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睡美人

想要抛到脑后不去思考的问题被人挖出来后的结果,就是你失眠了。因为迹部有网球社的训练,所以他出门的时间比你要早很多。

你拒绝了管家给你安排车的提议,选择走到最近的公交站坐车去冰帝。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越晚到学校越好,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让你调理好情绪,做一个合格的“偶像”。

公交车的速度不算快,缓慢地行进着。因为失眠的原因,你戴着耳机听歌,还没听两首,困意就在缓慢的行进过程中侵占你的心神。

在行进的过程中,你能感觉到公车停了几次,陆陆续续有人上来。半梦半醒中,似乎有人在你身旁的位置坐下了。你应该睁开眼睛的,但困意十足的双眼一旦合上,就很难睁开了。

又过了两站,清静的车里变得吵闹。即使如此,你也不想睁开眼,不满地皱眉后调高了音量,选择用音乐压过他人的声音。声音完全盖住杂音前,你听到了身旁的人笑了下。具体在笑什么你不知道,现在的你心里只有睡觉。

公交车在稳定的行驶,你小憩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即将入梦前,一个急刹车让你撞上了前面的靠背,额头被袭击的冲击加上困意十足的大脑,让你一时半会儿都没能理清情况。

如果不是头太疼,你一定不会睁开眼睛查看情况的。拿下耳机准备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坐在你身旁亚麻色发色的少年关切地询问你的情况。

“你还好吗?司机说车抛锚了,赶时间的人需要下车换乘了。”

不止关心你的身体情况,还将你戴耳机时没听到的内容复述了一遍,他的好心程度让你很是意外。

许是你待机的时间太长,少年将你久久没有搭话的反应,误解成额头撞到靠背的后遗症。

“需要叫救护车吗?”

他掏出手机,一副只需要你点头,马上联系救护车的样子。你急忙摇头,回绝了他叫救护车的提议。

“我没事,只是太困了,加上撞了一下脑子还没转过来,谢谢你的关心。”

见你在语言交流上没有问题,思路也清晰,不二将手机放回口袋。

“这样啊,你没事就好。那我先下车了,等下不要坐过站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以至于你一时半会儿没听出他话语中“坐过站”的笑意。直到他下车朝着附近的公交站走去,你才明白,他是在提醒你不要睡过头了。

现在想来,半梦半醒时听到的笑声,或许就是他看到你困到睁不开眼的反应而笑的。意识到这点,没来由得羞愧之情让你脸上一阵燥热,所剩无几的睡意也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等车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时,你想起自己也是要上学、是属于赶时间的那个啊!你彻底清醒了,跟在前一个下车的人的身后跑下车,一路小跑着赶到就近的公交站牌。幸运的是,去往冰帝的那班车刚好停下,你得以顺利赶上。

几经波折的早晨让你还没赶到教室,就身心疲惫。

当你到冰帝的大门,发现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时,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这一放松,困意和倦意交加,导致你整个人的状态比出门前还糟糕。

一旦注意力不集中,平日里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的路线,就会变得曲折不平。

包括但不限于撞到同行的路人,踢到校道的盆栽、险些被楼上的人掉落下的书砸到,到最后,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异次元的世界,不然怎么解释你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教室的情况?

踩着虚浮的步伐,距离你的到达目的地,只差一层楼的距离了。

这下不会再有别的事了吧?刚想松口气,你就在楼梯拐角撞上人了。被你撞到的人吓了一跳,但他的反应比你要快,赶在你因惯性摔下楼前揽住了你的腰。

两人在楼梯角原地转了一圈后,你看清了被你撞到的倒霉蛋的脸。

“早上好,凤君。”

是的,被你撞到的倒霉蛋正是凤长太郎。确保你不会摔倒后,凤小声向你道歉,松开环住你腰间的手,并后退两步,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

“早上好,黑名学姐。比起这个,我想学姐更应该注意一下安全。如果是不舒服,或许去医务室会好点。”

不仅补上了问候,还顺势关心起了你的身体状况。

虽然你今天的运气不太好,但遇到的都是天使啊。

你暗自感叹着今早发生过的事,凤则是关切地叫唤着你的名字,将你的思绪从回忆中唤醒。

“我没事的,只是昨晚没睡好。凤君也是,训练时要注意安全哦。不要学亮君一样,有创口贴都舍不得用。”

你举了个反面例子,站在你正对面的凤却面露苦色:“黑名学姐.....”

