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最隐蔽的角落里。
庄白桦,池月,唐枫和溪音一起坐在一张桌上。
其中三个是原书里的偏执男配,他们都为原书里的小白花发疯发狂,彼此之间相互竞争。
除此之外,溪音是唐枫的白月光,池月是唐枫的第一任替身,庄白桦是唐枫的第二任替身兼职现任心动对象。
溪音对池月恐怕也有好感,还是池月的同学,而庄白桦是池月的上司,池月和唐枫目前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不对付。
庄白桦试图理清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结果越想越头疼。
原书里这时候一定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修罗场,三个偏执男配撞到一起,还有白月光和替身这层关系,多刺激啊。
这就是剧情想要的效果,庄白桦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池月从头到尾都盯着庄白桦,溪音察觉到不对劲,浅笑着问:“小月,你认识这位庄先生吗?”
庄白桦开口:“我是他父……”
他本来想说是父亲一样的人,被池月迅速打断,说:“他是我实习公司的老板,平时很照顾我,对我很好。”
溪音明白过来,轻声说:“那真是太巧了,谢谢你平时照顾小月。”
这句话简直把池月当成自己人,看来溪音是真的对池月有好感。
庄白桦觉得心好累,虽然第一次见面,但这个柔弱的青年是偏执男配三号的事实基本没跑了。
怪只怪他是池月身边的人,池月身为主角小白花,身边处处是深坑。
庄白桦警惕地看向溪音,既然是偏执大佬,那么肯定有过人之处,只是他身体不好,看起来也很文静,不知道偏执的地方在哪里。
庄白桦不敢掉以轻心,唐枫当初还看着是个正常人呢,谁能想到他是个到处抓人拍照片的神经病。
庄白桦试着询问溪音:“你和池月的关系很好么?”
溪音弯着眼睛,笑容有些腼腆,说:“我身体不好,经常缺课,其他同学嫌我麻烦,只有小月愿意帮助我。”
他看向池月,目光里有着依恋:“老师布置的论文以及学校的一些通知,都是小月负责转交给我,没了他,我都无法正常地过校园生活。”
庄白桦越听越心惊,完蛋,这是已经完全迷上池月了。
溪音说起话来很轻柔,听他的声音,心底都会柔软几分,让人无法对他大声,不由自主地轻言细语。
但池月却一本正经地对庄白桦说:“这是老师交给我的任务,因为我在领助学金,所以帮老师跑跑腿,通知同学。”
他似乎想跟庄白桦解释什么,溪音听了补充道:“这说明小月是个负责任的好青年。”
反正无论说什么,溪音都能给他贴金,池月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此时静默已久的唐枫出声,询问两个学生:“你们是旁边那所大学的学生?”
溪音点点头。
唐枫就很崩溃。
他本来是来参加电影校园宣传的活动,为了低调,他让经纪人替他坐车,自己单独过来。路上刚好看见有一家咖啡厅,想着进来点一杯咖啡带着,没料到一眼看见五年前的白月光。
他纠结着给庄白桦打了电话,最后更没想到他的白月光跟池月是同学。
可恶。
唐枫也说不出来哪里可恶,反正就是很可恶。
池月见唐枫咬牙切齿的样子,怪他把庄白桦牵扯进来,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之前庄白桦说唐枫去追逐导演梦了,让他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唐枫杀了个回马枪。
该来的部分还是来了,让池月心情恶劣。
唐枫瞟了一眼池月,说:“我回来监督一下你不行么。”他看了看庄白桦,又看了看溪音,酸溜溜地说,“一个学生,不好好上学,天天勾三搭四,还是作业太少了,闲得发慌。”
池月见到唐枫同样心烦,说:“一个演员,不好好演戏,天天跑到各种地方拈花惹草。”他把气撒在唐枫身上,“你是巨婴么,什么事都找别人,成长点吧,你这个haa精。”
池月知道溪音和自己的关系,这个念头在唐枫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他就被池月的那句“haa精”吸引了注意力。
“你说谁是haa精?”
