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熠长久地沉默。
冷木阳微微蹙眉,很是直接地问他,“滕熠,沈簟秋是不是你害死的?你为了自己的安全,所以,在沈簟秋救了你之后,杀人灭口?对不对?”
“不对,我没有做过。”滕熠的声音异常坚定。
冷木阳俊眉深锁,又问,“你没做过,你的下属也没有做过?”
“他们不敢。沈医生有恩于我,我自然看重她。没有人敢和总统看重的人作对。”
“这么说,你和沈簟秋之死没有关系?”
“没有,”说到最后,滕熠有些黯然,“我没有想到……”
冷木阳轻哼一声打断了他,“哼,你没有想到沈簟秋已经怀了孕……”
滕熠慢慢地合了眼,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十分沉痛,“是,我没有想到,如果我知道她怀孕了……”
——“谁在那里啊?”
滕熠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远远地瞄见了这边有人影,就喊了一声。
冷木阳听出是院长秦浩的声音,立即收了手枪。
滕熠垂下头,扶了扶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
“是我,冷木阳。”冷木阳手抄进兜里,扬声回话。
“是你啊!”
秦浩走过来和冷木阳说话的时候,一直背着他的滕熠悄悄地离开了。因为长年在医院工作,秦浩对于穿白大褂的人早就习惯了无视。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冷先生,你是过来看沈医生的吧!”秦浩问。
冷木阳点点头,转过身,将沈簟秋的白布单拉起,盖住了脸。
“秦院长深夜过来,是为什么?”刚才滕熠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秦浩打断了,冷木阳有些情绪。
秦浩站着不说话,片刻之后,突然伸手抹着眼睛,哭了。
“我……我过来是……哭一哭沈医生。”
哭一哭?
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实在不合常理。
冷木阳冷眼旁观,并不说话。
倒是秦浩的情绪上来了,抹着眼睛,边哭边诉苦,“沈医生,你这一走,我可怎么办?你走了,我们医院少了一个尖端的医学人才,没有了你,我们可怎么办呢?没有了你,接下来的手术可怎么做?沈医生,你不该走这么早啊……”
“什么手术?是滕熠的手术么?”冷木阳问。
听到这句话,秦浩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惶恐地望了望四周,然后靠近冷木阳,小声地提醒他,“冷先生,你可不敢这样大声说。关于他的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好了,这样的话就不必跟我说了。我只问你,滕熠接下来的手术,是不是只能沈簟秋做呢?”
在冷木阳看来,如果滕熠的手术还要依靠沈簟秋,那么,滕熠是肯定不会杀沈簟秋了。那么,他就信了滕熠的话。
“不是的。这其实是最后的收口手术。只是把原来做手术时留在身体里的微小的支撑件取出来。这个手术,其它人也能做。”
“那你哭什么?”
“我……”秦浩话没说完,悲从心来,自己先呜呜地哭了一会儿,“我自然是有苦说不出啊!这次滕住进医院,我们医院接到了上面的指示,要接收他入院,还要为他治疗。因为这事不能声张,所以,只定了三人专家组。以沈簟秋为组长,另配了两名外国专家。本来沈簟秋主刀,已经将滕熠的伤势完全照顾好了,最后这个收口手术,相对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