“怎么了?我就是举个反面例子,别放心上啦。”

只见凤苦笑着摇头,目光一直在你身后。你刚想问他在看什么,熟悉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

“长太郎放不放心上我不知道,但作为反面例子,我放心上没什么问题吧?”

啊,怪不得凤这么紧张,原来是因为宍户亮就在你身后啊。如果你没猜错,他后面应该还有不少你认识的熟人,因为你听到了向日岳人偷笑的声音。

秉承着输人不能输阵的原则,你挺直着腰杆,往前迈进两步。

“如果亮君能因此放心上,勤用创口贴,或许也不错。”

宍户亮和凤打了声招呼,紧跟在你身后,自然而然地接上你的话题。

“这么能说倒是回头啊,边说边往前走怪逊的。”

“哪有,我是因为在走楼梯的原因。你想,要是我们都挡在楼梯间说话,这不影响其他人行动吗?”

向日岳人:“是心虚吧。”

芥川慈郎:“嗯,是心虚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再怎么逞强也于事无补。

“...就算是,也不用重复提醒我啊。”

不知什么时候加快步伐,和你走在同一条直线上的宍户亮笑出了声。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也给我放心上。”

“好——我会记得我幸运值为零的。”

向日岳人:“嘛,要是你有什么想要的又抽不中的,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抽。”

宍户亮:“那不如找慈郎,慈郎可是吃冰棍都能吃出‘再来一根’的类型。”

尚未搞明白自己怎么成为话题中心的慈郎看了你一眼,你朝他回以你也不知道的笑容。

只有慈郎在状况外的成就达成了。

时间回到不二上车前的视角。

以往都是走路上学的不二,因为姐姐拜托他送东西给裕太,所以起了个大早,赶在早训前将东西转交给裕太。乘坐从圣鲁道夫回青学的公交时,他看到了从他上车时就不曾睁开过眼的你。

会注意到你,一方面是你因为你身上的冰帝制服。另一方面,则是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有心之人偷拍的现状。

为了挡住偷拍的相机,他选择坐在你身旁。当他坐在你身旁的座位坐下,偷拍你的人不满地咂嘴。没过多久,就在下一站下车了。

紧接着上来的,是几个吵闹的小学生。似乎是聊到了感兴趣的话题,他们从上车那刻就聊个不停。喜静的人都不同程度的表现出厌恶,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坐在身旁的你。

只见你皱了下眉,发出了微不可察的哼声。在他思考着你会不会因此醒过来时,你闭着眼,拿出藏在上衣口袋的手,摸索着放在胸前的背包。许是闭着眼的缘故,白皙细长的指尖摸索了好一会儿,还没找到书包的拉链。

即使如此,你还是没睁开眼,只是额间的皱褶多了两条。不小心被戳中笑点,使他笑出了声。

找到拉链的手因他的笑声顿了下,又继续执行它的任务,直到耳机里的音乐大到他能听到微弱的旋律,你恢复成他上车时见到的状态。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探入书包的手懒得抽出来吧。

他该说你的警惕心为零好,还是对周围人过于信任了?

还没等他得出结论,行进的公交车紧急刹车,他下意识撑住前面座位的靠背稳住上半身,随后听到身旁的座位传来撞击声,以及你的痛呼声。

朝声源处看去。不出意外的,没有丝毫准备的你把额头撞红了。司机下车查看了车子的情况,你还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从上车到司机宣布要换乘的时间里,你都没睁开过眼。

饶是他在不感兴趣,也开始好奇你会因什么事醒过来了。

当你睁开眼时,第一时间就是环顾起四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要强行打起精神去留意四周情况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刚睡醒的猫。

确认你没有脑震荡之类的问题,他安心的下车了。虽然目前的站点距离青学还有段路,但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距离里。

国语课上,听着同学念作者描写主人公入睡的片段,不二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靠在座椅靠背上、不愿睁眼的“睡美人”。想到这,他笑出了声。

“希望她不会坐过站。”

一旁开小差的菊丸听到了他的后半句,小声地追问着他话语里的意义。

“什么坐过站啊?不二你今天坐车来学校的吗?”

对于好友的追问,不二回以一笑。

“没什么,只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睡美人”。”

至于详细的故事,先让他暂时保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