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王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众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要怪就怪他平时对灵兽不上心,此次抓进来的正好是碎嘴兔,碎嘴兔有啥说啥甚至能模仿声音,是不会说谎的。

大师姐眼神倏然凌厉,“老三带去审问。”

御兽宗没有执法堂,平时也没有什么赏罚,如今只能先交给而三师兄轩辕了。

毕竟是人间皇子,平时掌管宗门内务总是会一些手段的,陶秋竹被三师兄的名字狠狠震惊了一把,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真的想竖手指夸赞,好姓!威武霸气!

轩辕有些不满:“说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老三。”

金灿灿的三师兄带弟子把王云拖走,大师姐回眸对上陶秋竹的语气柔和了几分:“你先带灵兽去助药师那里看看,别留下什么阴影和身体隐患,此次是我等的疏忽,费用找你三师兄要。”

“好!”

因为这一变故,晋级比试暂停,和灵兽相逢的算是通关,其余没找到的等过些时日重新开始,通过碎嘴兔重复的话,这些年王云没少虐杀灵兽,几位内门师兄师姐前去收拾残局以及调查灵兽失踪事件。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陶秋竹插手,她现在的任务是安慰好受伤的灵兽,不要让他产生心里阴影和查看灵兽的伤势,至于其他的账以后再算,正巧到了当初约好复诊的日子。

十日未见,助药师一言难尽,“你这只灵兽受伤得太频繁,如果不是他特殊,都快被你养死了。”

陶秋竹反思,“我的错!”

都怪她太粗心大意。

助药师:“不过,瞅着倒是比十天前胖了。”

陶秋竹一直和小黑球在一起没觉得有太大不变化,闻言挑了挑眉,故意道:“那肯定是被打肿了,您快帮他看看,他现在是内伤还是外伤?多来点药,大师姐说宗门给报销。”

墨玄铮:“……”

你才肿了!

其实他只是挨了一棍,比起以前所受的伤不值一提,助药师却检查了很久,像是研究什么,半个时辰后才把灵兽还给陶秋竹,并嘱托,“没事,还是之前药,再吃半个月试试。”

陶秋竹给了灵石,然后去找所谓的三师兄报销,结果对方瞅一眼道:“我联络了助药师,这是以前的旧伤,不是此次试炼所伤,不予赔偿。”

唉?陶秋竹第一次在三师兄面前瞪大眼睛,“那他挨一下子,总得给点补偿吧?还有精神损失费呢?”

陶秋竹本身灵石就不多,助药师的药还很贵,这次买了半个月的药差点掏空腰包,就算医药费不沾边,那工伤总得给点补贴吧?

结果三师兄这种恨不得把有钱两个字写脑门上的人,气场与性格极其不符。

对方微笑:“助药师没说给开了外伤的药。”

“我去找大师姐。”陶秋竹扭头就走,三师兄脸色一变,“等等,你刚入门,兴许以后还要进入内门,师兄也不差点灵石就当是给新师妹个见面礼吧。”

他忍痛掏出一个木匣子,递给陶秋竹,“拿去吧。”

陶秋竹瞬间微笑脸,“多谢大师兄!”

捧着木匣子沉甸甸的应该有不少灵石,陶秋竹很满意地离开,结果回去打开一看,很讲究华丽的一个匣子,里面甚至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格子,很高大上,也很…沉,还很占空间,导致里头只摆放了一枚下品灵石。

陶秋竹:“……”这和现代盒装水果里面塞了一堆泡沫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更沉重了!

【#¥%……】

在这一瞬间墨玄铮听到了一串很难懂的语言,疑惑地叫了一声,换回了某人类女子的神智,陶秋竹猛然捧起他毛绒绒小身板,用脸蛋蹭蹭:“明天开始,我要赚钱养家了。”

她蹭到了什么东西,发现感觉不对,睁眼一看,唔,是那条她荧光绿的布条,触感不好,拆开丢掉。

墨玄铮爪子一松,余光瞥见一抹绿色,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他今日当着全御兽宗的面戴了一天这东西?

