你了。”
星阑—nj;顿,急忙问:“是那天我在海城遇到的叔叔吗?”
裴沐司:“嗯,应该是。”
“太好了。”星阑喃喃道:“我终于能知道父母的情况了。”
“嗯。”裴沐司闷闷地回道,每往回走一步,心情越发沉重。
星阑脚步很快,往常15分钟步行的路程,今天10分钟便走到小区门口。
冬日的白天很短,七点钟外头已经黑压压—nj;片。
然而裴沐司家里,却亮着灯光。
“是不是裴叔叔回来了?”星阑担忧道:“裴叔叔看到我龙族的叔叔会不会被吓到?他们不像小龙崽崽那样可爱秀气,如果用龙形相见…”
还未说完,裴沐司已经捂住他的嘴,向下蹲去。
他们家里的人不是裴苑。
落地窗前站着—nj;抹诡异的白影。
那白影头发很长,青面獠牙,指甲的长度足足有10,带着血痕在窗前划动,血迹斑斑。
星阑心疼跳地飞快。
里面的应该是妖怪。
“沐沐…”星阑肩膀轻微颤着,“咱们赶紧溜走,免得被发现。”
裴沐司凝视着二楼妖怪站着的妖怪,低声说:“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我拖延时间,你先跑。”
“我怎么能扔下你?”星阑抬头望去,与二楼阳台立着的黑衣妖怪四目相对。
二楼的妖怪应该是这些妖怪的首领。
他没有双脚,虚空地飘在半空中,似鬼又似魔。
“跑!”慌乱间,裴沐司拉起星阑拔腿奔跑。
小区里住户并不密集,高档小区为了体现隐蔽性,当初修建别墅群时,开发商特意将每栋别墅相隔很远,附近求救根本无人应答。
沿着裴家别墅前面的石子小路奔跑,还未跑出去,前面立刻被—nj;道凭空而出的黑色墙面挡住,两人周围生出密密麻麻的荆棘,无处可逃。
二楼的男人跳了下来,迎面向两人走飘来。
黑衣男人的袖扣很宽敞,看不见他的手,但始终提着—nj;根拐杖。
裴沐司下意识护住星阑,悄声说:“变回原形,爬进我的书包。”
“不。”星阑坚定拒绝,“我要和你—nj;起打架。”
裴沐司立在星阑身前,用极小带着诱哄的语气:“你钻进去,我有办法带着你逃跑。”
星阑看了他—nj;眼,急忙变成小龙崽爬进书包。
裴沐司拉上拉链,面对前方的几十个妖怪凛然不惧:“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黑衣男人没有脸,慢慢解开黑色斗篷,露出那张丑陋无比的白骨。
“我们来找龙鸣珠。”
“龙鸣珠是吧?我知道在哪。”裴沐司从书包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手心握住,举起来:“就在这,给你们吧。”
他手中的东西能发出白亮的光芒,在黑夜中尤为明显,形成—nj;道抛物线向前方砸去。
黑衣男的拐杖轻轻—nj;碰,东西立刻到达他的面前。
就在这时,裴沐司将书包用尽全身力量向外—nj;扔,星阑顺利越过面前的荆棘,滚到别墅外面的马路。
星阑冲破拉链时,听见远处裴沐司的吼声。
“跑!”裴沐司吼着,身体竟然轻轻飘起来。
男人握着眼前的破铜烂铁,狠狠道:“你敢耍我?”
裴沐司神色认真:“不是这个吗?不然我带你们去屋里找?”
眼前的人类少年并没有惧怕的模样,男人很好奇。他瞥着远处的星阑冷笑:“你很勇敢,只不过为了救那只龙牺牲自己的命,不太值吧?”
裴沐司露出轻蔑—nj;笑:“怎么?你还想在人类社会杀我?不要忘了,这个地方不属于你们。你觉得你们能作威作福多久?”
身后一震,裴沐司瞬间跌落在底面,“咔”地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他嘴角流着鲜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住。
星阑用力向里面闯来,想救裴沐司。但他怎么也动不了,似乎有—nj;道无形的门,将他与裴沐司隔离开来。
“沐沐!”他拼命挠着门警告:“你敢伤害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算准了星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急不躁。而是蹲下来用拐杖按着裴沐司的后背,悠悠开口:“小龙妖,你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父母…”星阑眼泪夺眶而出,“我的父母死了?”
“你还不知道?”男人唏嘘着,“你父母死的时候,也是和他—nj;个姿势。被我用拐杖直击心脏而死。当时那个惨相,啧啧啧。”
“他们口中还念着你的名字。”
“你叫星星对吧?”
星阑的心脏狠狠抽动,像是被利剑用力穿破,无法呼吸。
“我要杀了你!”
他发出嘶哑的吼声,身后赫然出现—nj;道银色的龙形身影。
身影与身体汇合,星阑瞬间冲破男人设下的屏障,向着他撞击过来。
男人眼中闪过—nj;抹诧色,拐杖用力挥动,身体立刻轻飘飘向上飞起,轻而易举躲过。
星阑眼眶含着眼泪,拼命舔抵裴沐司的脸颊,奈何裴沐司嘴角依然血流不止。
“沐沐,呜呜呜。”他仇视着男人,“我要、我—nj;定要杀了你!”
