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浅想要逃跑的计划并没有实现,被老妈擒住,开始充当吉祥物。
“来,这是你东边的大爷,快叫人。”
人多,要给老妈面子。小朋友,要有礼貌。
于是肖浅对着眼前的老头甜甜地叫了。
“大爷。”
不远处肖国红回头。
“小浅,你叫我干啥?”
肖浅满头黑线,赶紧道:“大爷,没叫你。”
都是大爷,怎么区分呢?
他很想问问艾米兰,但艾米兰却不关心这个。
“这个是你东边五叔,叫人。”
肖浅只好放下疑问,于是有了两个五叔。
一百多号人,一个个认过去,他突然佩服起艾米兰来。
“妈,你嫁给我爸后,这些亲戚都是咋认全的?”
艾米兰老神在在。
“这有啥难地?你爸当然咋认你姥姥家的亲戚,我就是咋认地呀。”
肖浅想想姥姥家那边六个姨,一个舅舅,忍不住打起了摆子。
好不容易把亲戚都认完了,他终于可以跑了。
至于到底记住了几个
对不起,臣妾做不到啊。
跑到外面,冷空气一吹,人也终于清醒了一些。
如果说屋子里是大人们的江山,那么屋子外就是小孩子的天下。
虽然数九寒冬,但孩子们对寒冷的感触没有那么深,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肖浅走过去的时候,肖进正带着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在抽嘎。
抽噶就是陀螺,东北话就叫嘎。至于为啥叫嘎,肖浅才疏学浅。
农村的地不值钱,你随便浇水也没人管你。于是院子里就有了一块不小的冰面,十几个孩子围着一个嘎呼啸着跑来跑去,任凭呼吸的白气飘散在空中,冷也不是那么冷了。
肖浅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人邀请自己玩,一时间不免有些落寞。
虽然他抽的并不是很好,但你们不带我一起玩,这就很过分。
一回头,旁边站着一个丫头,比自己高半个头,但并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相反还离着自己一定的距离,眼神不时地看着自己的身子。
难道她是馋我的身子?
肖浅吓了一跳,低头一看,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带自己一起玩了。
他是从魔都回去的,家里又赚了不少钱,自然不会在吃穿上亏待他。所以他穿的衣服,漂漂亮亮的,还都是名牌。
可眼前这些孩子,他们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大人的衣服改的。加上农村的孩子成天在土里滚来滚去的,活像泥球。
在孩子们的眼中,自己和这些人就有了隔阂。
明白了过来,肖浅很不是滋味,但也无可奈何。
自从决定离开这里出去后,就注定回不到过去了。
看着依旧在看自己的小女孩,琢磨着对方比自己高半个头,肖浅决定找个说话的由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糖,递过去。
“姐姐”
女孩正要接糖,听到他的话,愣是吓了一大蹦。
“啊?”
肖浅不免紧张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
女孩搓着手,疑惑地反问道:“你你不是六叔吗?”
“噗”
肖浅嘴里的糖喷出去了不知道多远,落在了雪地上。不等和雪有什么亲密接触呢,就被一个跑过的家伙捡起来丢进了嘴里,一点都不嫌脏地跑远了。
他才八岁啊,怎么就是爷字辈了呢?
女孩却很认真。
“我我刚才听见了,你你管我爷爷叫三大爷的。”
肖浅挠着头发,满脑门的白毛汗。
该死的,家族人多就是这样,辈份很容易让人抽搐。
“算了,你还是吃糖吧。”
肖浅又多给了她一块糖,知道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还是决定去干自己的事好了。
他溜溜达达地出了院子,一个人往后院三大爷家走去。
等到了那儿,也是一屋子的人。
农村的宅基地虽然都很大,理论上房子想要盖多大就盖多大。可问题是,你能盖的大,但是你烧不起。
所以其实农村各家各户的房子都挺小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亲戚,就只好往各家塞。
三大爷家这里就集中了一部分。
不过肖浅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一个人钻进了里屋,看着坐在炕上慈眉善目的老头就扑过去了。
“老爷”
注意,是老爷,不是姥爷。
姥爷就是外公,并不可能出现在这边,更不要说姥爷已经去世多年了。
老爷其实是爷爷的亲弟弟,只是终生未娶,没儿没女,所以由三大爷一家负责赡养。
在爷爷去世后,家里的长辈就是奶奶和老爷。
肖浅每一次回去,都是看望奶奶和老爷的。
虽然奶奶把他认错了,但相信老爷不会这样的。
果然,看到他,老爷笑的露出了一嘴的豁牙。
“来。小浅,快上炕,地上凉。”
肖浅爬上炕,坐的离老爷近一点。
“老爷,身体还好吗?”
老爷点点头,嗓门依旧洪亮。
“吃过啦。”
肖浅又关心地问道:“老爷还喝酒不?”
对于儿孙们的关心,老人是最开心的。
“走,每天都走,不走腿脚不舒坦。”
好吧,老爷耳背,并不能完成圆满的对话。
肖浅早知道这一点,所以打开了背包,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一个助听器。
他亲自动手,把助听器挂在了老爷的耳朵上。
“怎么样,老爷,现在听的清楚不?”
明显看到老爷惊异了一下。
“你这孩子,说话那么大声干啥?吓死我了。”
成,好用就行,肖浅就放心了。
一个助听器,解决了老爷的耳背问题,也是他送给老爷的新年礼物。
老爷对这个礼物可是满意坏了,在亲戚们中间走来走去,甭管拉着谁,都要絮叨半天。
“看到没?这是助听器。戴上它啊,你们说话我都听的清楚啦。这是小进给我买的,这孩子啊,真是孝顺。”
肖浅\\!!!
这个助听器,是不是买错了?
不过他的郁闷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最喜欢的节目来啦。
只听前院一声震天响,“杀猪啦!”
肖浅撒腿就往前院跑。
小时候,生活条件不好,几乎没有什么好吃的。
所以每年临近春节的时候,杀猪就成了孩子们最渴盼的日子。
只有在那一天,才能放开肚皮可劲吃肉。
这么多年过去了,肖浅依旧记得那种感觉。
堪堪跑到前院外边,还没有进去呢,大门就被猛地撞开,然后一道大黑影嚎叫着冲了出来,迸发了恐怖的能量,顺着土路跑的和豹子似的。
过了两年混吃等死的生活,大黑猪显然也意识到,今日就是自己真的要死的日子。
然而哪怕作为一头猪,它也并不想死。
所以就在一群大老爷们要对它下手的时候,它开始了自己的求生之路。
眼见着大黑猪跑了,老少爷们纷纷出动,化作股股黑烟,拼命追了过去。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出去的人才回来。
个个都喜气洋洋,扛着大黑猪走的虎虎生风。只是出去时候的大老爷们,回来全都变成了大雪团子。
可咱老百姓要过年,所以是真呀真高兴。
当晚,肖浅吃了重生回去的第一顿杀猪菜。还是那个味,很香,让他胃口大开。
只是他明明努力地吃了,但还是跟一桌上的其他孩子没法比。
特别是肖进,差点把碗都给吃了。
要不是肖浅拦着,估计他会跟前世的肖浅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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