一瞬间,浓重的羞耻感袭上心头。

这一日心情起起伏伏,先是说什么进迷宫就去找他,结果和其他孔雀“卿卿我我”,然后是让他戴这种羞耻东西,在宗门……

陶秋竹正要继续贴贴毛绒绒回口血,结果掌心一空,再次抬眼,那么小的毛绒绒离开了她,眨眼间窜到床脚,整只毛绒绒都蓬松了一圈,并背对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吗?”

陶秋竹凑过去,戳了戳他,他背脊紧绷拒绝交流。

她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侧躺在床上,支着下巴开始翻旧账,“你今天有没有做什么坏事儿啊。”

墨玄铮垂下耳朵,听不懂,不理会。

陶秋竹气乐了,“你好端端烧孔雀干什么?人家招你惹你了?”

墨玄铮僵硬着身躯,“啾!”

那是一只没有礼貌冒昧至极的色鸟!

陶秋竹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颇为震撼:“哪色???”

提到这事墨玄铮就胸腔气闷,一顿“啾啾”。

它臭美放荡,对你开屏,还说不色?它都骚扰你了!

墨玄铮气得差点说人话,这个人类怎么什么都不懂,动不动就调戏他也就算了,他是正经妖,能忍着不占她便宜,那只绿孔雀能一样吗?

鸟族本就爱美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墨玄铮曾经就在妖族一只重明鸟兴风作浪,妖姬无数,不检点,太不检点了。

墨玄铮决定,要好好和这个人类说道说道,说一些鸟的习性,和坏处,谁知脑袋一暖,他的小脑瓜子被压得低了几分。

“啾!”松开。

陶秋竹轻笑,不但没松开还把他头顶的毛揉得一团糟,手感软绵,越摸越上瘾,“原来你关心的是这个?”

“哼唧?”什么叫关心这个,这个不重要吗?

还以为小崽子兽性难驯,不服管教,不知对错乱伤人呢,结果是为了她。

陶秋竹的脸色柔和了几分,眼见他又要炸毛,她开口解释:“你误会了,那只孔雀不是对我开屏,它是喜欢上了我身边的一个姑娘,正好冲着我的方向,谁晓得被你撞见,还烧了人家的尾巴,它的心思并不坏只是太缠人了你不许搞种族歧视,今后那个姑娘会自己解决,你不知道它毛毛烧焦后有多难过,这次我就不与你计较,下次做事情前要搞清楚始末,不然容易酿成大错知道吗?”

手下的小毛团子僵硬在原地,在妖族他一直都是被歧视的那个,从未有人对他说不许种族歧视,他心里复杂,迟疑地问:“啾?”真是那么回事儿?

陶秋竹好笑:“不然呢?”

毛绒绒把爪子踹回身下,晃了晃尾巴,“哼唧~”

开屏不单独找没人的地方开,对着两个异性开屏,不检点。

陶秋竹:“……”臭东西,就嘴硬,死倔。

她无言半晌,叹口气,“行行行,就你检点,今天有没有受伤?以后再碰见这种事情不要硬碰硬知道吗?打不过就跑还用我教你?”

陶秋竹难得正经起来,这回轮到墨玄铮无言以对了。

他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类确实是不同的。

没有人天生喜欢撞得头痛血流,小时候被其他幼崽欺负时,他喊过,可其他妖和他非亲非故,又都厌恶他,根本不会帮忙,路过时还会把他一脚踢走,免得挡了他们的路。

他知道,没有妖会听他诉说委屈,这个世界本身就弱肉强食,哪怕明知打不过也要去争一线生机。

其实今日的那个坏人他并非打不过,只是当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知道她来了才会撞上去。

这算不算是一种欺骗呢?

墨玄铮垂下脑袋。

思考间,陶秋竹柔软的掌心已经从毛团子头顶摸到背脊,然若对待世间珍宝,轻柔小心,怕弄疼了他。

紧接着,她又捏住他小巧的耳朵尖儿提起来大吼,“听没听见?听见吱一声!”

妖族耳朵敏锐,墨玄铮耳朵顿时飞机耳,下意识张嘴:“吱!”