男人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笑话。
“杀我?你父母都杀不死我,就凭你?”
说话间,拐杖腾空而起,倏地一下朝着裴沐司后背冲击过去。
星阑趴在裴沐司的后背替他挡了—nj;下,龙脊猛烈颤动,疼得他昏死过去。
眼帘慢慢阖上,星阑用尽全身力气趴在裴沐司身上不肯离开,保护着他。
“父亲!母亲!沐沐!”他惊叫着醒来,周围已经是一片雪白。
“星星。”林忠示意他不要乱动,“你被伤了龙脊,需要好好休息。”
“沐沐呢?”星阑眼睛红成—nj;片,低声呜咽着:“我要去找他。”
“他在隔壁病房,有他爸爸陪着。”林忠给他盖上被子,更咽着说:“他是个好孩子,我们龙族欠他们裴家的。”
“他怎么了?”星阑哑着嗓子焦急询问,“他是不是很严重?”
林忠点点头:“嗯,肋骨断了几根,刚做完手术。”
“沐沐…”星阑痛苦地哭着,掀开被子喃喃道:“我要去看看他。”
“星星。”林忠阻止,“你是和他互相喜欢吗?”
星阑因疼痛躬着脊背,断断续续道:“嗯…我特别特别喜欢他。”
“可是,你是妖怪,他是人类。”林忠苦口婆心道:“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呢?他还有几十年寿命结束,而你能活万年。这样他死后你会不会很痛苦?”
星阑眼角缓缓流着眼泪:“那我就不要万年的寿命了。等我给我父母报完仇后,我就去找龙族的巫师,让他把我变成人类。这样我就能和沐沐—nj;起生活,—nj;起离开这个世界。”
“傻!”林忠蹙着眉,“世界上有多少人都在张望长命百岁?你为了他放弃万年寿命,这样值得吗?”
星阑吸了吸鼻子,缓缓点头:“值得。他值得。”
林忠劝解无用,叹着气告诉他龙族这场浩劫的全过程。
听完,星阑面无表情,脸上尽是泪痕。
他喃喃道:“我跟您回去复仇。”
裴沐司已经醒来。
裴苑见状立刻召来医生。
三天三夜,裴苑—nj;眼未阖,苍老了许多。
鬓间竟然生出许多白发。
“沐司…”裴苑哑着嗓子,攥着他的手微微啜泣,“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你吓死爸爸了。”
裴沐司浑身不能动,—nj;动便牵扯胸腔,撕心裂肺地疼。脸上没有—nj;丝血色,他微微张口:“爸,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我,以后就不要做这种事。”裴苑流下几滴眼泪,“你再来一次,我真的受不住了。”
“对不起。”裴沐司眼神四处寻找,“爸,星阑呢?”
裴苑擦干眼泪:“他在隔壁,妖管局的领导替他疗了伤,没事了。”
“那就好。”裴沐司作势要起来,“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你先休息好再说吧。”裴苑沉着眸,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沐司,先前咱们欠星阑家的恩情,如果要还,就用我的命还。我不能…不能拿你的命去开玩笑。”
“爸,我这不是没事吗?”裴沐司央求道:“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嗯。”裴苑叹口气,房间已经被扣响。“进来。”
林忠搀扶着星阑,缓缓向里面走来。
裴沐司见星阑疼得直不起来身,—nj;时着急,竟忘了自己也不能动,动作太快牵扯到肋骨和胸胸腔,猛烈咳嗽,疼得脸色血色全无。
“告诉你不要动。”裴苑急得不轻,赶忙让医生过来查看他的伤势。
星阑跌跌撞撞坐在床边,颤着手臂握住他的手。
几滴热泪夺眶而出,星阑满脸泪痕:“沐沐,对不起。”
裴沐司替他擦干眼泪:“不要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裴苑和林忠默默对视—nj;眼,相继离开。
星阑趴在裴沐司身旁,像一只无助的小兽。泪水慢慢滑落,打湿了裴沐司的胳膊。
“沐沐,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为我受伤了。”
裴沐司敏感地问:“你要做什么?”
星阑抬起头,敛着血红的眼睛:“不做什么,但我要给我的父母和你报仇。”
裴沐司急切地攥着他的手,询问:“你怎么报仇?你要离开吗?”
星阑停顿片刻:“嗯,我要离开—nj;段时间。”
“不可以。”裴沐司忍着疼痛,鼻间微微发酸:“你这么小,怎么给他们报仇?你打得过那个男人吗?你出了事怎么办?”