“谁戴墨镜像个haa,我就说谁。”
唐枫气得摘了墨镜,指着池月的鼻子,说:“别以为你是个学生我就会让着你,再哔哔揍你。”
池月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这时候溪音出来说话,柔软的声音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清新动听:“不要使用暴力。”他看向唐枫,“我当年替你包扎伤口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温柔的人。”
他摸着心脏的地方,露出失望的神色:“大明星,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唐枫被溪音的话说得无地自容,他被白月光看不起了。
溪音明显在为池月说话,池月却不领情,对溪音说:“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往他的伤口里戳一刀,装好人就会惹来麻烦,还是说你已经习惯这种麻烦。”
溪音听了,软绵绵地低下头。
现在的池月像个无差别扫射的机关枪,见人就呛,谁的面子都不给,唐枫见他连溪音都数落,更加生气了,说:“你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池月笑出声:“比你强点,最起码我没有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我问你,五年前的和现在的,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唐枫被池月戳中软肋,脸皮子都红了起来。
他放不下心里的白月光,又喜欢庄白桦,还喊庄白桦过来帮他处理问题,说起来确实不像话。
但唐枫不会在池月面前承认错误,虚张声势地说:“大人的事你懂个屁。”
池月冷笑:“大人?五年前他救你的时候才十五岁,你连十五岁的孩子都惦记,是禽兽吧。”
唐枫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溪音渐渐听出不对劲了,连忙摆摆手,说:“我和大明星之间没什么的。”
溪音看向池月,眼神有点难过:“我只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五年前,第二次是现在,其他全是在电影电视上,不算数。”
唐枫见溪音可怜兮兮,便再次帮着溪音说话,池月继续讽刺他,溪音继续解释,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堪称热火朝天。
哪怕他们坐的位置再隐蔽,都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咖啡厅里的学生抬起头往这边张望,服务生也在犹豫要不要过来提醒。
就在这时,庄白桦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都给我闭嘴。”
三个人同时闭上嘴巴,安静下来。
庄白桦用目光扫视三人。
他不明白池月是怎么知道溪音与唐枫之间的事的,也许是溪音告诉他的,池月对待溪音的态度也有点奇怪,说冷不冷,说热谈不上热。
溪音则是很明显地对池月有好感,不知道的,还能解释成同学之情,庄白桦结合他的身份,能看出来他对池月有执念。
再加上现在唐枫掺和进来……
庄白桦在心里叹口气,揉揉额角,对池月说:“你,马上要期末考了,好好学习,别的不用管。”
他转向溪音:“你也是,本来就拉下课程,专注学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最后他对唐枫说:“你,认真拍戏,这点脾性,跟孩子们吵架,以后怎么当大导演。”
三个人被庄白桦教育一番,都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溪音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腔,皱起眉头。
唐枫见状连忙问:“你怎么了?”
溪音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刚才庄先生突然大声讲话,有点吓到我了。”
庄白桦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溪音就说:“抱歉,我没有怪庄先生的意思,是我自己的身体太弱了。”
他勉强地冲着庄白桦笑:“我有先天性心脏病。”
庄白桦开始自责起来,连忙招呼池月:“去给他倒杯热水。”
池月不太想动,眼见着庄白桦站起来,要自己去做,这才不情不愿地到服务台要了一杯水。
他将水杯递给溪音,溪音捧着水杯,感激地看着池月:“你怎么知道我心痛的时候想喝水,你太贴心了。”
庄白桦:“……”
好像是他让池月去倒水的吧。
庄白桦渐渐摸出点溪音性格的门道,他在池月面前特别柔弱,池月来之前,跟他们讲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池月一来,他就自动切换成西子捧心模式。
溪音喝了一口热水,舒缓了许多,庄白桦问他:“要不要送你回去?我的车在外面。”
溪音微笑着说:“我喝了池月的水之后好多了,就像庄先生说的,马上要考试了,时间紧迫,我想再看会书。”他看向池月,问,“小月会继续帮我复习的吧。”
经过刚才的争吵,池月的神色有点恹恹的,他“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庄白桦知道溪音这是赶人的意思,再次确认溪音的脸色,似乎没大碍的样子,才对唐枫说:“你呢,你如果没事了,我们走吧。”
唐枫重新戴好墨镜和口罩,说:“走吧,不用留了。”
说完,他率先站了起来。
庄白桦跟着一起离开,走之前,他看了池月一眼,表达了一下他的责备。
刚才的池月像个刺猬,伶牙俐齿,左右开弓,庄白桦倒不是觉得他人设崩了,只是认为他戾气太重,这样很不好。
没有必要让自己那么生气,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庄白桦都希望他能心平气和,这样才能保持心境的强大。
池月接下庄白桦的眼神,越发消沉,一言不发地拿起抱过来的书本。
庄白桦和唐枫一起走出咖啡厅,咖啡厅外面守着好几个保镖,看着有点吓人,搞得路人不敢进来喝咖啡,无形中帮助唐枫降低了暴露身份的风险。
“我估计今天你在这里的情景被人拍下来了。”庄白桦说道。
唐枫情绪不高,平静地说:“我知道,我回去会处理。”
现在倒是冷静了,庄白桦把他拉到隐蔽的地方,瞪了他一眼,问:“跟白月光见面的感觉怎么样?”