“真乖!”陶秋竹顿时眉开眼笑,趁着墨玄铮不注意,捏住了他的尾巴尖儿。

陶秋竹:“是大了点,至少能看见尾巴了。”

墨玄铮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嗖地一下抽回尾巴,对她炸毛,陶秋竹假装没看见,弹出一道灵力把桌案上的长明灯熄灭,房间内陷入黑暗,她被子一盖,笑嘻嘻道了句晚安,闭眼睛睡觉,徒留墨玄铮懵在角落盯着她的背影磨牙。

夜色里,他的眼睛会和猫科动物一样隐约会有一些光亮,配上那身黑色,好像半空中飘起来的小火苗,暗红色,随着他的眨眼而晦暗不明。

妖族和人类不同,哪怕没有光线,也能视物。

他能看见人类女人偷偷勾起的唇角,能看见她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他,对上他的眼睛后又掩耳盗铃般闭上。

墨玄铮不知不觉盯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她浅浅呼吸才收回了视线,气得躲回角落里,十分费劲儿地团成一团挠了挠自己的尾巴,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人类指尖的温度,还酥酥麻麻的,很烦躁,想咬人。

这一晚十分不平静,墨玄铮睡梦中突然感觉浑身灼热,血液像是水入油锅沸腾起来,但很快得到缓解。

角落里的小团子不知何时凭借本能,一点点靠近人类的,蜷缩在她肩膀处,嗅着那淡淡的独特清香,再次入眠。

然而梦里不知梦见了什么,他张开嘴愤怒地咬了一口,尖细的牙尖陷入脖颈的软肉,特殊的液体绽放在味蕾,小黑球眉宇间一道火红的印记一闪而过,紧接着身影逐渐拉长,幻化为少年,压在女子身侧。

少年满头乌发浓密披散在背后,身躯颀长,结实有力的手臂化为牢笼把女子抱在怀中,头抵在她的脖颈处,小兽般用鼻尖嗅了嗅,确认是熟悉的味道,低头一点点舔舐肌肤上残留的血,那块小牙印迅速愈合不见丝毫踪迹,他这才迷迷糊糊抱紧了她,额间红色似火印记逐渐暗淡下来。

……

陶秋竹很少做梦,她每次做梦都像是某种预兆或者警醒。

比如在现代,她梦见有一只凄惨的小流浪狗在扒门,疯狂叫嚷,没过几天,就在附近小区门口垃圾桶里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狗崽。

当然也有不准的时候,比如梦里她是一个超级大渣女,养了一个小玩伴,一口一个我喜欢你,结果为了外面花花世界,转身就给别人跑了,导致那小玩伴长大后疯狂报复,把她抓回来剥皮拆骨一口吞。

陶秋竹一直对那个梦心有余悸,她最讨厌做梦了,无厘头不说,还不受控制。

换世界后,陶秋竹没再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结果今夜竟然又做梦了。

梦里她养的毛绒绒突然变成巨型猫科动物,虎头虎脑,一爪子都能把她压在床上摩擦。

毛绒绒的大长尾巴轻而易举环住她的腰肢,禁锢她所有动作,以一种绝对压倒式姿态,用暗红的眼睛盯着她,像是思考从哪里下嘴。

陶秋竹有些窒息,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只大猫的脸蹭了过来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吓得她当场惊醒。

一睁开眼天色已大亮,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晃得她一阵恍惚,直到脖子上传来异样才把她唤醒。

鬼压床?

陶秋竹颤巍巍伸手,手感软乎乎,毛绒绒。

毛绒绒可以治愈一切,陶秋竹瞬间从抛去梦中的负面情绪,借机多捏了一把。

“哼唧?”

墨玄铮迷迷瞪瞪叫了一声,然后发现事情不对劲儿倏然睁开眼睛。

陶秋竹戳戳他的脑袋,先发制人,“崽崽好粘人啊!一刻都离不开我。”

【啧嘴上说不要,身体好诚实,昨天晚上还对我爱答不理,今天就爬我脖子上睡觉,就是有点呼吸不畅,唉这甜蜜的负担啊。】

墨玄铮麻爪,蹭地一下从她脖子上窜下床躲到桌底,怎么叫都不出来了,在桌底下烦躁地踱步。

怎么会。

他才没有黏人!

墨玄铮很确定,昨天晚上自己在角落里睡觉。该不会是那人类把他抱过去的吧?

正想着,陶秋竹坐到梳妆台前像是发现什么,惊呼一声,“你昨天晚上咬我这了?”