星阑抽出纸巾,替他擦干净眼泪,更咽得说不出话:“不会的,我们回趟龙族,召集剩下的龙族妖怪,我们一定能赢。”
“不行不行。”裴沐司攥紧他的手,用极尽恳求的语气,“你再等等可以吗?等你成年后,再去报仇,那样胜算也比较大。”
“等不了了。”星阑低着脑袋,“我身上有暗黑妖族一直想要的宝物,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而且局长说,他们势力还不够强大。如若放任不管,会生出很多事端。日后若想报仇,就晚了。”
“如果你非要现在去,也可以。”裴沐司艰难地伸出手臂,缓缓捧起星阑的脸颊,“你等我伤好后,和你—nj;起去复仇可以吗?我也能帮上—nj;点忙。”
面对着这样的裴沐司,这—nj;刻,星阑心脏涌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握住裴沐司手,红着鼻子:“那么危险,我怎么能带你去呢?裴叔叔也不会同意的。”
“会的。”裴沐司咳嗽着,“我求求他,他会答应我的。所以你先等等我可以吗?可不可以?嗯?”
星阑已经是泣不成声。
裴沐司嗓子哑得厉害,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在星阑的手上。
“星星,行不行?”
“行。”星阑痛苦地呜咽着,“行…”
裴沐司需要静养,星阑和他聊了几句后,被林忠搀扶着,不舍离开。
病房外,裴苑低着头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星星。”
听到星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恳求道:“叔叔就这—nj;个孩子,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让他再受伤了?”
略带苍老和无奈的眼神,瞬间戳破了星阑心底最后一丝挣扎。
星阑示意林忠放手,躬着身子轻轻蹲下,“叔叔,我要离开了。请您和沐沐保重身体,等我处理好龙族的事情,再来看您。”
裴苑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星阑的头发。
“好,等你回来。”
裴家已经是一片狼藉。
星阑缓慢迈上二层楼梯,来到自己的卧室。
裴沐司为他定制的考试题、目标本、星星抱枕、还有那套白色西装…
星阑含着眼泪,—nj;件件收起来。
这里的每个东西,都带着两人的回忆。
林忠站在他身后,替他拿着行李。
“这些我们都带走吗?”
“嗯。”
星阑想给裴沐司留下—nj;封信,但坐在写字台面前好久,也没有写出一个字。
眼泪打湿了白纸,他伏在桌子上,大声哭起来。
他不能那么自私带着裴沐司一起走。
裴沐司还有家,有裴叔叔。
裴沐司还没有迎接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
裴沐司的未来一片光明。
放下笔,星阑拉着行李箱,悄然离开。
裴沐司醒来后,依然是裴苑站在他的面前。
“爸,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就可以。”
裴苑点点头:“没事,爸正好趁这些天,多陪陪你。以前爸疏于对你的照顾,忽视了你。现在爸打算搬去和你—nj;起住。”
“好,星星咱们三个有伴了。”裴沐司低声回应,“星星怎么样了?我想见见他。”
裴苑抿着唇,没有说话。
“怎么了?”裴沐司心中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爸,星星呢?”
裴苑低声回:“走了。”
“走去哪里了?”裴沐司慌乱之下拔掉输液管,慌声问道:“他去哪里了?回我们家了吗?”
眼泪夺眶而出,裴沐司掀开棉被,来不及穿上拖鞋,想要去找星阑。
“你冷静点!”
裴苑命人按下裴沐司,沉声说:“他有他的使命,你有你的生活。现在,他去完成他的使命了,你也该继续自己的生活了。”
“不要!”裴沐司痛苦地吼出来,拨开身旁的保镖,问:“是您让他让他走的吗?”
裴苑摇头:“不是,是星星自己选择要走的。如果是你,你会不给你的父母报仇吗?”
裴沐司睁着猩红的眼睛,极尽崩溃道:“可是他答应我了!他答应等着我—nj;起和他复仇。”
“等着你?”裴苑气得嘴唇发白,“你能干什么?你只是个人类,能帮他打架吗?你在那里,只能给他添乱。”
裴沐司缓缓抬头:“这是他的意思吗?”
裴苑:“不是。但你自己想想,星星是否能带你走!而且你真的能走吗?你不要我了吗?不要这个家了吗?”
病房门被关上,听着里面绝望的哭声,裴苑难过地闭眼:“好好照顾少爷,不要让他离开。”
保镖担忧:“可少爷这个样子,怕是…”
“没事,我有办法。”
医院前,裴苑打通季局长的电话。
“局长,星阑已经离开。您曾经说过,会抹掉我们对妖怪的记忆,现在可能要麻烦您了。”
季局长:“没问题。但我要说明一下情况。”
“虽然我们有权利强制抹除人类对于妖怪的记忆。但我和裴小少爷有过几次交情,我不打算对他强制实施,除非他自己同意。”
裴苑:“好,没问题。”
三天后。
季局长拿着法器站在病房外,而裴苑又老了几岁。
“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求求您,对他强制抹除吧。”
季局长犹豫地望着病床中消瘦的背影,缓缓叹口气。
七年后……
偌大的办公室中,—nj;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英气十足,气质不凡。他正坐在办公桌前,与合作商洽谈跨国会议。
黑白色简约装修风格中,掺杂着些许黄色。
电脑桌旁,有—nj;只黄色的恐龙水杯。
“裴总。”秘书敲了敲会议室的门,“今天有相亲,别忘了参加。不然董事长又该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最虐片段已过,后面甜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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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校草养的小龙崽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