唐枫戴着墨镜,看向天空,复杂地说:“一言难尽。”
“别一言难尽了。”庄白桦教育他,“是男人就做出决定,要么继续追人家,要么不要再骚扰人家。”
唐枫连忙说:“我没有动摇,刚才只不过是我一时迷惘,毕竟是多年的白月光,现在我清醒过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深沉:“我已经彻底地从那段回忆里走出来了,今天的事让我愈发珍惜眼前的生活,珍惜眼前的你,你才是我最后的归宿,你……”
“别说了。”庄白桦制止他做作的抒情,“我说了我们没可能,你自己理清心情就好。”
唐枫失落地低下头,说:“反正我还是喜欢你……”
他这个样子,搞得庄白桦也不好意思起来,在心里绞尽脑汁思考要说的话,就听见唐枫说:“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溪音的心思在池月身上,太没眼光了,我对白月光的滤镜没了,幻灭了。”
庄白桦:“……”搞半天是这个原因。
白月光这种东西,还是存在于回忆中比较好,真正见面了,发现对方不过是个普通人,还喜欢自己的死对头,白月光就成了蚊子血。
庄白桦还是没明白为什么唐枫和池月会变成死对头,他想起之前做的梦,池月把唐枫绑起来刮掉衣服,确实够狠的。
虽然是梦,他要找机会劝劝唐枫,别跟池月做对。
庄白桦问唐枫:“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唐枫回答:“我是来做校园宣传的,接下来还有工作,还要学习怎么当导演。”他推了推墨镜,说,“我先走了。”
庄白桦摆摆手:“去吧去吧,好好工作。”别发病。
唐枫依依不舍地踌躇片刻,最后还是离开了庄白桦身边,走之前,他问庄白桦:“我戴墨镜真的很像haa吗?”
庄白桦:“……换副墨镜吧。”
唐枫离开后,庄白桦没有立刻跟着走,而是转身再次进入咖啡厅。
他还是很在意溪音。
从唐枫的事情里,他学到了很多经验,偏执大佬不能只看表面。
小说用“大佬”这个词汇称呼这些人,说明溪音虽然看起来病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庄白桦担心池月。
他悄悄进走进咖啡厅,冲服务生比了个手势,没有惊动其他人。
保镖之前早就跟咖啡厅的经理打了招呼,还付了报酬,否则人家怎么可能允许他们打扰咖啡厅做生意。
庄白桦安静地靠着墙壁,往池月和溪音那边看过去。
他们重新换回之前的桌子,两个人靠在一起看书。
溪音抓着笔,看着书本,看着看着皱起眉头,然后抬起头,为难地看向池月。
池月叹了口气,用手指在书的纸张上点来点去。
溪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对着池月扬起温馨甜蜜的笑容。
两个刚刚从少年进化成青年的男孩子,一个清秀文静,一个漂亮温柔,一起翻阅书籍,白皙的肌肤像甜蜜的奶油,樱色的嘴唇像绽放的花朵,实在赏心悦目,看上去像一副画。
庄白桦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其妙有点别扭,反正现在的溪音没有什么问题,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庄白桦这么想着,静静地原路返回,走出咖啡厅,整理整理衣服,大手一挥,对门口的保镖说:“走吧。”
他没听见咖啡厅里两个人的对话。
溪音:“这部分好难哦,我看不懂,小月,你给我解释一下呀。”
池月:“你不识字?这上面全是中国字,写得很清楚了。”
溪音:“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